欧阳夫人进去,见萧天雷已经换了干净衣服,全身用一张被子裹住,还一身在打抖,又见换上一身宽大干净衣服放在榻上躺着的杨丹,一动不动,忙上前看着萧天雷责问道:“天雷,你怎么掉到池子里了?你想吓死我们呀。”
萧天雷知道自己闯了祸,又见赵姨娘在帮昏着的杨丹上药,不由害怕地看了一下欧阳夫人,很快转头看着萧天翼道:“哥,哑凤是不是真的死了?”
欧阳夫人见萧天雷虽然没有伤,但是说话哆嗦,又心疼又生气道:“天雷,你也太淘气了,你想气死我不成!你看你现在害所有人都不得安生,若是哑凤有个三长两短,我们怎么向她的亲戚交代!”
萧宗武忙道:“天雷已经知错了,现在不是教训他的时候,我们要先救醒哑凤!她虽然是个丫头,到底还是个孩子。”
欧阳夫人近前看裹着被子躺在榻上的哑凤脸色苍白,脸上还有泪水,想起她平常的乖巧俊秀,实在让人心疼,忙对正在给杨丹涂药的赵姨娘道:“姨娘,还是把哑凤抬到我那里吧。天雷,你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哑凤掉到池子里,怎么胳膊会伤得这么重?”
萧天雷只好道:“娘,我想去那棵树上弄那个窝,没有想到是老鼠窝。我用竹竿去弄,跳出两只老鼠,一只跳老鼠到我脖子要咬我,我没有蹲稳摔下来,哑凤想接住我,我摔在她身上,就一起掉进池子了。”
欧阳夫人气道:“天雷你这个小冤家,这么冷的天,树上地上都还有雪,你不去歇息还偷着去爬树?天翼,把天雷也背去我屋子,罚他今晚不准吃饭。等你父亲回来,好好教训他!”
萧宗武听到欧阳夫人要罚天雷,想到天雷平常确实太过好动淘气,可是想到他平常的可爱天真,忙对欧阳夫人道:“天翼还小呢,这么冷的天,现在他冻成这样,不出大病也就万幸了,你再罚他不吃饭,没有病也变成有病。还是让天雷留我这里吧。天翼,背你弟弟去你屋子,一会大夫来了,再给他瞧瞧。”
赵姨娘道:“天雷娘,老爷说得对,先不说罚人的事情,我已经让丫头去熬姜汤水,让天雷和哑凤多喝姜汤水。屋子里生上炭火,想让他们缓缓才好。”
此时天雷连打了几个喷嚏,直流鼻水,欧阳夫人忙拿出手帕给他擦拭,忙对萧宗武道:“爹,你和姨娘年纪大了,天雷现在成这样,还是让天雷去我那里吧,我让天翼现在背他过去。哑凤也抱过去,一会大夫来了一起看视也方便。”
萧宗武知道欧阳夫人嘴巴上说要罚天雷,其实心里还是着急心疼,只好点头道:“也好,姨娘,你让人将姜汤都端过去吧。”
当众人把杨丹和天雷都抱到欧阳夫人那边,杨丹被放在丫头冬梅的屋子的外间床上,天雷则放在欧阳夫人卧室外的榻上。
不一会儿,萧丹丽和丹霞过来,见杨丹左边胳膊上虽然没有再流血,但是因为敷了药,用白色绢布包裹着,而杨丹不但脸色苍白,一动不动昏着。
陈寡妇是随着大夫一起进来的,见到杨丹落水昏着,也很着急。那个大夫先给杨丹诊脉,又看了一下杨丹的眼睛还有伤口,忙对欧阳夫人和陈寡妇道:“这个孩子的脉搏微弱,应当还呛了不少脏水在肚子里,要先把脏水能弄出来,也许她就醒了。”
欧阳夫人忙道:“先生,你更懂这些,只要能让她好起来,你说怎么做就怎么做!”
