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失神之后,看到对面那张倾国倾城的脸蛋,王政却是神色一沉。
作为一个后世者,王政对待妇孺的态度上和当世人截然不同,更有着本质的区别。
但同样,他也十分清楚,一个充满仇恨和报复心的女人的威胁会有多大,尤其是武艺高强的乔婠根本就算不上什么弱女子。
且在王政眼里,对方这张颠倒众生的迷人脸蛋,反而比那柄长刀更让他大生忌惮...
她既和我有仇,若是此番让其逃了,日后必成心腹大患!
想到这里,王政心中愈发杀意大生,猛一挥手,周遭天军同时收到了系统的提示,登时人人神情狰狞,漫天的杀喊声中,同时冲了上来。
乔婠也想不到世界竟有王政这样的男人,看到她的真容后不惊叹迷恋倒也罢了,第一个想法竟然是欲除之而后快,眼见离的最近的王熊等人已挥舞着兵器围了过来,登时也是一慌,猛地向后一跳,急退中手中长刀上下翻飞,挡住了几柄枪戈的攻击。
眼见乔婠往山谷退去,王政直接便带着天军们紧追上去,此刻在他心中已不再考虑什么埋伏了,最关心的只是乔婠一人,毕竟三阶兵损失了再多,有经验都可以补充起来。
却在距离山谷不到百步时,突然从那些山石后飞出一片箭雨,正是对准王政而来。
早有提防的王政冷哼一声,振臂一挥,手中神剑青芒暴涨,化成一道光盾牢牢将他护住,“叮当”作响声中,瞬间便将几十只箭悉数斩落,见王政这般了得,对面登时又发出一阵惊呼。
王政却毫无自得之色,只是再次发出一声断喝:“此战不纳降!一个不留!”
“喏!”
将令既下,天诛营齐齐冲上,两百多人动作整齐划一,竟生出一股不可阻挡之势,仿佛千军万马一般,顷刻间便已冲进了山谷。
一进谷内,王政便看到乔婠正在不远处一动不动,此时她已脱去了身上的盔甲,只是手握长刀怨毒地看着他,嘴角上更带着不屑的冷笑,好像就在等他过来一样。
手下败将,还在装腔作势!
乔婠的招数虽然诡异,更有不少古怪法门,可方才一战下来,王政已感觉到对方其实已出现了后力不继,再能打的女人毕竟还是女人,或许乔婠和一般的男子搏斗还可靠一些不知名的技巧占据山风,可对他这等体力怪却是打错了算盘!
懒得再和对方废话,王政大步流星阔步上前,瞬间已冲到乔婠跟前,旋即一跃而起,对着乔婠头顶劈将而下。
哪知刚欺近这女子跟前,王政突然觉得剑身一歪,竟似有人在旁猛地将他这一剑拽开一般,这股力量突如其来,王政大吃一惊,向边上一看,只道乔婠身边还有帮手,可是顾盼四周,远处天军正和敌人捉对厮杀,打的火热,附近却哪有半个人影!
明明见不到人,剑身上却仍有一股拉拽力量传来,直让他心中惊骇莫名,这力道十分巨大,若换成旁人早已被缴械夺剑,而即便是王政却也只是勉强握持,再难出手对敌,因为早已没了准头可言。
“竖子,你中计了!”
说话间乔婠同样一跃而起,清啸一声,:“受死罢!“
冰冷刀光直向王政胸口刺来,王政想要还击,可乘胜万里伏上仍旧有一股异样的力量,好像是个隐身人拉着王政的刀般。
妈的!
系统面板上强击天赋再次点亮,王政猛一挥刀,趁势横扫过去,就算真有什么隐身人,这一下也必将夺出他的掌握了,可是手上的力量却丝毫未减。
这时想要支援王政的王熊带着几个天兵赶到近处,刚想出手,却也同样面露错愕,惊叫出身:“这是什么情况?”
说时迟,那时快,此时乔婠的刀已逼近王政的胸口了,而神剑不受控下仍然慢了一步,没能收到胸前防御,王政心头登时一惊。
对方长刀能在神剑锋锐下支持这么久,想来不是凡品,单靠盔甲恐怕扛不住,不及多想,只得立刻开启铁骨天赋,同时猛吸一口气,胸口更是缩小一圈。
只听“嚓”的一声。
长刀如割布帛一般轻易地划开了王熊的黑甲胸部,乔婠心中大喜,登时鼓起全力想要直接给王政来个掏心挖肺,却在割破皮肤的前一刻突然感到一股阻力,登时一怔。
趁着这个机会,王政手猛地一松,神剑已然脱手,他却不退反进,揉身扑上,右手猛地一把抓住了乔婠的刀背,一脚踢了出去,同时左掌以以手做刀,趁势砍向她的手腕!
