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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西坠,夜幕降临,凛冬之地的夜空极静而美丽,星光耀眼,但大地却是一片污浊的血色。
兽群跨过了白日令它们畏惧的光芒,当阴影笼罩大地,亦是它们狩猎之时。
剃刀在谷仓房顶上粗略盘算了一下,森林边缘集结的兽群有二十来只,皆为二阶兽体,如果直接正面强突,没有火力支援的情况下很难保证作战成功。
况且杨思雅父女俩在此时已成为累赘,要确保他们的安全,强突绝不是上上之策。
但唯一的好消息是这些异兽在白天时聚集在森林边缘,并不清楚众人的隐藏位置,现在它们只能摸索着寻找。
这一夜注定无比漫长。
“队长,它们跟丢了目标,一时间找不到这里,硬拼的话恐怕不能顾及到警长父女的安全,还是先藏起来吧。”剃刀从房顶上回到谷仓里说道。
“嗯,你继续在房顶监视。”凝雨朝剃刀点点头,示意他继续回到房顶监视兽群动向。
“剩下的人都先躲到那些谷物后面吧。”凝雨对聚在底层的众人说道。
底层堆放的谷物早已发霉变质,味道令人作呕,但眼下并没有更好的办法,众人也只能强忍着刺鼻的霉味,隐藏在那些变质谷物后面。
时间静静的流逝,等待是最为漫长的煎熬,哪怕这等待是死亡的恐惧。
兽群低沉的吼叫由远及近,众人的神经也开始紧绷起来,大家都不自觉的握紧了手里的武器。
剃刀在房顶上看的真切,一群双眼闪动着红色凶芒的异兽,正朝着谷仓这边行进。
“该死,兽群里有循声者。”剃刀自言自语的嘀咕着,慢慢将手中的小刀对准了走在兽群最前面的循声者。
这些没有视力却听觉异常敏锐的怪物,周遭的环境不会对它们造成任何影响,哪怕在黑夜中,只要有一丝极细微的响动也逃不过它们的耳朵。
兽群杀至,狼型的撕裂者围着谷仓四散开来,它们不断拍打着谷仓墙壁,但整个谷仓早已处于封闭状态,撕裂者并没能找到它们狩猎的猎物。
一段时间后,围在谷仓四周的撕裂者一无所获,开始慢慢离去。
剃刀长出了一口气,想着总算是安全了。
“嗒嗒”就在剃刀放松警惕之时,他感到后背上糊上了什么东西,同时一股腥臭的气息从身后传来。
他急忙转身,一只循声者正悄无声息的站在他身后,几乎占满整个面部的嘴巴开合着,粘稠的唾液顺着嘴里的锯齿状尖牙滴落。
眼前的场景让剃刀倒吸一口凉气,他下意识的拿起手中的小刀,但小刀擦过木板的声响在如此近的距离被无限放大。
循声者发出一阵刺耳的尖啸,原本已经离去的兽群立即转身朝谷仓袭来。
暴露已在所难免。
“该死!”剃刀啐了一句,在循声者发动攻击前将手里的小刀刺入了它的心脏,攻击精准狠辣,循声者没有丝毫挣扎便倒了下去。
“队长,位置暴露,我去引开它们,守卫工作交给你们了。”剃刀抓起一旁的狙击步枪翻身从谷仓顶部一跃而下。
“砰砰”几声枪响伴随着怪物的惨叫,剃刀成功吸引了部分怪物的注意,他迂回着朝附近一处低矮平房跑去。
“凌风,你照顾好警长父女。”凝雨从堆积的谷物后面站出来,朝狐火使了个眼色。
“哎呀,真的是臭死了,早就想出来活动了,我这可怜的头发啊。”狐火忙不迭的窜出来,不停的清理着自己头发上的杂草。
“你给我严肃点,外面这么多二阶兽体可不好对付。”凝雨皱着眉敲了狐火脑袋一下。
“安啦,我会注意的。走吧。”狐火将短刀握在手里,眼神恢复了战斗时的凌厉。
“凌风,小心点。”凝雨最后叮嘱了一句,跟在狐火身后出了谷仓。
