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
伴随话音落下,孙权手往高空一挥,一道暗劲打出,只见眼前的大树风潇簌簌,其树尖最顶处,一未成熟的青果应声脱落。
刷刷刷。
青果一路下掉,穿过茂密的树枝树叶,整个过程非常快速,短短时间,少说也经历了数十次变向,直至穿透全部枝叶,呈自由落体,垂直而下。
在所有人云里雾里,不明觉厉的眼神中,好巧不巧,这落下的青果,正正砸中了孙权摆在地上的其中一块木牌。
啪!
这块写了名字的木牌翻倒,青果滚到一边,缓缓停下。
“哎呀,可惜!”
孙权猛得一拍手,嘴上是懊悔,心里是庆幸,就算经历过幻境模拟,这种事也不敢保证万无一失,
“可惜不是曹操啊。”
孙权感慨。
窦玉茹等人面面相觑。
说实话,这个过程太简单,这个结果也太随意了点,简直不像传说中惊天动地的邪术。但窦玉茹也不得不承认,孙权这所谓的咒杀,让她这个不信邪的人,也不禁信了邪。
原本见孙权摆了那么多木牌,窦玉茹还心想这范围也太大了,直到知晓了这“杀人”的过程,窦玉茹突然发现,这么大一棵巨树,这么小一个青果,才这么几个木牌,能砸到简直是奇迹了!
“青果经历了数十次变向,不可能提前判断出落点。”张鮍沉声说道。所以,木牌看似乱七八糟的排布,果然是有某种看不透的玄妙在里面!
“被砸到的是,郭嘉。”士燮的关注点则在另一边。郭嘉是这次曹操灭乌桓的大功臣,如今声望正盛,又是曹操几大谋臣当中最年轻的一个,跟曹操气味相投,关系极好,据说曹操更把郭嘉当托孤之臣对待。
何为托孤之臣?意思是曹操认为自己死之后,郭嘉还能辅佐他儿子。
这样一个被曹操寄以今后几十年厚望的人物,士燮难以想象,郭嘉马上就要死了。可能吗?现实吗?
这不仅是士燮的疑惑,同样还是现场大多数人心中的疑惑。
孙权是在恐吓他们,这里的人都不笨,都猜的到。但既然要恐吓,就必然要拿事实说话,所以,孙权要“圆谎”,就只有去杀了郭嘉!
那是不是意味着,这里木牌上写了名字的所有人,孙权都有随时杀死他们的能力?
可问题又回来了,如果孙权当真有这种本事,他干嘛不直接杀了曹操?
无法理解,逻辑不通。
窦玉茹揉了揉眉头,她觉得她不适合思考这么复杂的问题。
“郭嘉跟我魔门有些关系,你说他是不是故意。。。。。。算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郭嘉真的会死?”窦玉茹轻声道。
张鮍双眼始终未离孙权,见孙权悠哉悠哉的收拾着现场布置,沉声回道,
“郭嘉恐怕必死无疑。关键,是怎么死,不,关键是什么时候死。”
“你是说。。。。。”窦玉茹若有所思。
张鮍直接补充道,
“如果郭嘉死于今日之前,那吴王应该是提前得到了消息,至于青果为什么偏偏砸中了郭嘉,恐怕又是另外一番布置。”
“可如果郭嘉真死于今日之前,那他此番作为将毫无意义啊?”张宁不禁反问道。
是啊,孙权的目的是恐吓。一旦发现郭嘉的死跟孙权的所谓“咒杀”无关,那不说起不到丝毫恐吓的效果,孙权的举动恐怕也会沦为笑话。
“不排除被曹操封锁了消息,吴王从某种渠道知晓了真相。”张鮍作出推断。接着,继续刚才的内容说道,
“如果,郭嘉死于数日之后,那很可能就是吴王暗地里派人动的手。”
“而如果郭嘉在今日,或者近几日暴毙,那他确实就是被孙小子咒死的了?”窦玉茹忍不住说道,“就不会是他提前派人暗杀郭嘉,约定了近两日动手,然后再想办法让青果砸到写了郭嘉的牌子上?”
“尊主,这世上不是所有事情都能有办法的。”
暗杀郭嘉,就一定能成功?郭嘉可是曹操的重要谋士,必然被小心保护。那青果说砸哪里就能砸哪里?哪怕风向风力稍微有点改变,最终的落点恐怕都不同吧。
“但是,想证明吴王究竟会不会咒杀,其实还是有办法的。”张鮍说道。
“哦?什么办法?”窦玉茹瞬间来了兴趣。
张鮍眼睛一眯,
“以身试险!只要亲自去试一试,是真是假,一目了然。”
窦玉茹眉毛一挑,
“怎么试?问题是,谁来试?”
这种东西,说不准试试就逝世,谁敢去试?所以很多时候,都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我自己来!”
张鮍既然说出这种话,显然就是做了这个打算。
不是说张鮍有多伟大,不愿拿别人的性命冒险,魔门当中有伟大的吗?
也不是说张鮍压根就不相信孙权真的会咒杀,他只是想揭穿孙权。开玩笑,张鮍又不傻,把孙权搞得下不了台,万一孙权恼羞成怒,把他杀了怎么办?
张鮍之所以愿意亲自来,正因为他已经信了孙权几分,面对传说中的咒杀之术,那发自内心的好奇心,驱使张鮍忍不住想去了解其中的奥秘。
见张鮍表情认真,窦玉茹也不阻止,只是拍了拍张鮍,
“好自为之。”
一旁的张宁,张了张嘴,那句“你的家人我会帮你照顾好的”还是没有说出口。张宁,是真的信孙权。
张鮍深吸一口气,内心下了很大的决心,终于,踏出沉重的脚步,朝孙权走去。
“吴王,我想试一试被咒杀的滋味!”
唰!
数道目光打过来,虽说人不多,但张鮍感觉他还从来没有这般万众瞩目过。连孙权的目光仿佛都呆滞了几分。
大家的注视仿佛又给了张鮍几分胆量,见孙权没有立刻回答,张鮍不禁激道,
“怎么?莫非吴王有什么难处?据我所知,咒杀术对身边人应该更容易施展吧?”
“不是。”孙权仿佛才反应过来,露出耐人寻味的笑容,道,“我只是还从来没听人提过这种要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