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的另一边,宋浅已经麻利地将猪脚处理干净焯水,又与买来的豆子一并炖上,不就便散出了原汁原味的香气。
开锅后宋浅撒上粗盐和葱花,焖了片刻后盛出一碗给早已迫不及待的元宝。
随后递去一碗给垂涎欲滴的长风,对方急忙接过嘴里还说道:“多谢宋娘子。”
“要是有细盐便更好了。”这古代制盐技术有限,多为含有杂质的粗盐,味道自然不比现代的细盐。
长风狂风席卷般尽数将猪脚收入肚中,又觉得意犹未尽,可想起自家那位主子,他便擦干净嘴,盛满一罐准备给姬长夜送去。
“宋娘子,那我且先将此送与我家爷去。”见宋浅眼神直楞似乎在思虑什么,长风也不再叨扰,转身离去。
宋浅想到曾看过有关粗盐提纯的方法,虽然没有太大把握,却也可以一试。如此想着,宋浅嘱咐元宝乖乖在此,自己则去准备提纯粗盐的工具。
姬长夜风尘仆仆从县衙回来,刚踏入书房便见长风捧着罐子在此候着。
“爷,宋娘子炖的猪脚鲜甜可口,您快些尝尝。”说罢长风已为姬长夜盛出满满一碗,姬长夜本被琐事烦心,想让长风出去。
可看着这乳白的猪脚汤,闻着香气,话到嘴边又说不出口了。
一碗猪脚汤暖了肚后,姬长夜才想起正事。长风到底在姬长夜身旁多年,见他神色复杂也猜到三分,开口道:“爷,可是那徐家娘子交代出什么了?”
“宋娘子有一玉佩,正是在那日得来的。”姬长夜在听到徐大伯母说起玉佩时,心中便了然那日与自己行云雨之事的人正是女主。
“既然如此,想必元宝便是小少爷。”长风面色蔓上几分惊愕,声音也拔高了不少。
看着自家主子,长风眼珠一转试探道:“那爷您作何打算?既然已知宋娘子便是那日女子,元宝又是您的小少爷,不妨给二人个名分,也好叫他们母子二人有个依靠?”
听着长风的提议,姬长夜不禁长叹一口气:“我又何尝不曾想过此事,只是……”忆起往日那几位女子因自己命格凶煞而平白葬送生命,姬长夜便不忍再将救过自己两次的宋浅拉下浑水。
长风提早便猜到姬长夜会因此事而拒,他本想再劝阻一番,可见姬长夜眉头微皱,几分忧愁便将嘴边的话生生咽了回去。
可长风当真为姬长夜的终生大事而着急,这宋娘子又吃苦耐劳、天资聪慧,错过了便不可一遇,但自家主子的决定岂能是他左右的?
长风不禁暗叹浊气,看来自己只能先替姬长夜守好宋浅,等他想通那日!
夜已入深,宋浅依照着记忆将粗盐蒸煮、过滤,最后便是静候蒸发结晶。
因为工具设备有限,宋浅也难保能否成功。若是真的能成,便可多推出些吃食,生意也能更上一层楼。
想着日后的白花花的银子,宋浅便心花怒放。
元宝不曾来叨扰,这让宋浅有些奇怪。来到外面才见元宝已在桌子前睡着,宋浅怕他在此受凉便将他抱起放在床榻上。
一番折腾宋浅也难逃倦意,将四下门窗检查了一番后也收拾着睡下。
次日醒来,盐果真提成,虽然不抵现代精加工的细盐,却也不错了。
宋浅用这盐给元宝做了葱花饼,还熬了一锅香甜的白粥,又拌了小菜,一顿简单的早饭就做好了。
元宝也早早起来洗漱好,乖巧的坐在桌前。宋浅将东西端上来,招呼道:“长风,出来吃早饭吧。”
瞬息间,宋浅还没来得及看清,一个身影就已经坐在了桌前。
长风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却被刚出锅的葱油饼烫了手,这让元宝咯咯的笑了起来。
宋浅并未急着坐下来,而是拿出油纸包上几个葱油饼放在锅盖上,对着长风嘱咐道:“你且吃完了将这些给公子送去,这葱油饼凉了可就不好吃了。”
“多谢宋娘子还惦念着我家爷。”
长风突然想起什么,连手中的葱油饼也顾不上,见宋浅落座后便问道:“宋娘子觉得我家爷如何?”
宋浅自然没猜透长风话中意思,只当饭时闲聊,稍作思考后道:“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玉树临风,多才多金。”
长风闻此眸底一亮,难掩几分兴奋:“那便是好了?”
宋浅后知后觉,追问道:“你问这做什么?”
可长风却不再接话。
宋浅来到铺子中,见门前冷清也不奇怪。毕竟昨日闹出那等事情,百姓对她存有几分偏见也不稀奇。
只是这甜品材料难以久留,任凭在这里放置都会白白浪费,这损失可不是一星半点。想到这,宋浅不禁几分愁容。
但很快,宋浅将烦躁抛之脑后,打起精神收拾起铺子。
“这宋娘子可真是不检点,大婚当日无人苟且,也难怪被妯娌记恨。”
“就是,如今将自家人送入了牢狱,可真是最毒不过妇人心。我看啊,她这生意做不长,谁人见了不嫌脏?”