乔婠想不到王政身怀异能,一刀破甲竟然不能建功,更没料到对方悍勇至此,近身肉搏时竟然主动弃剑,本待收刀再出第二击时,却已被王政抓住了刀背,更发动凌厉的反击。
方才交战她已清楚了王政身负怪力,这一拳一脚哪样她都不想直面承受,却也没办法悉数躲开,心中犹豫片刻,终究还是选择先躲开了王政这记掌刀。
然后她便觉小腹一阵剧痛,却是王政这狠狠蹬来的一脚已轻易破开了“贯日功”的防御,只听“砰”地一声,乔婠再一次被王政打的远远飞起。
击退敌人后王政顾盼四周,却见自家的天军竟然难得的在人数优势的情况下反而落入了下风,正在勉力抵挡,却还是左支右绌,登时大惊,细看之下方才发现了原因。
却是此时天军人人动作大为迟缓,好像身上的战甲足足有上百斤分量一样,若非这群贼人都没什么兵器,大多用的是木棒之流,早就难以抵挡了。
王政眼角一扫,又发现乘胜万里伏此时也已贴到了山崖边上,不由愈发狐疑了。
我方才弃刀时不过随意一抛,并不曾用力,那里离山崖有足足一丈多远,难道是神剑自行飞过去的不成?
对了...
想到这里,他低头看向自己手中的长刀,这是方才他从乔婠手中夺来的,试着挥砍了几下,却是挥洒如意,再无方才那种被人牵拽的感觉,十分顺畅。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毕竟是后世穿越者,王政脑中灵光一闪,突然想到了一个可能!
原来敌人的确有埋伏,嘿,只不过这埋伏有点特别...
王政高声喝道:“没穿铁甲的过来,其他人立刻退出谷去!卸下盔甲再进来!”
提醒过后,王政立刻向着敌阵冲了过去。
此时正好有个敌人手中持着一根削尖的木棒向王熊面门刺来。王熊的臂上已多了几道伤口,他穿着战甲,那些木棒根本刺不进去,伤并无大碍,但是这一棒刺到脸上可是受不了的,眼见那木棒已经到了他面门前,那贼人心中大喜,却不料眼前骤然一亮,一道刀光已直接对着他的面门劈来,却是王政已冲了过来!
这一刀之威何等惊人,只听咔嚓一声,那人整个身子都被劈成两半,王政侧身躲开漫天血雨,旋即对着王熊屁股就是一脚:“先带兄弟们出去!”
天军的士兵大多穿着战甲,不穿战甲的只有二三十个,虽不知道将军这命令的原因,但还是不折不扣地执行,而结果也证明了王政的判断没错,敌人箭术远胜天军,但这样近身肉搏却绝不可能是三阶兵的对手,即便以少打多,也是慢慢将局势扭转了过来,大占上风。
随着那些脱下战甲的天军陆续涌入,不过片刻,地上已经多了十几俱尸体,剩下的敌人也大多带伤。
王政暗松了口气,正待亲自杀过去,突然再次传来一声尖声:“竖子,你若放过这些乡亲,我愿束手就缚。”
王政抬眼一看,却见乔婠已一歪一扭地慢慢走来,连中了王政两下强击,显是受了重伤,不仅脚步踉跄,脸色更是惨白。
乡亲?
听到这个词,王政剑眉一挑,停住了刀,旋即下令:“暂且住手。”
旋即上下打量了靠近的乔婠好一会儿,眼神愈发古怪,突然冒出一句:“你可真抗揍啊。”
以他如今力量之高,一拳一脚足可将人活活击毙,便是于禁周泰这等二流武将,正面受他一击,重则非死即伤,轻则昏迷不醒,这乔婠受了两击竟还能够站在面前,着实让王政暗暗佩服。
想不到一个无名小卒,竟也有这般能耐。
乔婠仰起头冷冷地道:“这些都是从皖城逃难来的乡亲们,开始的伏击是以为你们是孙策的兵马,后面继续动手,却是为了救我,而非有意和徐州军为敌。”
“你若要杀人泄愤,取我首级便是,放过这些乡亲们吧。“
“你的性命如今还是自家做主吗?”王政似笑非笑地看着乔婠道:“都成了本将掌心之物,又有什么资格拿来谈条件呢?”
“本将率军前行,本就是为解尔江东之乱,汝等不思助我,反而横生阻挠,耽我大事...”
说到这里,声音愈发森然:“真是该杀!”
