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胡三这么一瞪,很是感觉到自己再一次受到侮辱的世子,走上前去就要在给这个蔑视自己权威的家伙几巴掌,让他知道什么是主子、什么是奴才。只是他刚上前一步,却听到背后传来一句阴冷的声音:“够了,有什么事情到王爷面前在说。王爷,让你们现在都过去。”
背后传来的这句阴冷声音,让世子不由自主的缩了缩脖子。别看他敢扇胡三的嘴巴,但对于身后这个自己父王,就连就寝都要站在他站在窗外,才能安心入睡的贴身护卫,却是半点不敬之心都不敢。又瞪了胡三一眼之后,转身向着别院书房走了过去。
而在他的背后,看着脱险之后又恢复了骄横跋扈架势的世子背影。胡三的手,不由得紧紧攥了攥拳头。心中暗骂了一句今儿这件事没完,早晚让你知道老子厉害后。也只能与那个张姓的供奉,在桂林郡王那个贴身护卫冰冷目光注视之下,赶往桂林郡王的书房。
在来到桂林郡王的书房后,虽说对世子爱理不理。但是对于这位主,胡三却是没有任何的勇气。见到被对着自己,正抚摸着书案上一个上等和田羊脂玉雕成的,可谓是价值万金的玉罐的桂林郡王,直接跪倒在地:“王爷,今儿的事胡三罪无可恕,还请王爷重重责罚。”
此时正盯着那个玉罐的桂林郡王,却是好大一会才转过身来。看了看面前的人,语气平淡的看不出喜怒哀乐的道:“你先起来吧。事情既然已经出了,现在最重要的不是责罚你,而是亡羊补牢。你现在要做的是马上安排人,不惜一切代价查清楚今晚这个人的身份。”
只是对于桂林郡王这个命令,一向对桂林郡王命令,向来都从不讨价还价的胡三,此时却是有些垂头丧气的道:“王爷,请恕胡三无能。据张供奉所言,今晚那个夜探王府别院的人,不仅功夫还在胡三之上。而且是已经在江湖上,消失了二十多年的寒冰罗刹传人。”
“如果张供奉判断没有错的话,那么以我们现在的能力,根本就不可能查到这个人踪迹。唯一可以查的是,这个人应该不是江湖人。江湖传闻
,寒冰罗刹从不与官府之人接触,更从不为朝廷效力。甚至在没有消失之前,还杀了不少的朝廷的官吏。”
看着胡三有些沮丧的样子,桂林郡王还没有来得及说话。世子却是抢先道:“自己无能就说自己无能,不要䶮不䶮就什么高手?我还真不知道,这世上还有我们桂林郡王府找不到的人。什么寒冰罗刹传人查不到,我看不过是你为了推脱责任,在给自己找借口罢了。”
世子这番明显是心有不甘,在向着胡三发泄怒气话说罢,这间书房内的几个人,不约而同几乎全部皱起了眉头。这其中包括进入书房之后,一直没有说话的那位张供奉,以及桂林郡王的那个贴身护卫。胡三更是对这位不知道深浅,愚蠢至极的世子怒目而视。
而桂林郡王看了看几个护卫与供奉,在提到这个寒冰罗刹时异常严谨,甚至是有些拘谨表情。虽说没有呵斥世子,但眉头却是皱了起来:“寒冰罗刹?就是传闻之中,二十多年前以一人之力,在湘西破了排教的那个寒冰罗刹?能让你们忌讳成这个样子,她好大本事吗?”
这位桂林郡王语气中,同样的不以为然。几个护卫与供奉,又一次不约而同摇了摇头。最后还是那位张姓供奉开口道:“王爷,此人别看只是一个女子,但二十余年前便是江湖之中,顶尖三大高手之一。一萧一剑走江湖,一手萧中剑更是出神入化,几乎从未有过对手。”
“当年老夫曾经与其较量过,只是说起来实在汗颜。当年,老夫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一手烈焰掌加上横练十三太保的硬功,在江南几乎无敌手,也算是志得意满。可老夫却在她的手中,连五十招都没有走上。一掌下来,老夫足足修养了十年,才恢复当初的功力。”
“那一战,老夫可谓是铭心刻骨至今难忘。今儿闯入别院的那个人,与胡三过招的时候我一眼就认出了,那个人用的是当年寒冰罗刹惯用的掌法。而且老夫在与他对掌之时,他身上的那股子内力,也与当年寒冰罗刹震伤老夫时的内力,一模一样。”
“此人出身神秘,江湖没有人知道她的出身,甚至就连她的师门是何门何派,都始终未能查的出来。只
是二十二年前,她突然在江湖上消失。这二十二年之间,再无一人见过她。江湖上有传言,她是因为卷入了当年淮阳之乱,被南北镇抚司的人暗中埋下火器给炸死。”
“只是从今儿遇到她的传人来看,江湖传言终归不过是传言罢了。只是谁也没有想到,当年性格高冷,从不与任何一个男人往来的她,如今不仅有传人,这个传人还是一个男子。而且从这个人年纪轻轻,内功便超过胡三的情况来看,寒冰罗刹在此人身上是下过苦功的。”