听着铺外妇人嚼舌根,宋浅动作一顿却未曾停下,自当是抛之脑后不管不顾,也免得自己受气。可外面人见宋浅不曾反驳,便更加变本加厉。
“你说她这孤儿寡母哪来的钱买下地段这么好的商铺?”
“还能为何?不过是攀上哪家的高枝,与人家做了姨娘罢。只是可怜那家大爷,还要受着一个野种吃自家粮米。”
二人说的正尽兴,一盆脏水便尽数向二人泼来,将她们的衣服淋得湿透,还混着蛋壳与烂菜果子。
“你这小娘子这是作甚!”
二人尖声利喝,引来了过往的百姓围观。
宋浅将木盆放下,眼神在二人身上打量,毫不遮掩的嫌弃道:“这烈日炎炎的,我这不为您二位去去暑。再说了,脏水可不就得泼到脏地?”
说她便罢,自己权当被蚊子叮咬两口。但她们竟骂起了元宝,自己必然不让。
“你这小娘子伶牙俐齿,仗着这么大的铺子,有了几个铜板子就欺负我们平民百姓,这天下还有没有王道?”
“就是,你做的那些脏事还容不得旁人说了?若是听不得当初为何要做?立什么贞洁牌坊?”
这妇人丝毫不让步,眼神剜了宋浅一眼,冷哼道:“我看这铺子是幌,暗地里还不知道做什么勾当!”此话一出人群议论纷纷,纵然不细说,明眼人心里也有了数。
宋浅坦然自若的站在铺前,听她们二人一唱一和完,也不恼怒:“你这般笃定想必自己也做了不少这等子事,做人啊,有这说教旁人的功夫还不如先除除自己的臭气。”
说罢众人也闻到了空气中弥漫的臭气,是泼在二人身上的泔水味。二人见说不过女主,脸面上挂不住,便仓皇而逃。
在屋檐上的长风见此舒了口气,自己笨见二位老妇人来势汹汹,宋浅必然吃些亏。但事实证明,是他多虑了。这宋浅果真刚烈,容不得受半分委屈,不知为何长风竟有些欣慰。
宋浅见二人离去,趁着人群还未曾散去便喊道:“今日铺子所有甜品打折,先到先得买一赠一!”
纵然宋浅名声多臭,可这到眼前的便宜不占就吃亏了。
百姓们此刻也顾不得其他的,一窝蜂的冲入了店铺,让原本清冷的地界再次热闹起来。
虽说今日不抵过往盈利的多,却也没损失多大。宋浅将账目一一记好,便带着一旁自行玩乐的元宝锁好铺子回去。
因长风一路护着,走这夜路宋浅也安心不少。元宝趴在宋浅肩头,带着睡意的声音说道:“娘亲,明日一早我们吃些什么?”
听此宋浅不禁笑了:“元宝这么喜欢吃娘亲做的饭啊?”
“当然!娘亲做的饭是天下第一好吃!”元宝强撑着精神,说完了还打了哈欠。
宋浅将他抱好,声音也放轻了些:“明早娘亲给你做包子吃,好不好?”
元宝没再回应而是在宋浅肩头睡着了,长风不知从何处出现将元宝抱在自己怀中:“我来吧,宋娘子。”
这元宝的确有些重,压的宋浅臂膀有些酸痛,见长风为自己分担也没有拒绝。
这一路两人各怀心事。
宋浅在想铺子不能一味卖甜品,太过单一若是一日百姓不喜欢了,表示功亏一篑,必须要多上些其他吃食。
而长风一路不停偷看着宋浅,想着如何打消姬长夜的顾虑,将二人撮合在一起。
还真是让人头疼啊。
长风将元宝放在床榻上,还不等宋浅说一句话就转身消失在了她面前,幸亏宋浅对此已经见怪不怪。
宋浅正准备吹灯入睡,却见草房外一个身影闪过,这让本能的警惕起来,片刻后发现不再有动静宋浅才安下心来。
而那个身影正是石雷。
从宋浅房前离去后他一路回到了家中,石母见他这幅模样便猜到他定是又去见了那宋娘子,便开口道:“那徐家老二战死沙场多年,这宋娘子孤儿寡母的也吃了苦,如今苦尽甘来。唯独啊,缺了个男人撑着门楣。我儿啊,你不是早早便倾心那宋娘子吗?何不……”
“娘!那宋娘子不守妇道,我……”
石母所言非错,他的确早早变对宋浅倾心。可那百姓传闻她大婚之日与人苟且,不守妇道,这种事可是丢了祖上的脸面,就此他也退缩了,不敢逾越,再有非分之想。
见自家儿子如此,石母恨铁不成钢的点了点他的脑袋,语重心长的劝道:“儿啊,那徐娘子空口无凭,如今又进了大牢,谁还在乎她那胡言乱语的话?眼下这宋娘子正当得意,生意做的风生水起,定是大把的白花花的银子在手里,这才是打紧的啊。”
石雷为人老实,一时猜不透石母所言是何意思,心心念念的满是宋浅的那些流言蜚语。
见自家儿子不曾开窍,石母便开门见山:“若是你将她娶进家门,那那些银子不都是我石家的?那野种日后好处理,你们二人的日子还有什么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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