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有等到两人走出大门,便是迎面遇到了云擎和沈池,两人似乎还在商谈什么。
见到云阳和奉祁,云擎笑呵呵的便是招了招手,“你们两姐妹儿这是要去哪儿?”
云阳下意识一般的便是将奉祁拉到了自己的身后,“我见妹妹回来了,想着带妹妹出去逛逛,采办一些新的衣物首饰什么的。”
云擎点了点头,“既是如此,银钱可是带够了?若是不够,直接让他们送到云府来,你们不用做理会。”
云阳连连点头,“知道了,阿爹你就不用管我们了,我带着妹妹不会有事儿的。”
云擎看着一言不发的奉祁,微微锁眉,大抵是以为云灼受了伤,还需要些世间才能缓过来吧。
“云儿,你需要些什么,只管拿就是了,断然不要让自己不开心了。”
奉祁也只是点了点头。
沈池手拿折扇轻轻点了点自己的鼻尖,“五娘子一言不发可是心有不悦?”
奉祁这才抬眸说道:“自然不是,只是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比较好。”
云擎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你这个傻孩子,都是一家人,想说什么便是说了,何必一言不发呢?”
沈池笑了笑,“五娘子在九爷跟前也是这样的,看来恢复以前的模样还需要再改改。”
云擎看了看沈池便是不再说话了,只是轻轻的笑了笑,云阳也抿了抿唇不再说话。
奉祁看了一眼沈池,“阿姐,我们还是早些出去吧,也早些回来不是。”
云阳这才说道:“那阿爹,沈先生,我们便是先行一步。”
两人还没有走出几步,沈池便是在身后喊道:“两位娇娘子出门,可需要让人跟着?”
奉祁回眸,淡然道:“不必了,想来也没有人敢找云家的不痛快。”
而沈池只是看着奉祁笑,那样的笑在奉祁的眼里实在是刺眼,她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不许去!”
随即不远处传来一声女声,是陆悠然,她正皱着眉往这边走。
“你说你是同云儿讲讲话,怎么,现在还要带着人出去了?”
云擎挑了挑眉,随即便是拦在了陆悠然的跟前,一只手背在身后示意云阳两人赶紧离去。
云阳了然,随即便是拉着奉祁率先一步离开了。
“阿母,我们很快就回来了!”
陆悠然还想要去阻拦,但是云擎却是死死地抓住了陆悠然,“诶诶诶,你这么激动干什么,沈先生问了好多问题,我都答不上来呢,夫人,你快替我回答回答。”
出了云府,云阳这才松了一口气,“还好阿爹在,不然我们都出不来了。”
奉祁点了点头,“阿母疼爱你,就算阿爹不在,她也不会说你的。”
原本只是简简单单的说了一句,谁知道云阳倒是皱起了眉头,拉着奉祁的手又紧了紧。
大抵是以为云灼是生气阿母不亲近自己吧。
她安慰道:“谁说的,阿母对你我都是一样的,她不会说我自然也不会说你。”
临冬城向来四通八达,商户到处都是,做什么买卖的都有。
平日里来往过路歇脚的商人也不在少数,因此无论是白天黑夜,临冬城都是格外的热闹。
看着大街小巷叫卖的商贩,奉祁总觉得有些恍惚,这里的热闹和梵寂谷和地下城是不一样的。
但是奉祁也未曾在城中久待,对于这样的喧闹自然也有些无所适从。
不过正午时分,两人便是有些累了,云阳笑呵呵的拉着奉祁便是进了一家酒楼。
“第一楼的饭菜乃是临冬城一绝,今日我们便是好好地吃上一吃。”
第一楼修得高大,中间乃是镂空的,挂着的牌匾上用朱砂写着第一楼三个大字。
门口的小厮见到云阳,便是恭敬地退到了一边,里面还有一个小厮迎了出来。
小厮的脸上满是笑意,“哟,云姑娘,您许久没有来了,只是可惜了,今日白公子不在。”
云阳有些慌张的看了一眼身侧的奉祁,脸上不由得一阵微红,“我……我今日只是带我妹妹来解解馋罢了。”
小厮这才看了看奉祁,愣了愣,忙道:“哦哦,是我多嘴了,是我多嘴了!”
他连忙带着云阳和奉祁往上走,“云姑娘这边请,还是雅间。”
刚刚进了屋,在桌前坐下,窗外刚好可以看见第一楼内部的情况,另一边的窗户也可以看见人来人往的屋子。
也许是怕觉得吵了,小厮特地将临街的窗户关了起来。
随着小厮的退下,云阳道:“待会儿吃饱了休息之后,妹妹可还有什么想吃的想玩的?阿姐都带你去。”
奉祁点了点头,“今日劳烦阿姐了。”
“你瞧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我是你阿姐,日后可不能和我说这些客套话。”
饭菜不过刚刚上齐,便是有一人悄无声息的来到了云阳的身后。
随着那人的动作,云阳很快便是失去了意识,身子无力的倒了下来。
奉祁扶着她的身子小心翼翼靠在桌上,看着进来的小厮微微皱眉。
小厮倒是也不多说,只是毕恭毕敬的递上一个包袱便是转身离开了。
奉祁皱着眉将包袱打开,里面是自己以前常用的衣物,还有自己的逐月,没想到也被拿了出来。
打开里面的信封,是万事通的嘱咐。
里面只是写着一个人的名字,还有几句话,应该是代为传达的。
万事通的意思应该已经很明显了吧,奉祁也没有迟疑,这样的事儿自己早就习惯了。
奉祁麻利的换上自己的衣物,将包袱里的熏香点燃,这是安神香,可以保证云阳在短时间内不会醒来。
拿上逐月,奉祁再一次戴上了自己的面具,打开窗户,便是翻身离开了。
此时一处宅院内,五六个男子坐在厅中,皆是一脸的焦躁不安。
时不时的便是有人往着空荡荡的主位上瞧上一瞧,手指敲击桌面的节奏也越来越快。
“大哥还来不来啊?!”