空旷的草地上顿时掀起了血雨腥风。一把剑,一柄刀,寒冰和爆炎,纯白与赤红,两种不同的力量在兽群中来回突袭,鲜血和断肢在月下飞舞,直叫把森白的月光也染成了扎眼的血色。
凝雨和狐火眼神中迸射出骇人的寒光,全身散发着摄人心魄的杀伐之气,她们早已成了没有感情的杀戮机器,目的只有一个,便是将眼前的敌人撕成碎片。
两人配合默契,甚至不需要语言交流,看向对方的一个眼神便能传递所有的讯息。
在凝雨和狐火犀利的攻击下,怪物接连毙命,兽群正在快速消退。
“嘭”杨思雅身后的墙壁传来一阵巨大的碰撞声。
“小心!”陈凌风一把将杨思雅拉到自己怀里。刚才她站的地方,谷仓墙壁的木板已经断裂,紧接着一只钢刀般的利爪将墙壁撕裂。
狼型的怪物撕裂者从破开的裂口处钻了进来。前肢上的利爪活动着,狰狞的盯着谷仓内的三人。
“砰”老旧猎枪击发的子弹射中撕裂者,硝烟散尽,普通的子弹并没能对它造成任何伤害,反而激怒了它。
撕裂者吼叫着朝杨警长冲了过去。
来不及细想,陈凌风从斜刺里冲出来,用尽全身力气撞向撕裂者腰间。虽然他卯足了劲,但仍觉得像是撞上了一块铁板一般。
撕裂者身体太过厚实,陈凌风倾尽全力的撞击只是让它稍微偏离了攻击方向。但就是这几许的偏差让杨警长捡回了一条命。利爪擦着他的面部嵌进谷仓墙壁里。
撕裂者攻击短暂的停滞,让杨警长从死神的爪牙下逃脱。
攻击失手,撕裂者恼羞成怒的嚎叫,它也不将爪子从墙壁木板上拔出,而是抡起蛮力,直接将嵌进利爪的木板绞得粉碎。
陈凌风知道若是再等撕裂者调整好作战姿态,他们三人再难有全身而退的机会。他握紧手里的短刀,径直朝撕裂者腰间刺去。
短刀刺破撕裂者的皮肉,但这把刀毕竟不是凝雨她们那样的特制武器,虽然在撕裂者的腰间划出了一道口子,却并没有伤到它的内脏。
腰间喷出的鲜血更加刺激着撕裂者的攻击欲望。
陈凌风见攻击并无太大效果,随即拔出短刀,这时撕裂者背部凸出的锋利骨刺吸引了他的注意。
如果普通的刀刃无法伤到它,那就试试这生长在它身上的坚硬骨刺吧。
陈凌风反转刀身,双手握住刀柄,用尽全力插入撕裂者的骨节,生生将它背部一根凸出的骨刺挖了出来。
这一击也对撕裂者造成了不小的伤害,它疯狂的扭动身体,双爪挥向身后。
陈凌风得手后急速回撤,但撕裂者的利爪仍然在他的胸口上留下几道血痕。
身体多处受创,撕裂者双眼凶光暴露,死死的盯着握着它背部骨刺的陈凌风。
“吼!”撕裂者挥动双爪再一次发动攻击。
陈凌风眉头微皱,似是打定了注意。他没有散躲撕裂者的攻击,而是正面冲进了利爪的攻击范围。
电光火石间,陈凌风忍受着利爪的挥击,身上多处被破开了血口,但赌博式的突进,也让他成功进到了撕裂者半米开外的地方。
搏命式的最后一击,撕裂者张开双爪,企图从两侧贯穿陈凌风的躯体。
而陈凌风也握着骨刺,对准了撕裂者的咽喉。
“嚓”喷涌的血花四溅,撕裂者的利爪只没入了陈凌风躯体少许,而它的喉咙已被自己的骨刺洞穿,永久的停止了动作。
谷仓外的战场,剃刀借着各式掩体逐一击破了追击的兽群,虽然身上也多处挂彩,但都只是些皮外伤。
凝雨和狐火则以压倒性的战斗力将大部分的兽群消灭,整个谷仓外的草地,也变成了一片鲜血淋漓的地狱战场。
漫长的一夜终于过去了,当太阳初升之时,黎明照耀大地,为了生存而战的人类成为了这场绝命战役的胜利者。
在冰雪飘飞的极北之地,人类又获得了短暂的喘息。<!ov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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