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头早年丧子,又没有老伴儿,每一次雪儿去李老头家,这大爷欢喜的很,像是孙女回来探亲一样,好吃好喝的招待,虽然吃的差,总算是有些东西吃。
梅雪去过几次后不忍心,她知道李爷爷家里的粮食都不够吃,还要救济她一家人。
李爷爷上了年纪之后腿脚不便,他终日在屋檐下一点一点编织着农家用具,像什么簸箕、篓子、背篓等竹工活儿,好了就拿去卖钱。
做好了奶块,梅三娘第1个想到的就是李大爷,她拉羊带着雪儿朝村口走去,一路上还有人跟她们母女俩打招呼。
更有人戏调道:“梅三娘,疯病好了?”
“这做的什么啊?吃了不会害人吧?万一这疯病传染可不得了。”
村儿里有些人见不得别人好,还有人质问道:“梅三娘,上哪偷来的羊呀!”
羊身上没有标志,看梅三娘样儿就不像自己买的,准是偷的!
梅雪听着刺耳,嘟着嘴奶奶的吼道:“这羊才不是我娘偷的!你们胡说!这是我家的羊!”
“瞅瞅这小孩子还上劲儿了!”
“好的不学,尽学些偷摸的活儿,长大了不得偷男人!”
“什么娘教什么孩子!”
梅三娘终是忍不住,说她还好,给孩子留下创伤阴影可不行。
“雪儿,拿着奶块牵着羊一直往李大爷家去。”
梅三娘立刻变得严肃起来:“不准回头,我一会儿就赶上来。”
梅雪听到指令后牵着羊就往李大爷家走,此地就留梅三娘和俩懵逼的娘们。
等雪儿走远之后,梅三娘攥紧了拳头,那张原本带着微笑的脸瞬间冷了下来。
见她这气势,其他两位大婶儿不知所措的质问道:“梅三娘,你想搞什么花样?把这孩子支走,知道你这儿当娘的不是什么好东西?”
“雪儿这个丫头好好的,跟着你,都学坏了!”
“你可别不承认,这只羊是你偷的!”
“方才当着孩子,我给了你点面子,不让孩子难堪,毕竟你这做娘的,多少要给孩子树立榜样,但你这坏事做尽,孩子跟着你也学不到哪儿去,难怪这孩子他爹还没生下来就跑了!”
也不知这大婶儿是吃多了,还是吃饱了撑着,竟说出这种瞎话,这下子可恼怒了梅三娘。
“我说大妈,有些东西你怕是不知道!这羊,光明正大,现在就是我家的!有句话是这样说的,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您这儿胡言乱语,没点儿证据当众诬陷,我怕是有些不妥吧!”
“你说什么?你刚才叫我什么,大妈?”站在梅三娘对面的女人震惊的瞪大瞳孔,“我有那么老吗?你居然叫我大妈!”
“你都是生了两个娃的女人,孩子,也比我的孩子大不了多少岁吧!你叫我大妈?”
梅三娘笑了笑,哼了一声,“哎哟,你看我这记性,原来你还比我小些,这看起来怎么跟个大妈似的!你瞧瞧你的鱼尾纹,还有这土黄的脸色!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哪家的大婶子呢!”
梅三娘一语后,其他两人都震惊的你看着我我看着你,这梅三娘疯病好了之后,说话也变得利索了。
以前她们见着梅三娘,梅三娘都不敢吱个声儿,现如今看来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不过这还是原来的样子,只不过比之前更干净了点儿,更好看了点儿。
“梅三娘,你甭胡言乱语!你只不过就是个寡妇罢了,现在还不是没人要!要是上了点年纪恐怕谁都不敢要吧?我现在心情好,到时可以给你介绍介绍,你知道咱们村那个胖娃子吗?”
现在说话的正是村里的黄菇娘,村里人都叫黄姑,因为人看起来比较枯黄,这名字倒是衬她人。
“黄姑姐别跟这女人一般见识,这疯婆娘就是吃错药了,在这里发癫!”跟着黄姑一起的名字叫黄丹,是她二爹的女儿,她爹排行老大,都是一大家子,都姓黄。
“大妈是给你长脸了?瞧你这一脸黄斑,男人见了都要跑路吧?唉,都说关了灯都一个样,不过这大白天出来还挺怪吓人的!”
“我们长一点黄斑,那是斑妆,你这是扮鬼。”
“我还是奉劝你一句,大白天的别出来吓人!”
不知道是因为这句话黄姑急了眼,立刻就扯上梅三娘的头发,这黄姑的力气还不小,梅三娘借着脚上一用力将黄姑摔了个脚朝天。
要不是最近身子养好了,估计她也打不过黄姑。
做人就要低调点儿,当自己没能力的时候就藏着掖着,但是要是有能力有实力的时候,可不能任人欺负着,不然别人就以为你好欺负就会一直欺负下去。
梅三娘可不是任人欺的人,虽说苟且偷生未必是一件坏事儿,但是心里咽不下去那一口气。
她这么一摔,黄姑连连嗷嗷叫着,手护着腰,“哎哟,老天爷勒!这都是什么东西?”
