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之大,修士四海为家。此地无留意,再寻他处去,更何况,这一路上,并不寂寥,多了一位豪气佳人,有说有笑,亦可谈论修道事,再可回眸金往来,何不乐乎?
走到了归南界下,本打算直接离开此地的两人,却遇到了意外之人。早在那一旁的山林间,白衣少年单脚立于树冠之巅,看着两人来往痕迹,迎风一笑。
“原来是李兄,不知此行有何事?虽说咋已经不是归南宗的人了,但我本不是受拘束之人,不想参与那所谓明争暗斗,你的好意,我心领下了。”
一看少年模样,求道南便猜想到:此人是来当说客的。便是一路上,这种人多的很,但都一一拒绝了,因为加入一个宗门,意味着将自己本心一并融入,有着其束缚因果,他不愿。
对此拒绝,亦在少年意料中,摇摇头,只道是:“求道友误会了。来此一行,只是想送你一物,当算是结个缘分,日后也好相见。”
说完,不等他者同意,李浩然将木簪子抛出,求道南有些怀疑的目光看着那物,却说本该打量再打量的东西,他却意外有些熟悉的接在手中,似珍宝一般重视,呵护于手心里,生怕化了。
面对于近些时日来的怪异举动,求道南已经见怪不怪了,只是这一次,这看似无奇,与他毫无关系的木簪子,却勾起了他心中最诚挚的回应,还是很久很久前,坐在那轮回海岸上,默默注视…
再抬头,李浩然的身影早已不在,只剩下顾小小凑到他的身旁,一眼看着那做功有些粗糙,却满是奇异符箓的簪子。
“此物到底是怎么回事?”
姑娘家有些后怕的问道,看着有些出神的少年,还以为李浩然给的东西有害,专攻杀人之心魂的宝物,最是狠毒!
被这么一提醒,求道南终于回神,看着李浩然曾立于树冠之地,一时间有些出神,有很多是好像问他,只可惜,再无其一点声息…
“罢了…就当是鉴别,李浩然吗?日后我们一定会再见的。”
求道南这样淡淡说道,少年给的东西,隐藏着什么,而且是关于他身上的隐匿,最是令人在意。
小心翼翼收下木簪子,看了看顾小小,随即解释道:“放心,没有什么事。只不过有些怀念罢了。怀念…”
言语在此卡在嘴里,无法说出,好似天地有一股伟力,阻止求道南接下来的话语,使得年轻少年身形具颤,摇摇欲坠。
顾小小连忙搀扶起少年,英俊的脸庞上,很是急切,不知求道南到底犯了什么,只在转眼一瞬,他整个人的存在,都将被剥夺一般,叫人好生怜惜。
踏着秋风一脚千里,姑娘家背着年轻少年,走在星河之中,前往回家的路途…
位于不远处的李浩然,笑着自言道:“天地间的事儿,依旧这般,令人失望。所谓天道无情,就是这般,无论你是谁,站在天下,都得受到其限制。等待着你的路还长,前方道路多危险,可得稍稍悠着点嘞!”
似告别老友一般,说着自己的看法见解,言尽于此后,少年再不回头,还有要事等着他。一路跟着的,是寒月雪那瘦弱身姿,从此至终,不离不弃,只是两人之间,依旧相隔如天堑,只是那天上人间,有了回应。
没想到这一路,竟然遇到了他,也是李浩然意外之喜,虽说少年郎如今心不在此,但回眸日后,待那天地齿轮转动之时,也该行动起来。
而且其行动,一定比少年想的要早一些,因为肩挑着大难的人儿,早已看清了星域局势,不会坐以待毙。少年只算得上给其打一针强心剂,更早的推动罢了。
无论他是求道南还是谁,只要心挂念于此,终会有所动作。目前局势明了,归南宗虽落幕,但于南天修士心目中,依旧是那般伟岸身影,与南天门比肩齐名。
而剩下所谓的天宝天机双阁,要看的,还得是钱余大爷。若是老人家能够“说服”,必然是好的结果,也更有利于接下来做事。但事事也要考虑完全,由于自己的存在,本身就不是一个定数,因果繁多,不加以思索的掺和一脚,很可能陷入万丈深渊,此事非明面上这么简单。
一路回来,没有了天宝阁法阵,想来老人家说事,也要些时间。李浩然与寒月雪,路上走走停停,说来路途中的琐事,牵引着许多情绪。
人都是要长大的,回眸一瞬,曾经沧海难为水,时日变迁,心中所想思绪,皆如斗转。看过了太多人世间喜怒哀乐,以及周围环境的变化,情绪等,皆会被磨损,缓缓而后,化作麻木。
半个月时间,少年回到了天宝阁,与曾经不同的,巍峨的大门下,别无身影一二,人影依稀,让人觉得奇怪。钱家界里,更是路上遇不到半个身影,着实奇怪,纵然改天换地,应做的事儿,还是会继续下去,这番场景,也实在太过奇异,不由得让少年产生怀疑,莫非出了什么差错。
寒月雪暂且坐立于逆星塔内,与小凤凰以及云柔一同。对于这个眼瞎,却心灵至纯的女子,没有表现出太多敌意,只是远远见过,稍稍点头罢了。
水界的女子,直接表现出自己思绪,虽只是一厢情愿,但她仍旧有些怀念,淡淡应声道:“我只需在远处看看即可。只有此一愿,别让他消失在我的眼中…”
此言,是对她自己,亦是对两女的说辞。所谓男女之间情爱,皆是相互的,一路游历于天南天北的少年,何处归期,也看她们几人,望好生照顾。
站在钱家门下,由于没有人来人往,少年坐立不安,不知是否该敲门而入,或是直接闯入。只因眼前景象,实在太过匪夷所思,思考半刻钟后,终于下定决心,正欲敲门之际,大门却从内部开了。
“哟!李大哥,几日不见,又帅气了三分嘞!”
