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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四章 嘲笑鸟

    夜风呼啸,萤火小队顽强的逼退了又一批涌上来的兽潮,众人已精疲力尽,伤口涂满鲜血然后凝固干涸。

    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

    “我留下启动核心粉碎器,你们趁还有力气,赶快撤回城里。”狐火把住核心粉碎器的拉杆,毅然决然的决定留下断后。

    “这可不是逞英雄的时候,我们一定有办法全部回去的。”剃刀激动地拉住狐火,平日里虽是被欺负的惨烈,但在危急时刻,剃刀仍是除了凝雨外,最关心狐火的人。

    凝雨,作为狐火最亲密的人,此刻正一言不发的看着她,纷乱的思绪让其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让我留下来吧……”一贯老实不太说话的磐石靠在城墙上,血污的脸上扬起沉重的笑意。

    “别开玩笑了,这不是……”狐火话未说完,握住核心粉碎器的手变被磐石拉了下来。

    “就像剃刀说的,这会并不是逞英雄的时候。

    单从个人战力上的比较,我无疑是小队里最弱的一个,今后的战斗必定会越发艰难,我们应该保存有限的战力。

    其次要想发挥粉碎器最大的威力,必须等待兽群靠近,我这体积再怎么也比大家能抗一些。

    所以…所以没必要争执了,让我留下吧。”磐石握紧核心粉碎器的手不住颤抖,双眼微闭,随即睁开,眼神坚毅的看着凝雨。

    “大个子,你这是要做什么?!”爆破冲上前去,一把抓住磐石的衣领。

    当他对上磐石双眼之时,抓住衣领的手又慢慢的垂了下去。

    从磐石的眼神里,爆破读出了他内心的坚定。

    “队长,没时间再犹豫了,拖下去,我们谁也走不掉。”磐石提起手里的加特林机枪,挡在了队伍的最前面,朝着咆哮的兽群倾泻子弹。

    “磐石,这里就交给你了,你是我们最可靠的伙伴……”凝雨收起长剑,做出了艰难的决定。

    “队长,我们……”剃刀和爆破还想再说些什么,但看着磐石宽大的像是山岩一样的背影,心里仿佛被什么东西撞击了似的,沉默了下去。

    所有的悲痛和不舍化为无声的泪水滴落,留守的结局便是死亡,黑暗世界中的萤火,又将熄灭它仅有的少许光芒。

    “队长,把这个交给凌风,告诉他,我们等他回来。”磐石将挂在脖颈上身份识别牌扔给萤火,眼里满是希望闪烁。

    “我会转交给他的……”凝雨握紧手中的那一小块金属,最后看了一眼磐石,随即转身带领萤火小队撤离了战场。

    “大家都离开了吗?

    那便是轮到我的主场了!”磐石死命的按下加特林机枪的扳机,为了吸引到更多的异兽,他扩大了攻击范围,像是一台无情的杀戮机器,朝着兽群疯狂扫射。

    直到机枪枪管过热,再也无法射出子弹。

    如同蚂蚁一般的兽群被磐石吸引了过来,它们瞪着血红的双眼,低吼着扑过来想要把这唯一的猎物撕碎。

    磐石扔掉机枪,转身退回城墙处的核心粉碎器那里,双手紧握住开启粉碎器的拉杆。

    “来呀!你们这些怪物!

    和我一起埋葬在这片大地之下吧!”磐石对着迎上来的兽群怒吼,他在等待最后也是最佳的时机。

    “再近一点,再近一点……”磐石不断念叨等待着兽群靠近。

    直到那些令人毛骨悚然的怪物越发清晰,直到异兽的利爪划破他的皮肉。

    磐石的嘴角终于扬起胜利的微笑,他按下了核心粉碎器的拉杆,插在城墙四角的地脉粉碎器同步运作。

    原本只是一条巨大裂缝横亘在汐斯塔诺四周,这时城墙下的地面被撑了起来,裂缝瞬间塌陷,形成了一道数十米宽的断层。

    这块人造的悬崖就像护城河一样将汐斯塔诺与城外地界隔离,人类再一次获得了在末日中喘息的机会。

    而磐石,连同数以万计的异兽坠入了泥土之下无垠的深渊。

    他成为了这片大地无言的守卫者。

    隔天,城内搭建的简易墓地,陈凌风依旧像是一具行尸走肉,没有灵魂的坐在莫小璃和梅莉亚的墓碑旁。

    “啪”一块小巧的金属吊牌砸在陈凌风的手上,随即又弹了起来挂在星痕的护手处。

    “这是磐石给你的,他在昨晚的守卫战中牺牲了,托他的福,我们暂时缓解了兽群侵袭的危机。

    他要我转告你,‘大家在等你回来。’

    是呀,我们也再等你回来。”凝雨说完简短的话语,闭上眼睛将束发的发带扯了下来。

    如瀑的长发四散开来,她冷峻的脸上多了一丝柔美的凄凉。

    再没有多余的语言,凝雨转身离开了这片透露着肃杀与孤寂的墓地。

    陈凌风仍是一动不动的坐在地上,双眼甚至没有抬起来看过一眼凝雨。

    等到凝雨离开多时,他似乎才像是如梦初醒般放下星痕,然后面无表情的开始徒手刨着地面的泥土。

    他的指甲深深的陷入泥地里,一下一下的挖着,直到指甲破开,流出的鲜血将泥土染成了红色,他也全然没有知觉。

    很快,地面上多处了一个小小的墓穴,陈凌风将磐石的身份识别牌放入了墓穴里,接着又捧起挖出的泥土填回了墓穴里。

    做完这一切,他又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继续抱着星痕,双眼空洞的坐在墓碑旁。

    风有些寒冷,陈凌风的双手上还在不住滴落鲜血。

    空气中忽然飘来淡淡的樱花香气,一个瘦长的人影合着环佩轻响的节拍,揉动着身姿飘然而至。

    “呵呵,真可笑,这是失去了所有希望的模样吗?”来人俯下身子看了看面如死灰的陈凌风,随即抬手掩住樱唇笑了起来。

    陈凌风没有搭话,这会那怕是刀架在他的脖子上,他也不会挪动分毫。

    失去了希望的人类,只剩下没有灵魂的躯壳。

    “真是可笑,你就像这只蓝尾的嘲笑鸟一样,被人捏住了双脚就再没有挣脱的办法,然后自暴自弃,最终不在挣扎。”来人伸出手,用两指捏住一只长着蓝色尾羽的小鸟。

    小鸟乖巧的一动不动,仔细观察下,那只鸟的眼神就和陈凌风一样空洞,充满绝望。

    “你是来,刻意嘲笑我的吗?

    或者说你是来送我上路的……”陈凌风抬起头,嘴里终于挤出一句。

    “我可没那么无聊,在这漆黑的世界里还要刻意过来嘲笑你。”时刃直起身子,摊开手心,那只蓝尾的嘲笑鸟在没有束缚后依旧选择站在原地。

    它就像被剪断了翅膀,已经放弃了生存的希望,所以不再挣扎,就和颓然坐在时刃面前的陈凌风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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