“丹子,还不帮我按着梅三娘!”
黄丹听后赶紧使出力气按住梅三娘,一手擒住梅三娘的肩,紧接着锁住梅三娘两双手。
这力气比黄姑还要大一些,梅三娘挣脱了好几下都无济于事,因为手上完全用不上力。
而且农村干活的女人手上劲儿可足了,想要真脱开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我说你们两个大娘们儿的,臊不臊皮,竟然欺负我一个大病初愈的女人!”
黄姑和黄丹可不听梅三娘在那儿唠唠叨叨,黄姑扶着腰憎恨的望着梅三娘,“好你个梅三娘!以前见你老实,我也不多说什么,今儿倒是动起手来了,就你这力气怕不是连锄头都拎不动!”
“这羊如果不是你偷的,那准是从哪个男人手里得来的,你这偷人都偷到别人家去了,你本事可真大呀!”
听黄姑这语气,看来这消息还没有传遍整个村儿,她还以为这张晓燕本事大着呢,原来还是丢不下那个脸面,果然人靠衣树靠皮,这人的脸面呀比什么都重要。
“梅三娘!”
啪的一声,一双手打在了梅三娘的脸上,梅三娘侧着脸瞪了一眼黄姑。
“你还敢瞪我就你这小眼睛!”黄姑仔细的看了看,这一双脸蛋似狐狸精一样,“难怪村里面的人都说你是个狐狸精变得,把李展堂迷的团团转。在此之前,他是我们村里最有名的大夫,多少小姑娘巴不得天天去他那儿转上一圈!”
“没想到却被一只狐狸精给迷上了,不过这日久便见人心,看来你也不是什么好货色!”
黄姑捏着梅三年的下巴狠狠一甩,“以后见了我,你都得磕个响头!不然的话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也不知道这黄姑哪里来这么大的底气,村里一般都是重男轻女,只有少些女人有家庭地位,可这黄姑却不是这其中的一员。
在她的了解当中,这黄姑经常被男人打,其他姐妹见了也不见着有人为她护短。
这倒好,什么气儿都往别人身上撒了,这回到家里呀,就跟个哈巴狗似的,还要讨好男人。
“黄姑,我不像你,我至少不用挨打!饿一两顿又无伤大雅,你瞧瞧你面部肌黄,一点血色也没有,哪个男人看了会为你着迷?”
“我就不一样了,虽然我已经生了两个孩子,但是你瞧瞧我这脸,我这身材哪一点儿不比你强?”
黄姑越听越气,恨不得把这梅三娘大卸八块,拿来解气。只可惜她有这个心却没这个胆。
“大妈你还是回家好好保养一下吧,不然你男人说不定就跟我男人一样跑了!”
黄姑摸了摸自己的脸,一道道皱皱巴巴的纹路吓得她惊慌失色,照梅三娘这么一说,她害怕极了,可是又不敢说出来。
“黄姑姐,你别听这疯婆娘瞎说,我姐可是最美的人。再说了,梅三娘说她长得漂亮,这男人还不是跑了!她就是说出来吓唬你!”
谁人都不了解,可她最了解自己,梅三娘说的没错,她的脸的确如枯柴一样皱皱巴巴,一点也不讨男人欢心,每次她男人喝醉酒之后就会破口大骂,说她是个黄脸婆。
而且她男人下手一点都不知轻重,都说酒后吐真言,这肯定是真的!越是这样想黄姑越把这件事儿当做了一回事儿。
“黄姑,听我一句劝吧!这说话呢,得悠着点儿!一不小心得罪了某些人以后呀,想要求他人帮助,那你这可讨不一点儿好处!”
黄姑听不明白,梅三娘越是这样,她越觉得这梅三娘在挑衅她。
“我家里的事儿关你屁事,你还是自己养好娃,别带着他们净做一些坏事!这孩子要从小教育好!我在雪儿这么大的年龄时,我早就在家里挑粪浇水,什么农活都争着抢着去干,从来不会做什么偷鸡摸狗的事!”
“你可是这些孩子们的娘,你不以身作则,难不成让孩子跟别的人去学?”
“我尽是见不得你们这些只管把孩子生下来,不对负责孩子负责的人!”
“要是以后再看见你做偷鸡摸狗的事儿,我绝对不会轻饶,到时候可就不是一巴掌!”
“丹子,放开这疯婆娘!”
黄丹渐渐松开了梅三娘,梅三娘也没有反手一击,反而轻哼了一声。
“是吗?可惜这羊不是我偷的,我家雪儿还等着,我就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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