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你都要好好听着,要是哪天我不在家了,你要自力更生,饿肚子可不是小事。”
梅雪连连点头,捡起干柴像是搭积木一样往火堆里放。
母女俩完美配合下,羊奶不一会儿就烧开了,烧开的羊奶面上浮了一层白沫,捞去后,梅三娘赶紧催促道:“雪儿,火全取出来。”
用大铁锅烧羊奶多少有些费食材,一直煮沸只会越来越少。
撇去浮沫后,她舀起一碗放却冷置。
还没等放下手中的活,一道粗犷又带着一丝狡猾的声音传到了梅三娘耳朵中。
“三娘,我拿了只鸡过来,以后你娃就是我娃。”
王麻虽长的尖嘴猴腮,可这鸡她看上了,到嘴的鸡怎能飞了,她擦了擦手上的水渍连忙接过母鸡。
“这鸡肥硕啊,值不少吧?我这怎么好意思收下。”
面前显得各种推诿,可这手很自觉的收了。
“三娘,自家人不说外乡话。”
“你这煮上了?”
王麻朝里望了望,正好看到煮好的羊奶,还没等他多聊一句,门口出现一道壮硕的身影。
许二柱几乎每天都会来看望梅三娘,自然也不会落下食物。
今天一来,没想到王麻明目张胆跑到了三娘家。
他撸起袖子二话恶狠狠的走了进来,王麻都还来不及反应,直接被人提起了衣角。
等他反应过来后,连连求饶,“二柱,你误会了!”
“误会了!”
王麻一边吼,一边朝三娘投递请求支援:“三娘,快跟二柱解释一下。”
“三娘,救我…”
这话都还没说完,许二柱一拳头就挥了上去。
只听得见一声咔嚓,清脆的声音响起,王麻捂着嘴,伸开一看,竟然是一颗乌黑的牙齿。
“二柱…”
“三娘救我…”
王麻尽几乎疼哭出来,梅三娘想着也差不多了,正当她想帮王麻说句好话时,老天似乎都不让她帮忙,里屋传来归堂哭闹声,与之相比,她可不管王麻死活。
许二柱这边正在气头上,见不得王麻占三娘便宜,于是生拉硬拽将王麻拖了出去。
头一回来拜访三娘,着新衣,提母鸡,回去后却成了不知哪个垃圾桶爬出来的流浪汉,蓬头垢面,衣裳还被石子磨破了好几个窟。
处理王麻后,许二柱急的刻不容缓,他进屋急切道:“三娘,你没事吧?”
看到正在喂奶的三娘,他懵在原地。归堂吃的正香,一脸享受的吸着三娘的手指头。
“没事吧?”
许二柱揉了揉头,憨憨道:“没事。”
梅三娘抿抿嘴,一抹微笑挂在脸上,许二柱看的出神,这大概是三娘有史以来最开心的一次。
“不用谢我,三娘好我才好。”
有些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可她不是以前的梅三娘,她不可能给他承诺。
“归堂能喝上鲜奶还多亏了王麻,你倒好,不分青红皂白把人撵走了,这让我如何交代?”
面对梅三娘的质问,许二柱一脸懵,嘴张大的似能吞下一个鸡蛋,梅三娘也料到这憨憨不明所以,玩笑道:“甭担心,这还得多亏你赶走了王麻。”
“事情是这样的,王麻和他老婆闹了点矛盾,我顺势演了出好戏,给他们加了把火,这不王麻无事献殷勤。”
这话从别人口中说出来,他倒是不信,但是对方是三娘。
“他敢对你图谋不轨,就是不行。”
这些年里,多亏了许二柱,不然梅三娘早就惨遭王麻手里,她记着他的好呢。
“放心吧!王麻不敢怎么样!”
“到手的老母鸡哪有放掉的意思?我梅三娘照收。”
许二柱也跟着乐了,“三娘真厉害。”
“哪有,第一次当娘,许多都不会,我还愁着呢!”
“啊?”许二柱满脸差异。
也怪她嘴快上一拍,梅三娘都已经是两个孩子的娘了,多少都会点,不然也不可能把梅雪拉扯大,她连忙扯幌子:“以前雪儿都是她婆婆带大,我都不怎么管,闹了饥荒后一家人走散了。”
让三娘提到不堪回首的往事,许二柱一肚子愧疚,他连连道歉:“三娘,都怪我,这蹚子的事不提也罢。没事儿,不会可以学。”
梅三娘知道他好心,也没真怪他。
“你要是真想帮我这寡妇,倒不如教教我怎么干农活,种庄稼。”
“三娘,这些都是男人做的事,你主内就好。”
话说的倒是轻松,可梅三娘不想欠他太多,毕竟许二柱不是她的菜,她不可能一辈子靠男人活着,只有把本事抓自己手头才算真本事。
“家里就我一个,这不多学学?怎么活?”梅三娘暗暗叹了口气,她不想管也不是事,要是梅雪稍微大点,生活能够保障,她也不至于摊上这儿事。
说多了都是无奈,她大好的年华都要在破山村里度过,想想都觉得愁上愁。
这件事她苦思了很久。
等家庭生活条件好点,想着这姐弟俩不会饿死应该就可以离开了。毕竟这又不是她的孩子,从小拉扯大这种累活苦活,她可不想接。
说白了,就是瞧这俩苦命的孩子可怜。
好在许二柱肯帮忙,不然她就只能一直挖野菜,隔天下午他们就下地松土。
这屁大的小不点干起活来利索,不像她拿着锄头刨土,弯着身子一下子变得老态龙钟起来。
许二柱负责挑水,梅三娘负责刨土,梅雪负责播种,三人安排的妥当,没小会儿功夫,一亩地已经播好西红柿种子。
此刻温暖的阳光渐渐消逝,一抹余晖照在众人身上,梅三娘惯性的拿起棉布擦了擦汗水,还从背篓中拿出一颗颗包好的“三月泡”递给许二柱和雪儿。
“三月泡”入口略带酸甜,酸酸甜甜的味道引得无数人童年回忆。
正当梅三娘吃的意犹未尽,她不经意间发现山坡上闪过一道人影,从体型来看,好似王麻。
说她不怕,还真不是那回事,只是不便显出慌张来罢了。
跟一个身强力壮的男人来比,即便是她练过跆拳道,但这幅身体略显得雏鸡了,要是哪天半夜王麻对她图谋不轨,她岂不是失了贞洁。
梅三娘心里一横,心跳得很快,她不能原地待命了。
“三娘?三娘?”
这时梅三娘才神游回来,“嗯”了一声,惊的她直冒冷汗,“怎么了?”
“刚看你想的出神,是因为王麻一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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