那个大夫于是让丹丽和荷花将杨丹身上裹着的被子掀开,让杨丹半伏在榻上,脑袋朝下对照地上,然后用手慢慢拍打杨丹后背,然后突然用力一按,只见杨丹嘴巴里吐出好些泥水,然后咳嗽不已。
众人见杨丹终于睁开眼睛咳嗽,悬着的心终于放下。
过了好一会,大夫见杨丹应当已经吐完脏水,于是让人将她平放,丹霞上前去抱杨丹,谁知道一触杨丹的胳膊,杨丹连哼几声,痛得眼泪如泉,眉头紧皱。
萧丹丽忙对大夫道:“大夫,看看哑凤的伤吧,看她这么痛苦,是不是断了骨头?”
那个大夫听了,于是让杨丹斜卧着,解开赵姨娘包裹的伤口,只见这个胳膊上一大快淤青,有一道手指长的裂口,用手指上面稍一动,杨丹拼命摇头流泪。
大夫细细查看了一下,然后道:“应当不是断了骨头,里面好像刺了什么东西,必须把它取出来。”
欧阳夫人和陈寡妇只好劝慰杨丹道:“哑凤,忍着点,这个李大夫是我们西关的名医,他很快会让你好起来的!”
泪水盈眶的杨丹见众人都很关切自己,只好点头。
李大夫从药箱子里拿出一把细长的小匕首,看着杨丹道:“你忍着,不过就像扎针一样,很快可以取出的。”
见杨丹没有吭声,只管流泪,李大夫正在疑惑杨丹一直没有很痛,一旁的陈寡妇道:“李大夫,她不会说话,是我亲家母带来的外地女娃子。”
李大夫听说是个哑巴,更加惊讶,于是小心地一手按住杨丹的伤口,一手拿着匕首轻轻挑开裂口,只见里面有个黑色的树枝样的东西,不由叹道:“也难为这个孩子了,果真里面刺进了东西。”
杨丹一身哆嗦着,忍着剧痛,见那个大夫取出了一截半个手指长的树枝,很快疲惫地闭上眼睛。
给杨丹包扎好伤口,欧阳夫人又引着李大夫给萧天雷看视。萧天雷躺在被子里,除了流鼻水,其他已经看不错异样。那个大夫对欧阳夫人道:“夫人,小公子确实冻坏了,有些风寒,让他躺着多歇息,我开几贴药,三两天就会好的。”
欧阳夫人听了终于放心,吩咐冬梅先去告诉萧宗武和赵姨娘,好让两个老人放心。
看着欧阳夫人和大夫出去,萧天雷一把拉住一旁的萧丹丽问道:“大姐,哑凤有没有好起来?”
萧丹丽忍不住用手指轻轻刮了一下萧天雷的鼻子,小声道:“你还知道问哑凤,她都要被你害死了。不幸中的万幸,她刚才吐了好些脏水,胳膊上还刺进了一根树枝,现在已经醒过来,还躺在那里。她不会说话,看她的眼泪和皱起的眉头,都不知道有多痛呢。”
萧天雷愧疚地说道:“大姐,哑凤真是个好人。要不是她,我摔到地上,可能我的骨头都要摔断。”
萧丹丽用手捏了一下天雷的脸蛋道:“你这小子,等你好了,估计父亲也快回来了,你等着受罚吧!”
却说此时萧宗武的屋子里,丫头芹儿正收拾起杨丹换上的脏衣服要拿出去洗,突然叮当一声,一把短剑掉在地上。
芹儿捡起那把短剑,见剑柄是龙头,剑鞘上是杨花还有龙的图案,觉得第一次见到这样精致的短剑,正要拔出短剑来看看,只见萧宗武进来问道:“芹儿,你在看什么?一会儿喜干净衣服,也挂到少夫人那边吧。”
芹儿于是将手里的短剑递给萧宗武道:“老爷你看,只是哑凤的东西。”
萧宗武接过短剑,不由一惊:龙头刀剑见过不少,但是还有杨花图案,而且这把短剑的剑柄上,还镶嵌着一棵红色的宝石,如此精致的短剑,决不是一般平民百姓家所有!
萧宗武又拔出短剑,只见这把短剑寒光闪闪,有一尺余长,上面刻着几朵杨花,更是大惊,忙对芹儿道:“芹儿,你先去洗衣服,哑凤的东西,衣服我亲自还给她!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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