绵竹城中,刘成迅速下令。
随着他的下令,众多兵马滚滚而行。
按照他的指令行事。
迅速朝着绵竹城中的重要位置而去。
而刘成,也转过头望向身边不远处的一个人,笑着道:“李校尉,随我一起前往北门那里如何?”
李严在马上,对着刘成施礼道:“愿随皇叔前往!”
刘成一抖马缰,坐下青狐马立刻就蹿了出去。
带着刘成,一马当先的朝着前面奔驰而去……
……
绵竹城北门这里,战斗一触即发。
守将吴懿,看着那准备着众多云梯,开始朝着城墙移动的成廉部下,面色显得凝重。
哪怕是之前的时候,他们就已经提前准备了很多天。
但是现在,看着这样多的兵马,开始大举攻城,他的心中,也一样是没有底。
毕竟,他们现在所面对着的,乃是那打出了许多惊人战绩的刘成刘克德!
面对这样的人物,由不得他不郑重对待。
远远的,有一些显得比较杂乱的声音,从东面城墙那边传来。
吴懿对此并没有太在意。
毕竟打仗嘛,在战场之上,出现什么样的杂乱声响,都不用太奇怪。
那边有贾龙守着。
贾龙乃是一个战场经验比他丰富的将领。
他只需要全力以赴的应对好自己这边的事情,也就可以了。
但很快,吴懿就不这样想了。
“报!有大量贾校尉兵马,朝着北门而来!”
有守在靠东位置的兵将,一路飞奔着朝着北门城楼处奔来,向吴懿汇报消息。
吴懿闻言,不由一愣。
面色立即沉了下来。
“立即回去告诉贾龙,北城这里,我会守好,用不着他来帮忙!
他只管守住他的东城就可以了!”
前来传信的兵马,立刻转头就跑。
结果,才跑了不几步,就与另外一个从东城那里,一路飞奔过来的将官,撞在了一起。
来不及理会这些,这将官便接着一路奔到了吴懿身边。
“不好了!贾龙那厮打开城门,迎接刘克德入城了!”
“什么?!”
吴懿听到这话,心头就忍不住剧烈的跳动了一下。
大惊失色。
“快去通知君朗公!”
他连忙出声命令。
“君朗、君朗公已经、已经死了……”
“什么?!”
吴懿只觉得如同五雷轰顶一般,整个人都懵掉了。
实在是这消息太突然,太过于让人意外了!
这才开始多大一会儿,北门这里,敌军的正式攻城都还没有,刘益州就去世了?!
“君、君朗公是、是怎么去世的?
是不是贾龙那个该死的叛徒下的毒手?!”
吴懿出声喝问,只觉得太阳穴都在突突直跳,心中已经确定,事情一定是这样的。
不然的话,君朗公待在城中,如此安全,怎么可能这样快就死去?
“不是的……”
然而,接下来他却得到了完全出于预料的答案。
“是、是君朗公来到东门那里,立在城墙上,与刘成贼子骂战。
然后、然后被刘成贼子气晕了,一头从城墙上栽了下去,摔死了……”
吴懿闻言,顿时呆愣在当场。
给人骂战,被人当众骂晕,从城墙上栽倒下去,摔死了……
这……
饶是吴懿接受能力比较强,一时间也有些接受不了。
这实在是太荒唐了!
太过于匪夷所思了。
不论如何,他都没有想过,君朗公居然会是这样一个死法!
这……
他一时间,都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了……
您说您,好好的在城内之内呆着不成吗?
为何要跑到城墙之上,亲自上场给人骂战?
骂不过也没有多大的关系,关键是您硬生生的被人给骂死了,这可就是真的太优秀了!
说好的坚守城池,抵挡下刘成兵马最后的攻击,结果现在战斗才刚开始,您就被人给骂死了。
这接下来要怎么办?
鼓起勇气,准备死守城池的吴懿,一下子就被这突如其来的、自己家主公,这无比优秀的操作给弄懵了……
“你等带领兵马,速速下城墙,前往仓库那里,将仓库掌握到手中!
