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空洞的眼眶凝视着天花板, 像是死鱼干涸的眼珠。傅齐声垂眸盯着它,表情一扭曲。
头?
冰箱里怎么会头?
傅氏集团的大项目到了第三轮融资的机。如果让节目组发现傅宅里居然死的头……这势必是极大的打击!
可这里……怎么会头?
“最上乘的什么?傅总可真是费心了,哈哈哈, 怎么能劳您下厨呢?我来, 我来。”
王主持在厨房外徘徊了许久,一边观察厨房里两的动向、一边伺机拍马屁。如今他听见傅总要亲自下厨,自然义不容辞地冲了进来。
傅总看起来不情愿,王主持心想他真是把安霖爱进了骨子里。
“没事没事,我来,我擅长这个。”王主持走到冰箱旁,转头对安霖送助攻道,“小霖啊, 傅总要下厨你不拦着点。傅总那是什么?他的是用来把握世界经济的命脉的。如果他用这双来下厨, 必然是爱惨了……”
王主持:……
傅齐声:……
“你。”
冰箱里的头怨毒地盯着王主持。
“我靠我靠, 这里——”
王主持的一声尖叫被锁在了喉咙里。傅齐声来不及多想。他一把按住他的嘴, 巨大的冲力让他硬生生地把他抵到了厨房的墙上。
“唔!!呜呜!!”
傅齐声甩上冰箱门, 像是肉食动物一样凶狠地禁锢自己的猎物。王主持在挣扎, 他不得已把对方压得更紧了一:“……记清楚你的身份, 别忘记了我们之间的契约!你知道什么该说, 什么不该说……”
王主持的五百万在他这里!
两之间的姿势一间极为暧昧忘我。安霖就在刻回过了头来。
“你们在……”
傅齐声:……
王主持:“咿唔唔咦……”
傅总所营造出的温馨氛围在顷刻间荡然无存。安霖握着菜刀, 清清冷冷地看着他们。场面一十分尴尬。傅齐声道:“小霖,你别误会……”
“契约?什么契约?”安霖忽然恍惚地笑了, “是像我上辈子和你之间拥的那种契约吗?”
那股世界意志在诱使安霖改变决策的同,隐隐地影响到了他的世界观智商。已经恋爱脑百分之百的他看着两相拥的身影,神思恍惚。
“不,我和他不是……”
安霖看向被傅齐声按在墙上的王主持。那一刻他又想起了上辈子的他自己。
这个场景和上一世,他在傅齐声的白月光所经历过的场景何其相似。他无意间闯入了两之间的约会。傅齐声捂住他的嘴, 把他按在墙上。后都他作为恋挡箭牌的傅齐声只在那次红了眼尾,恳求他说:“记住你的身份,别忘记我们之间只是契约。”
是这一刻他终看清了那的自己。王主持被傅齐声压在墙上,眼眶发红、涕泪横流,就连五官因惊惧而扭曲。安霖忽然发现王主持一枚泪痣,他的轮廓长得像他。
就像他长得像傅总的白月光。
“你一枚泪痣……”安霖感情地喃喃道。
王主持:“咦一呜呜啊啊啊!!”
——救命啊!让我走!长了颗泪痣招谁惹谁了!我点掉不行吗?
他根本听不懂两在说什么,只一心想逃离那只超越了他的常识的冰箱。可傅安两之间的拉扯在继续。傅齐声说:“你可以听我解释……”
安霖垂眸冷淡道:“我去个洗间。”
——傅总上一世就曾这样对待过他,他又如何期望对方这一世能不再重蹈覆辙呢?
一个奇异的想法挣脱了混沌的水面,出现在他的脑海,安霖一间觉得这个想法像是属他自己、又像是不属他。
他从两身边走过,眸光冷淡。王主持绝望地向他伸出:“不——”
安霖终停下了脚步。
傅齐声以为他终要原谅自己了。他正要开口挽留,便听见安霖凄然道:“上一世的事已经过去了。我们之间的故事已经过去了。”
“不……”
在说出那句话后,安霖觉得自己的心里轻了一瞬,像是某种恐怖的重担终从他的内心深处被卸下了。他回眼看向两,对他们笑笑道:“傅总,这辈子选了一个,就好好对他。别再追到他的下一世去了。”
“霖,我不知道你误会了什么。只要你在这座房子里多看看,你就会知道,我多爱你——”
安霖的脚步顿了顿,却仍旧走出了厨房。
厨房里一间只剩下傅齐声王主持两。傅齐声放开,王主持是顺着墙壁滑了下来。
“我……我……”王主持喘着气道,“那个冰箱里……”
傅齐声不知道那枚头是通过什么样的方式,进入、并出现在自的冰箱里的。可他想来想去,只它理解为竞争对的陷害。他盯着地上如烂泥一般发着抖的男,冷酷道:“你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王主持眼神都涣散了:“我知道……”
傅齐声心想算识务,然后就听见王主持大声道:“我知道我应该报警!”
“我们的契约……”
“tmd,我是来圈里挣钱的,不是来圈里坐牢的!”王主持尖叫,“啊啊!!来啊!!傅杀啦!!”
