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香清幽。
不得不承认眼前的巷弄是这繁华的洛阳城里最为安静的地方。
听着夏风吹过竹林,细细品着香茗,在抚琴一曲,着实是一种难得的享受。
“好茶!”
“好琴!”
嗅了嗅杯子热茶的香味,岳缘笑着浅饮了一口感叹道,“阁下果然会享清福!”
“……”
画帘后面的人没有出声,不过却能听见气息的变化。好半晌,门帘后一道苍老的声音传出:“贵客驾临蜗居,究竟有何见教?”
“蜗居?!”
岳缘闻言笑了笑,目光在这房间四周不断的打量着,用一种羡慕的口吻说道:“如果是这样的蜗居,我倒也很是羡慕阁下的日子了!”
“见教到说不上,只是想让阁下一品我手上之琴谱!”
面对对方的问题,岳缘也并没有什么迟疑,而是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来意,道:“想听听这琴曲!”
“噢?”
画帘之后的人显然很是意外,语气有了波动。
没有让画帘之后的人等的太久,岳缘从怀中掏出了自己准备的琴谱递给了旁边的竹翁,示意老人家给那人送去。
气氛安静了下来。
很快。
画帘之后又传来阵阵的琴声,却是重新了换了新琴,在尝试着弹奏着岳缘给的琴谱。
琴声叮咚,虽然不成曲,但还是带上了丝韵味。
不过这韵味也仅仅只是一丝而已。
外面的岳缘已然是闭上了眼睛,安静的听了起来。
岳缘如此模样,使得明面上的主人竹翁看着大为不爽。眼前之人是一个俊俏佳公子,以老竹翁的年纪这般模样俊雅之人,他可谓是极为少见。可以说,对于自家主人,老竹翁还是有些担心的。
毕竟,眼前的这个男人身上有着一种奇特的魅力,作为老人家他自然看得出来。
而平常与主人在一起的人,绝对没有人能够与眼前这位公子相提并论。
公子俊雅,却是高深莫测。
希望圣姑能够警醒,不要被眼前的俊雅公子所吸引。而且,刚刚在外面,他还看见了一个俊俏的小和尚。
这蓝凤凰究竟是在干什么?
心中对蓝凤凰的盘算不满,但是老竹翁却不能说出来。在这些事情上,圣姑可是说一就是一,说二就是二的,根本不允许旁人指手画脚。神教里面的阶级便是如此。
在各大门派中,大家其实也相差不大。
只不过日月神教更加严格而已。
画帘后。
在刚开始还少少了出了些问题,不过随着越来越熟悉,那人弹起琴来却也是越发的顺畅了。
嗒!嗒!嗒!
右手拿着白玉折扇轻轻的敲着桌面,那声声响配合古琴之声,结合起来却又多上了一份独特的韵味。眯着眼睛,岳缘随着琴曲轻轻的哼着什么,脸上尽是一番回忆。
铮!
“嗯?错了!”
原本安好的曲子中突然出现了一丝不和谐的声音,岳缘忽的睁开了眼睛,目光落向那画帘,虽然视线无法透过画帘,岳缘却也能感受到内里之人似乎心情并不是很好。
“……”
琴曲忽然停下,画帘背后那苍老的声音再度传出,“以公子的造诣,显然这琴曲自己也能弹奏,却为何要老身品鉴?”刚刚岳缘的动作,彻底的告诉了人家自己会弹琴,在古琴上的造诣应该不低。
显然。
画帘背后之人对岳缘这番奇怪的做法很是迷惑,难不成对方只不过是想让自己为对方弹奏一曲而已?
不由得,那人心中升腾起这么一道奇怪的心思。
而且这个心思一升起,却是再也无法驱逐出去,刚刚岳缘的动作模样与姿态,都在告诉人家事实似乎就是这样。
“这样的曲调不适合我弹,我更多的还是喜欢听琴而已!”
面对画帘背后之人的问话,岳缘侧着身子,无视一边竹翁的怒视,用一种随意的语气说道:“阁下曲艺不错,没有经历却是无法弹出其中真正蕴含的感情……”
“……”
画帘背后再度沉默,岳缘给予的曲子虽好,但是内里的感情有着奇特的悲调,哪怕是她琴艺高超,但是有些东西没有经历过,却是无法理解其中深含的感情的。
“岳公子既然知晓,难不成是拿老身当玩笑么?”
沉默了一阵后,苍老的声音从画帘之后传出,不过这次语气中带上了丝丝怒意。
曲是好曲,但是岳缘的做法却是让她觉得意外与愤怒。
而且,岳缘刚刚那话,使得她总认为其中有些不明的含义,什么叫做没有经历?
“不!”
岳缘摇摇头,很是认真的说道:“我只是前来与圣姑准备做一笔买卖!”
圣姑!
一旁的竹翁听了这话,顿时大为惊讶,一把抓过搁在一旁的竹棍,却是对着岳缘戒备起来。而画帘之后,却也是一阵声响,似乎有些惊讶。
好半晌。
“是蓝凤凰将我的信息告诉你的么?”