记住,是将仓库掌握在手中,在没有得到的我的指令之前,其余的,万万不要做!
尤其是放火烧仓库粮草这件事情。
在没有得到我指令之前,绝对不能做!
谁做谁死!”
吴懿对着身边的将领,迅速下令。
声音显得格外郑重与严肃。
“得令!”
这部将应诺一声,立刻点起兵马,朝着城墙下面而去,要去完成吴懿的任务。
吴懿深吸了一口气,只觉得心乱如麻。
事情发生的太过于突然了,让人根本没有反应的时间!
几乎是顷刻之间,君朗公就死了。
贾龙那边,就开了城门,刘成的兵马就入城了!
他现在能够做的,也就是尽可能快的将绵竹城的府库给掌握到手中。
只要能够掌握住府库,那在之后,不论是做什么,都会有一些底气。
要好做的多。
就目前而言,他能做的,其实也就只剩下这了。
吴懿其实是想要亲自带兵去抢占府库的。
只是,现在外面有成廉兵马,将要开始大举攻城。
东面城墙上,明显已经投诚的贾龙兵马,正在往这里移动,已经与自己兵马有所接触。
东门那里,刘成大队兵马,正在往城中进入。
在这种人心最容易混乱的时刻里,他是真的不敢轻易从城墙上离开。
担心一旦他离开,北门这里的局势,将会瞬间失控!
吴懿一边在城墙上勉力维持局面,一面关注着被他派遣出去的兵马。
期待着这些兵马能够迅速的掌握住府库。
但,这种希望,很快就破灭了!
在他的关注下,很快就出现了很多从东门那里而来的刘皇叔的兵马,直接就将自己派遣下去,还没有来得及散开的兵马,给围拢阻截住了!
自己的部将,率兵冲了几次,都没有冲开!
这不是最重要的,最为重要的是,在他的视野之中,出现了一面威风凛凛的黑虎旗子!
是刘成刘克德!
是那个带领着兵马,越过天险,一路横扫益州的男人过来了!
……
“李都尉,听说你与这吴懿相识,不如过去的劝劝吴懿,让他不要再做多余的抵抗,率兵投降,避免无谓牺牲如何?”
刘成看了一眼那被拦截下来的、前往府库方向的吴懿兵马,望向身边的李严,如此笑着说道。
李严闻言,对着刘成施礼道:“属下正有此意。”
说罢,就带着少量护卫,脱离大队,径直往城墙上而去。
“我乃李严,告诉你们都尉,就说故人来访。”
李严对守住城墙阶梯的吴懿部下说道。
吴懿这个时候,其实已经望见李严了。
并知道李严这个时候过来是想要做什么。
他站在这里迟疑了一会儿,暗自叹口气道:“请李校尉上来!”
……
“子远,君朗公已经离世,绵竹城也已经陷落,此时,坚守下去,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只会而徒增伤亡。
子远不如降了。”
李严上来之后,没有与吴懿客气,说什么弯弯绕,直接就是直奔主题。
开始了劝降。
吴懿沉默不言。
“我知道子远你是觉得这样做,是愧对君朗公的知遇之恩。
但是现在,事情就在这里摆着,咱们没有别的选择……”
吴懿深深的叹口气:“事情到了这个时候,我不投降也没有办法。
但是,需要那刘皇叔答应我一个条件!
如果答应了这个条件,我就率领兵马投降。
如果不答应,明知是死地,我也会率领手下兵马,拼杀到一兵一卒!
至死不降!”
李严闻言,郑重道:“请试言之。”
吴懿道:“我闻刘成兵马,入益州之后,多有恶行,烧杀抢掠,残害百姓。
我不忍心见到绵竹城百姓也遭此劫。
所以,条件就是让刘成约束其手下兵马,不得在绵竹城内胡来,不得伤害绵竹城的百姓!
只此一件事!
若这事情刘成答应了,我立刻就带领兵马归顺!
并让人前往西城那里传信,让吴兰、雷铜二人,也立刻率领兵马归顺,不再抵抗!
否贼,就只有拼死一战了!”