听到这话,那些百姓面面相觑,而乔婠也长叹一声,不再多言,她本也没对一个黄巾贼抱有多大指望,更不愿对王政软语求饶。
这时人群中突然冒出一个汉子,也跑到阵前跪了下来:“俺们冒犯了将军虎威,自是该死,只是还求将军大发慈悲,放过吾等家小妇孺。”
不用说,谷口既然聚集了几十个青壮,那么山谷内必然藏着他们的家小妇孺。
王政定睛一看,正是前几日在路上偶遇的那个跑来求饭的乡汉,眼神愈发凛冽:“本将当初便是一念之仁,明明看出你三人颇有不妥,却还是放了你们,更赠衣送食,结果...嘿,却是遭到这样的恩将仇报!”
“惹祸之后才想起家小,岂非可笑?”
那汉子闻言苦笑一声:“当日俺们本以为将军的兵马乃是孙贼部下,想着孙贼毁我家园,杀我亲族,吾等与此贼有不共戴天之仇,既然遇见良机,便是胜算不大亦要倾力报复!”
“若为复仇,无论男子妇孺,死则死耳,又算的了什么,可如今...哎!”
说到这里,那汉子望了眼一旁默然不语的乔婠,连连叹息。
不过这话却让王政心中一动,颇为认可这等慷慨豪烈,而且他也早看出来了,敌人除了箭术之外,战斗力实在不堪,加上其他种种迹象,可以肯定的确是一群百姓了。
有乔婠这样的高手在,便是一群百姓,若是谋划得当,其实也是能对一支普通的三千官军造成极大的损伤,只可惜他们遇见的是王政率领的天军。
对于百姓,王政其实也有些下不了手。
思忖了会,他望向王熊问道:“兄弟们伤势如何?”无需问死伤,系统面板已第一时间告诉了他,这场遭遇战下来,天军并无人员上的减员。
王熊回到:“轻伤颇多,重伤倒是没有。”
那就好办了,王政暗松了口气,伤势不重怨气便好安抚,想到这里,王政看了眼那汉子:“尔等耽误军情大事,按我军律本是死罪,姑念上天有好生之德,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青壮者悉数入我麾下,家小为本将服役五年。”王政道:“可心服么?”
那汉子大喜,自是连连点头:“将军慈悲,多谢将军!”
王政摆了摆手,王熊会意,带着人上前去对这些俘虏作着收押工作,而王政则将目光重新转到了乔婠身上:“至于你这首恶么...”
见到王政愿意放过皖城百姓,乔婠大感意外之下,心中一松,直接便道:“无需多言,我这便自尽!”
举掌正要动手,却听王政道:“且慢,且回答本将几个问题,再死不迟。”
盯着乔婠姣美的面庞,王政心中也暗自叹息,如此佳人杀了委实可惜,不过这般想法稍纵即逝,再是美人也是敌人,绝非怜香惜玉的对象!
他问道:“本将与你素不相识,实在百思不得其解,到底是何时与你结仇的?”
听到这话,乔婠冷哼一声,望向王政的眼神再次充满了仇恨,一字一顿地道:“家父乃扬州上将军乔蕤!”
乔蕤?那又如何?
这个人我也没见过面啊!
王政愈发困惑了:“你这话的意思是杀我乃为父报仇?你爹死于攻徐州一役,你要报仇也是要找刘备去啊。”
对了,造成乔蕤没于阵中还和袁胤那小子不无关系,说起来老子还算帮你报仇了呢!
乔婠柳眉倒竖:“家父虽是死于刘备之手,可若非你这竖子临阵旁观,见死不救,焉有兵败之祸?”
听到这话,王政的神色登时冷了下来:“此等歪曲事实之言,是谁告诉你的?”
“此事扬州人尽皆知,若非你王政背信弃义,在下邳两军大战时作壁上观,累我三军将士死伤无数,焉能收渔翁利,得徐州牧?”
“嘿...”
听到这话,王政不怒反笑,点了点头:“我明白了,好啊,好个骷髅王!”
他方才其实已猜到了,乔婠再是武艺高强,姿色过人,毕竟一介女流,又无官职,根本没有渠道得知徐州之战的真正始末。
而她后面那一句“此事扬州人尽皆知”更是让王政有了定论,这分明是有人将扬州军惨败的黑锅扣到了他的头上!
扬州军的失败,不是因为自身的无能,也不是因为敌人的强大,而是王政这个盟友关键时刻按兵不动,做壁上观。
万千将士埋骨他乡,江东无数妇孺失去了丈夫、儿子,乃至父亲,此等血海深仇,刘备占一半,王政却也要占另一半!
那么是谁最想将这个黑锅扣在了王政头上呢?
谁又能这么容易的将这个黑锅扣在王政头上呢?
只会是扬州的最高领袖袁术。
也只能是他!
不仅把战争的失败责任推卸给我,还让我不知觉背负了整个江东的民怨仇恨...
想到这里,王政的笑容愈发森然,令人望之悚然
袁术,袁公路!
你其心当诛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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