“就是,我们都等了半天了!”
次位上的男子皱着眉头睁开双眼,淡漠的说道:“大哥没来,那就等着!”
他此话一处所有人都不敢说话了,只能耐着性子继续等着。
“咚。”
忽的有一个包着蓝布的东西被人扔了进来,在厅内连着滚了好几圈之后便是停在了他们二哥的脚下。
“谁?!”
看着蓝布里面不断渗出来的鲜血,在场的人都是一愣,便是有人追了出去。
袍二哥抽出椅子旁挂着的长剑,轻轻的挑开了蓝布,里面赫然出现的是一个男人血淋淋的脑袋。
这个人不是旁人,正是他们苦等了许久的袍大哥。
“大哥!”
袍二哥提着剑便是追了出去,他倒是想要看看,谁有这么大的胆子,竟然是敢对他们白石门的人动手!
出了大厅,就看见院子的墙上坐着一个戴着白玉面具的女子,一袭长发由上好的羽冠束了起来。
她不曾理会底下的人一眼,只是一脚垂落在墙头,双手拿着一方手帕轻轻擦拭着自己手中的利刃。
闪着白光的利刃还有鲜血在不断地滴落,好不容易擦干净了,她便是随意的将手帕往众人的脚下一扔。
袍二哥瞪大了眼睛,不过是吹了一声口哨,便是涌出大批的小厮将来人围了个结结实实。
“你究竟是谁?!”
奉祁不紧不慢的站了起来,剑指袍二哥,淡淡的问道:“你就是他们二当家的?”
袍三哥被如此嚣张的人气得不轻,“臭丫头,你杀我大哥,辱我白石门,意欲何为?!”
说着便是想要上前与奉祁较量一番,却是被袍二哥拦了下来。
袍二哥看着奉祁,“江湖规矩,小姑娘,你究竟是哪儿的人?”
奉祁只是轻轻地笑了笑,“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此番前来,还有一话需要带到。”
袍二哥皱着眉,“说。”
“为官者最会的便是躲在幕后,付钱给刽子手,他们很快就可以忘记死亡为何物,但是刽子手却是要永生难忘。”
她微微侧目看着袍二哥,最后轻轻吐出几个字来,“鬼王不愿白石门空沾了一手的腥味。”
“鬼王……”
“想必你也是那里的人吧?既是受人之托我们白石门自然也就不会为难你,只是姑娘,做事不可太绝,死者为大。”
奉祁淡淡的说道:“我说了我只是受人之托罢了,袍老大自是在家里。”
只是已经死去了而已。
袍二哥紧皱着眉头,若有所思,他抬了抬手,“你走吧,我们不会为难你的。”
袍阮还想在说些什么,但是袍二哥只是瞪了他一眼,袍阮也只好将自己的不甘都咽了回去。
奉祁微微颔首,抱拳行礼便是离开了。
等到奉祁离开之后,袍阮这才满脸怒气道:“二哥!她可是杀害大哥的凶手!你就这样放她走了?!”
一旁的袍明生显然也是咽不下这一口气,“二哥!死的人可是我们的大哥啊!”
袍二哥转过身,冷冷的说道:“你们方才难道没有听清楚吗?!她是地下城派来的!”
他双手握拳背在身后,白石门势力也不算小,但是比起地下城来说犹如蝼蚁。
袍阮皱着眉,“难道我们就这样忍气吞声吗?”
袍明生将自己手中的利剑扔到一边,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满面愁容,还有些懊悔。
“大哥糊涂啊!都让他不要与那些人扯上关系了,现在招惹了地下城,这该如何是好啊?!”
不过这个袍二哥还算是一个明事理的,“两边我们都惹不起,现下也就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袍阮显然是不甘心的,但是也没有再说些什么。
袍二哥思索了一番,“前些日子朝廷不是传出消息了吗?说是有人入窃皇宫,现在怕不是盗窃那么简单的事儿了。”
袍阮一点即通,“二哥你的意思是地下城已经……”
袍明生心中也明白了袍二哥的顾虑,看来这一口气就只能打碎了牙齿往肚子里咽了。
不过刚刚离开白石门,奉祁便是看见了一直在等待自己的沈池。
瞧见了奉祁,沈池便是笑着迎了上去,他还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万事通给你安排任务了?”
奉祁没有否认,只是点了点头。
沈池围着奉祁走了一圈,“你身上好浓的血腥味啊,打算就这样回去么?”
奉祁只是低头看了自己的衣摆,自己之所以穿着黑色的衣袍,只是因为就算清洗不掉,也不会被人看出来。
而奉祁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习惯就好。”
沈池笑了笑,“习惯就好?这样的味道也就只有你才会觉得习惯就好吧?别忘了,你现在可是云灼啊。”
他递给奉祁一个香囊,“这个你日常带着便是了,日后你身上的血腥味都会被它掩盖。”
奉祁接了过来,转身便是离开了。
而看着奉祁离去的身影,沈池只是轻轻地笑,“倘若奉祁真的乖乖听话,我倒是可以省下不少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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