吴懿说完,发现李严看着自己,一时间没有说话,且眼神与脸上的表情,都显得格外奇怪。
心中不由有些发愣。
“正方这是何意?为何这般看着我?”
李严道:“子远从哪里得知刘皇叔率领兵马进入益州之后,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的?”
吴懿道:“莫非不是吗?
一开始就有消息从汉中来传递而来,说刘成种种暴行为。
后来,绵竹城中,又有很多人在说这事情……”
李严闻言笑着摇了摇头:“子远你被骗了。
这些都是假消息,都是一家之言,算不得数。
我在剑门关那里驻守了一段儿时间,就临着汉中,对于那里的事情,要比你们知道的清楚。
刘皇叔的兵马,一直都非常规矩,纪律性非常强。
刘皇叔本人治军也非常严格,你说的那些,根本就没有发生。
不存在!
那里发生的最多的情景,就是百姓们箪食壶浆,喜迎王师。
也有人在这过程中被诛杀,但都是一些平日里作恶多端、为富不仁的存在……
西川这里,之所以会接到刘皇叔兵马杀伐无度的消息,乃是以杨松为首的汉中豪强家族,为了让西川能够大大的支持他们,专门编造的。
至于子远在后来听到的所谓的人人都知道的消息,绝对是君朗公为了让绵竹城中的百姓,心生恐惧,对刘皇叔升起浓浓敌意,派人故意宣传的。
这一路,我一直跟着刘皇叔大军。
所到之处,纪律严明,秋毫无犯……”
吴懿闻言,不由一愣。
他马上就意识到,李严所说的这些,应该都是真的……
“方正你所说的这些,我有些相信,又不敢全信,这毕竟关系到整个绵竹城百姓。
我需要见到刘成,听到他亲口说出承诺,方才安心!”
“你……”
李严闻言,一时间都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说吴懿才好。
“行,我这就回去将你的意思,禀告给刘皇叔。”
吴懿随着李严一起走下城墙。
在距离地面不远的台阶处停下,立住脚步。
李严则返回到刘成身边,将吴懿的话与刘成说了。
刘成闻言,点点头:“难得这吴子远,有这份心,我本身就没有打算纵兵烧杀抢掠,此时给他承诺又如何?”
刘成说着,便打马上前。
望着不足三十部远的吴懿出声说道:“我乃刘成刘克德!
子远你方才所说的事情,我已经知晓。
这点你大可放心。
自从开始带兵打仗到现在,经历大小战阵无数,纵兵烧杀抢掠的事情,还从来没有做过!
在别的地方不曾做过,在绵竹城这里,也一样不会做
!
毕竟,此次刘焉逆贼才是主犯。
绵竹城的百姓,或是被其裹挟,或是被其蛊惑,都是无辜的可怜人,我自不会纵兵抢掠!”
吴懿道:“有皇叔这话,我便放心了!”
说罢,就分开兵马,彻底走下台阶,来到距离刘成十步的地方,对着刘成单膝跪地,口中道:“罪吏吴懿,恭迎皇叔,恭迎王师入城!”
刘成下马扶起吴懿道:“子远身处危局,不顾自身安危,只顾百姓死活,真乃义士!”
边上跟着的不少刘成这边的人,知道来龙去脉,也对吴懿好感大增,觉得这是一个很不错的人。
在最后关头,没有提他自己家的事情,也没有说刘焉家中的事情,只是在为整个绵竹城的百姓着想。
这可真的是义士!
边上的李严,在这种情况下,忽然间想起了什么事,望向那一脸正气的吴懿,显得有些高山仰止。
这家伙,以往没有看出来。
这时候才发现,他的这一手,玩的是很溜啊!
……
张鲁也随着刘成一起来到了绵竹城中。
再次来到绵竹城中,他虽然有些感慨,有种强烈的物是人非的感觉。
但却也不敢感慨的太多。
因为他现在并不能够确定,自己母亲是不是还活着。
能不能活。
这些事情,都需要刘皇叔定一个调调出来。
如何来处置刘焉在绵竹的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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