出来的,是钱宝俊这小胖子,笑着迎合道,虽看似没有什么改变,却说一身肥肉扎实得很,气息飘忽,已是突破至仙尊境界。
短短一月时间左右,竟能突破仙尊,却说还是这等模样,有些东西。
李浩然点点头,祝福道:“钱兄果真栋梁之材!短短一月,应天劫,破不朽,日后所指,该是那圣道一方,成就第二位财神。”
对于少年的祝贺,胖子嘿嘿一笑,也是觉得自己行了,但没有忘记李浩然给予他的点滴,心中依旧满怀感激,应声笑道:“李大哥快来,余大爷已经将事情除了妥当,正等着你回来了。”
说着带领少年入殿,于外面不同的,钱家修士许多聚集于此,纷纷用着怀疑的目光,盯着少年上下。比起前一阵子来的时候,人要多的太多了,以至于走到哪,都有双眼睛盯着,全身上下,很是奇怪。
走到熟悉的街道,映入眼帘的,依旧是钱余的所居,没有丝毫变化。打开了房门,两人径直而入,来到后花园处,白眉老人家正躺在了椅子上,享受着阳光照耀,而一旁小池边缘,坐着一位敦厚身影,看上去神色有些不好,眼光中忧郁之情,尽显于面色上。
“呵呵,来啦。好小子,怎么去一趟这么久?莫非是赶上了啥好玩的,有些乐不思蜀了?”
钱余一上来就打哈哈,苦诉少年一行,时间太长了。更是听到声音后,钱大宝回眸过来,盯着李浩然的眼神,比起曾经的并肩,如今反而显得有些畏惧在其中,至于发生了什么,李浩然一概不知,依旧坐在老人不远处,询问道:“这钱家发生了何事?怎么感觉怪怪的,平日里也没见这么多修士来此?莫非余大爷真将那事办成了?”
只凭老人家一人,说服其余帝尊,说实在的,李浩然有些不信,明明那么的抗拒,怎在短短一月之间,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而起钱家内外,处处透露着诡异,着实令人想不通。
“这不还是多亏了李兄台啊!”
钱大宝有些无奈吼道,虽也曾设想过李浩然的过往因果,但却在了解到其丝毫之际,便心生退意,实在太过骇人,以至于他不敢深入,唯有这天不怕地不怕的钱宝俊,依旧跟个没事人一样,嘻嘻哈哈的,没半点正形。
钱宝俊这么容易接受,还得是了解的早,曾于炎黄时间,那少年不过化神炼虚之际,便有了接触。一时间,直接盯上了他,以及愚智两人,两者身上所缠绕着的丝丝生财一道,很是复杂且深渊,故而早有了准备。
比起钱大宝接触不久,他钱少主可是早有了解,李浩然是个什么样的人儿,也能说得出其中大概。反正觉得没啥问题,有何这么惧怕?
人与人之间,心性不同,所思绪的方向也不就不同,对于李浩然,钱宝俊五感,反而对少年行动,更是大力支撑。这钱家一路内外,他实在看腻了,也有些出去看看,这所谓天地,到底是何等美景!令人瞎想。
哥俩两个态度,李浩然硬是不解钱大宝言语之意,再问道:“此言何解?”
既有不愿之果,必有其因,到底经历了什么,让胖子态度翻天覆地,当李浩然很是在意。
坐在小池边上的胖子,稳住了身形站起来,无奈却又苦诉的道:“我说李兄,你这面子真大!让余大爷这样苦心肝脑涂地的做事,简直闻所未闻!你敢信,咋钱家上下,共计老祖们六人,抛开余大爷,其中四人,皆被他一网打尽!全部给关押起来,不得不有票选举出此等方案,说是钱家同意地魔宫行事,南天一心!”
…
良久的沉默后,让少年心中感到一阵沉重,没想到老人家做事方式这么极端,硬是将几位嘴巴给撬开了!让其不得不同意少年行为,如此做法,也实在太过激烈,是说钱家严阵以待的模样,看来这怨声载道之源,还得是在他身上。
将一个从上古流传到至今的势力,一改风格,不站于身后给予物质补偿,而是真正的上到战火纷飞处,谁人愿意如此大的改观?
却说老人家呵呵一笑道:“我觉得这些小家伙们思想出了点问题。若是不及时整改过来…”
在这里,钱余停顿了半刻,一改慈和笑容,有些严肃道:“那就得使用些强硬手段了!无论是控制心魂,或是身躯,这种思考早该改变了!”
白眉老人的话语,很是严峻,没有一点玩笑意味,若真是不从,便得从根本,从一个人的内心控制而下,作南天归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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