傅齐声:……
他终发现了自己以金钱无法撼动的东西——刑法。
王主持对着厨房里的摄像头大喊大叫。可他却忘记了,傅齐声为了私下里安霖相处,早就对摄像头进行了处理。
他这下算是栽进自己的坑里了。求救无效,王主持连滚带爬地就要从厨房里逃出去。可他没跨过门线,后颈便是一疼。
——然后,便晕了过去。
傅齐声坐在他的身上,给自己的保镖打了个电话:“……是,找来把那枚头处理掉,然后这个王主持……”
他皱皱眉,想到对方坚若磐石的法律意识,是道:“要下山只能走一条公路,现在那条公路上都是节目组的。既然这样,先找个房间把他关起来——反正我们是鬼屋……”
他如是吩咐着,却丝毫不知道一道阴影正顺着墙壁攀附、并缀到了他的身后。
挽回安霖比他想象更加困难。傅齐声忍不住烦躁地叹了口气。
回到书房傅齐声依旧沉浸在苦恼之。不多,他的下们便打来电话:“傅总,那个姓王的主持已经被处理好了,只是……”
“只是什么?”
电话里的欲言又止道:“冰箱里只一块阿拉斯加的鳕鱼……没阿拉斯加的头啊!”
“这不可能!”
这是傅齐声的第一反应。
钱能使鬼推磨。尽管重生过一次,作为一个资本,傅齐声是绝不相信鬼神这种东西的。他的第一反应便是趁他离开厨房偷偷地溜了进去,取走了这颗头。
如今的傅宅里除了他,便是几个来参加节目的明星。其王主持已经被他解决掉了,赵歌是他买通的内应,女作是个柔弱的、被吓破了胆的女孩……
那么到底是谁把那颗头放进了冰箱里?又是谁给他留下了这个警告?
傅齐声的思绪在池寄夏、丁别寒、薄绛三上流转。这三都是安霖的队友,从表面上来看,都没对他进行算计的动机。
傅齐声想来想去没想出犯罪嫌疑。他放下笔,从书房里出来,打算去找安霖。
他看向书桌旁的那一束花。那捧花是他为安霖订购的,每一朵都是娇艳欲滴的白玫瑰。玫瑰骄傲、艳丽,就像他上一世在酒吧里曾见过的、最初的安霖所的模样。
傅齐声暂没拿上那束玫瑰花。他走出书房,在经过走廊,他看见了易晚。
和安霖。
易晚和安霖在路边说着什么。安霖的脸色不太好看,依旧垂着眸,脸色苍白。
傅齐声是走上去笑了笑:“好久不见。”
安霖掀起一边眼皮看了看他。傅齐声是对他笑笑,大大方方地对易晚道:“你们拿着节目组发的香皂——是打算回房间休息了?你们的脸色怎么看起来不太好?”
“嗯。”先回答他的是易晚,“间差不多了,我们都累了,打算先回去休息了。”
“是么?夜晚的傅宅确实比较危险。”傅总说,“我送你们回去吧。”
说着,他笑笑:“你们别怕,傅宅的魂灵是傅。他们不会为难我这个傅氏子孙。”
“这样啊。”易晚居然出乎意料地搭腔了,“我以为傅总是因为胆子比较大。”
傅齐声没想到他会夸赞自己,是一笑:“能在商海沉浮,并取得成就的,胆子都不会太小。”
安霖从始至终没发表意见。三行走在同一条走廊上。渐渐地,便变成了易晚在,两在后。
走廊上灯光忽明忽暗,傅齐声知道这是他命设下的机关,是并不害怕。他在看不见的间隙用去抓安霖的腕:“别怕。”
“……这里的机关都是你设置的,我怕什么?”安霖冷声道。
虽然话不好听,但安霖总算又肯理他了。傅齐声是笑道:“我后悔了。早知道就不告诉你这里的机关了。”
“为什么?”
“至少可以在你的面显得胆大。”
“你就不怕真的鬼?”
“那我不会害怕。”傅总柔声道,“只要你在……不过说不定真的鬼哦?”
安霖抖了一下,傅总知道他怕鬼,笑容越来越深了。
控制室里的工作员又开始讨论。
“确认一下所的位置。”
“刚刚厨房和餐厅的监控又坏了,王主持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薄绛挺事业心,在调查。池寄夏怕鬼、在吃饭。丁别寒……在傅总的书房附近。”
“安霖和易晚……他们在走廊上遇见了傅总。傅总送他们回去。赵歌和女作回房间了。等等,怎么多出一个?”工作员疑惑,“走廊尽头好像个女的……”
她拉开界面,看见那条走廊刚好是安霖三回到房间的必经之路:“怎么回事,监控画面怎么又开始闪?”
三停下了脚步。
易晚看见了站在走廊尽头的那个女孩。女孩披散着漆黑长发,垂着,穿着一件血迹斑驳的白衣。
他不着痕迹地向后退了一步。
“那是……”安霖愣了愣。
傅总则皱了皱眉头。
他方才安霖之间的气氛正好,却又被来所打断。这栋房子里的机关和工作员都是他安排的。他不记得自己雇用这个女孩,不知道这个工作员怎么会这么没眼色。
“傅总。”站在面的易晚道,“我觉得我们是换条路比较好……”
“不用换路。”傅总风度翩翩道,“我去和她谈谈。”
“……和鬼,谈谈?”
“我从小到大都不怕这。”他低沉地笑笑,“而且霖累了,我舍不得他绕路。”
说着,傅总向着那白裙长发的女孩走去。他知晓那是自己的工作员,是自己的声音放得醇厚而自信:“这位小姐,请问您是叫什么字?能否为我和我的朋友让……”
“扑通。”
一枚血淋淋的头掉在了地上。
傅齐声:“……一下。”
无头的尸体向他扑了过来。傅总发出一声难以遏制的惨叫,震动了整座洋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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