“王爷,那个寒冰罗刹别看只是一个女人,您可千万切不可等闲视之,更不能以寻常江湖人看待。此女不仅武功高强,在江湖之中几乎无敌手。而且此女琴棋书画、医术无一不精,谋略更是常人拍马难及,足以抵挡十万大军。今儿她的传人夜探王府,我们切不可大意。”
对于张供奉的这番所言,桂林郡王挑了挑眉毛,也颇为有些意外的道:“此人不过一介区区女流,居然如此厉害?不过,本王可不管她是什么人,在你们那个江湖上究竟什么地位。本王只知道的是,今儿这个人不查清楚他来别院的原因,本王会寝食难安。”
“无事不登三宝殿,他来别院总不会找你们叙旧来的。既然胡三,不是那个人的对手,那么此事今后就由张先生来查。不管花多少钱,需要耗费多少时日,这个人还有他背后那个寒冰罗刹,都要给本王查出来。查出来后,能收买便收买过来。若是收买不了,你们看着办。”
桂林郡王这番话说罢,书房内的三个人都不敢在言语。主子话都说到了这个地步,已经等于切断了自己几个人的退路。在讨价还价下去,恐怕等待自己的未必是什么好事。那位领命张供奉,与胡三对视一眼之后,无奈的摇了摇头转身离开了书房。
等到三人都离去后,没有搭理站在一边一脸委屈的世子。桂林郡王的手,又抚摸上了那个玉罐,不知道在想着什么。良久才转过头走到世子身边,抬手就是一个耳光。在将世子打的晕头转向后,语气虽说依旧平淡,但其中的冰冷却是谁都能听得出来:“蠢货。”
“如今皇帝闭口不提婚事,摆明了就是要将
我们拖在京城。以皇帝的精明,不会不利用这个机会,想方设法摸清我们的底线与实力。有些事情,你当真的能做到天衣无缝?你真当我们在京城的一举一䶮,就没有人盯着?还是当着南北镇抚司,都是一群废物?”
“北辽那个梁王,被朝廷以行为不捡有失国体,这么一个不是名义的名义强行遣送离京,已经是在变相警告我们,他对我们不是一般不放心。眼下这个时候,你不将心思放在如何尽快回去上。还如此的大意,被人家摸到了眼皮子底下都没有察觉。本王看你玩女人玩疯了头。”
桂林郡王看了一眼,被自己呵斥得有些不知所以的儿子。掩饰住眼神中的失望,转过身又开始抚摸着那个玉罐,良久才道:“京城,绝非我们久留之地。本王还是小看了皇帝,没有预料到他比本王想象的还要精明。还有那个宫中襄理政务的英王,更不是什么善茬子。”
“想必永王与梁王,还有你在那座青楼一再偶遇的事情,便是他在背后鼓捣出来的。至于那个永王虽说荒诞不经,过去也青楼瓦弄的常客。可在荒诞不经,但他毕竟是皇帝的儿子。若是没有那个秉政的英王在背后撑腰,又岂会公开为一个妓女,与那个梁王大打出手?”
“给朝廷弄了这么一个借口,将梁王驱逐出境。别说朝中那些大臣说不出来什么,恐怕就是北辽的那个萧太后,面对这一手也有苦说不出来。如果不是我们提前两日,与梁王达成协议,我们现在笑都笑不出来。这对父子没有一个善茬子,我们必须要尽早的返回。”
“这段日子里面,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你非但不知道收敛,还在变相的给朝廷找滞留我们不归的借口。若是搁在往日,不过是一个商贩的女人罢了,你玩了便玩了。那家人,即便是告到京兆府也不怕。可现在必须要谨慎一些,万万不能在出任何的差错。”
“那家人,派人送去一千贯钱。告诉他们,他家的女人在别院染急症身亡。因为请大夫瞧过了是染了春疫,所以尸体已经送到化人场化了。这一千贯钱,是桂林郡王府赔偿给他们的,足够他们在娶几个老婆了。这件事情做的干净一些,别让朝廷
抓住什么把柄。”
桂林郡王的话音落下,听着自己父王语气之中的冰冷,世子不敢说什么,只有唯唯诺诺的点头。而就在他转身准备离去的时候,背后又传来桂林郡王更加冰冷的声音:“记住,做好你自己,别再让本王失望了。今儿的事情,再有下一次,后果你掂量着办。”
背后传来的声音,让世子身上的冷汗瞬间便落了下来。自己父王那个冰冷语气之中,蕴含的警告意味,他不是没有听出来。只是面对着冰冷的父亲,哪怕自己感觉到自己很是委屈,但世子也不敢有一句话的反驳,只能悄无声息的退出去。
待世子离开之后,桂林郡王眼光重新放在那个玉罐上,淡淡的笑了笑道:“你不要着急,本王会让你见到,本王站在这个天下顶峰的那一天。让你看看,与那个书呆子相比,什么才是真正的男人。只是不知道,等你知道错失皇后的位置,在那边会不会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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