苍老的声音不在,却是恢复了娇嫩的声音,日月神教堂堂圣姑的架势却是在这句话中展示了出来,即便是岳缘也能够感受到眼下任盈盈手上的权势。
“不是!”
摇摇头,岳缘很是认真的否认道:“蓝教主是一个大美人儿,人很不错,我很喜欢她喝酒的姿态。对于圣姑倒是忠心耿耿,圣姑好手段!”
任盈盈之所以提蓝凤凰是一种对站在外面的蓝凤凰的一种警告,却也是对岳缘的一种试探。不过听了岳缘的话后,任盈盈却是沉默了起来,岳缘的话完全不想她所想的那样。
这岳缘岳公子,绝对不是情报上所说的那样简单。
想想也是,能以五毒教弟子去官府换花费,硬保下福威镖局林家,收林平之为徒弟,更是迫退了青城派,这样的人自然是不简单。
不过哪怕是以神教的势力,却也无法查明这个岳缘的来历,似乎只知道对方是从恒山而来,但是江湖上却从没有人提起过这样的人。
来历成迷。
这样一个浑身上下带着神秘的男人,究竟是想做什么?既然不是蓝凤凰说出来,那么他是怎么知晓自己就是日月神教圣姑的?
中间还是搁着画帘。
没有丝毫拉开的想法,两人隔着画帘都不过是隐隐的看到了对方的身影,却是不知道各自的模样。
“你想与我日月神教做什么买卖?”
不去提那曲谱的事情,任盈盈转而将话题转移到了正题上,她很想知道面前这位岳缘岳公子究竟想要做什么。
“也不是什么大事!”
岳缘听到画帘后的任盈盈说起了正事,却也正色起来,缓缓的说出了自己的打算。
……
与此同时。
西岳华山。
夏风徐徐,青松耸立。
奇险二字蕴于这山川之中。
一片清幽中,一股属于道家的悠然味道就此而出。
而五岳剑派中的华山派便坐于其上。
正峰。
身为华山派掌门之妻的宁中则则是在大厅里笑呵呵的看着自己的女儿岳灵珊,就在刚刚不久,岳灵珊与二师兄劳德诺两人从福建赶了回来。自然,在福建两人也打听到了不少的消息。
譬如青城派对福威镖局的动作失败了,而且江湖上还出现了一个俊雅之极的年轻人。
劳德诺自然在这个时候只是安静的站在一边,看着自己的小师妹岳灵珊叽叽喳喳的说着自己这段时间来的经历,然后他时不时的顺着岳灵珊的话补上那么一两句关键的话,仅此而已。
“噢?”
宁中则带着满脸慈祥的笑意望着自己的女儿,笑问道:“你说那岳姓公子给了你很大一锭银子?”
“唔!那人的笑容跟爹爹一样的感觉。”
岳灵珊笑眯眯的点点头,在她行走江湖中,还是首次见到如此阔绰之人,想到这里,她便从自己袖子里拿出了那锭银元宝,说道:“娘,就是这个!”
“……”
宁中则颇为无语的望着自己的女儿,却没有想到一个俊雅的年轻人所打赏的银两却是生生的被岳灵珊给带了回来。不过想想也是,现在的华山派并不丰裕,岳灵珊手上的零钱并不多,虽然她是整个华山的掌中宝,但是岳灵珊还是第一次瞧见这么大锭的银元宝,而且还算是属于自个儿的。
“对了!”
“大师兄了?”
玩了会下手上的元宝,岳灵珊却是最终还是将那份元宝交予了自己的母亲,随后问起了令狐冲的情况。
“噢!”
“冲儿啊,他已经带队去了衡山,衡山派刘正风最近这段时间要举行金盆洗手大会!”
在令狐冲动身之前,岳灵珊和劳德诺便已经派到了福建,故而这次岳灵珊才如此问道。
“那爹爹呢?”
在问过令狐冲的情况后,岳灵珊这才记起自己的父亲来,脸色有些发红的问道:“爹爹呢?”
“哦,你爹爹啊,正在闭关!”
宁中则看着自己女儿那有些发红的脸颊,笑着摇摇头,说道:“应该快要出关了吧!”
却是话音刚落下。
门外便传来一阵温厚的嗓音,“灵珊回来了啊!”
温厚如玉一般的声音,还有那一身的淡然,语气中虽有欣喜,却是被当事人死死的压在了心底。
一旁的劳德诺连忙躬身相迎道:“弟子劳德诺拜见掌门!”
“呵呵……”
大门处突然一黯,一道挺拔的人影从门外走了进来。一袭蓝白道袍,轻袍缓带,右手摇着折扇,神情甚是潇洒的从门外走了进来。来人模样俊雅,面若美玉,颊下五柳俘须,一脸的正气,却又有一身悠然气质却是恍若君子在前。
“德诺,不必见外!”
在挥手与劳德诺示意后,来人则是坐在了主位上,赫然是华山派掌门。
君子剑。
岳不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