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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夜刺

    记不清了吗?

    如果真的记不清了,她就不会在那种脂粉烟花地里,都能瞬间分辨出那股香气。

    贺六知看着她隐约露出悲切的瞳孔,竟然难得的生出几分怜悯,并不打算去拆开她的伤口。

    车内一路无言。

    等回到了别墅后,已经是深夜十一点。

    盛初禾像是戒备心更强了,非要亲自送贺六知回房,自己才离开。

    第二日一大早,盛初禾又来了,贺六知没有起床,她就站在床头站着,站得笔直,一双眼睛一眼不眨地盯着他,就跟木桩似的。

    贺六知的瞌睡是彻底醒了,冷着脸起床,浑身气压低得可怕。

    小真给他准备了丰盛的早餐,贺六知刚打算用膳,木桩人盛初禾突然就冲到他面前,把盘里的鸡蛋面包,烤肠炒面,全都吃了一些,末了还喝了一大口牛奶。

    烤肠特别好吃,盛初禾不曾吃过,忍不住又吃了一口。

    贺六知的脸色彻底沉了,他把手里的刀叉捏得死紧,冷冷看着她。

    身侧佣人们全都屏住呼吸,像见鬼似的看着盛初禾。

    只有盛初禾面无表情:“不错,都很安全,吃吧。”

    贺六知扔下刀叉,起身就走。

    盛初禾不明就以地看向一旁的小真:“少爷这是怎么了?”

    小真像看怪物似的看着盛初禾:“少爷有、有起床气,和洁癖的,你……”

    盛初禾:“关我什么事?我只是想保护他。”

    小真垂首不敢接话,自顾收拾餐盘。

    最后贺六知自己躲在书房,冷着脸吃了两块饼干权当果腹。

    等到了中餐,盛初禾又要先动筷,贺六知却陡然捏住她的手腕,冷冷道:“老章!”

    一刻钟后,盛初禾被罚站在院子里举木桶。

    木桶里盛满了水,让她拎着,不准落地。

    盛初禾虽然人矮,可力气却很大,这点分量对她来说就跟闹着玩似的。

    只是太子爷不好伺候,让盛初禾有些懊恼。

    就在她琢磨该用什么方式才能讨太子爷开心时,就听前头传来了一阵高跟鞋的脚步声。

    放眼望去,就见前几天见过的那个少女又来了。

    她穿着剪裁得体的蓝色长裙,穿着白色的高跟皮鞋,手里还拎着一只小皮包。

    正是白淑兰。

    白淑兰人如其名,长得温文尔雅,仪态大方。

    白淑兰的父亲是黄浦市的警察署署长,是正宗的大家闺秀。

    她和贺六知相识多年,可以算是青梅竹马,因此经常会到黄浦别墅来找他。

    盛初禾打量着她,白淑兰自然也看到他了,她见盛初禾穿着衬衫搭配毛衣,倒是比第一次见面时穿得洋气多了。

    可他手里提着大木桶,未免有些滑稽。

    白淑兰轻笑一声,快步走到他身边,歪着脑袋道:“这才任职几天啊,就受罚了?”

    盛初禾尴尬哂笑。

    白淑兰走到他身边,直接把她手中的木桶给撤了,便拉着他的手朝屋子内走去。

    一边道:“走,有我在,他可不敢再欺负你。”

    盛初禾看着白淑兰握着自己的手,忍不住微微恍惚。

    自从她的全家都惨死后,已经很久没有人握过她的手。

    白淑兰拉着盛初禾进入大厅时,贺六知正坐在沙发上看报纸。

    《黄浦日报》上正记载着昨日新都会舞厅被杀手暗杀的消息,版面挺大。

    听到声音,贺六知抬头看去,便见白淑兰正拉着小矮子的手腕,莫名有些刺眼。

    贺六知面无表情地继续看报纸。

    白淑兰倒是冲到他面前,毫无顾忌地抢过他手中的报纸,撒娇道:“你这样欺负小河水,是不是太坏了?”

    贺六知似笑非笑:“白小姐心疼了?”

    白淑兰微愣,才慌忙道:“才没有……”

    贺六知看向盛初禾,眸光微凉。

    盛初禾竟然瞬间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他微微垂首,认命地走了出去,重新举木桶。

    房内不断传来白淑兰甜美的声音,贺六知偶尔附和着,倒也和谐。

    她怔怔望着前方,想起幼时阿姐和阿哥,也会这样软软地和她说话。

    只是现在回想起来,就像上个世纪那么遥远。

    天黑之后,白淑兰早已回家,贺六知依旧没有让她进屋。

    盛初禾饿了一天,幸好她身子糙,饿几顿倒也没什么。

    直到晚上七点,管家老章才走到她身边,说是少爷让她进屋用晚膳。

    偌大的餐桌上摆着孤独的餐盘,一大块牛排搭配两条大烤肠,躺在盘中央,还有一大杯温热的牛奶。

    盛初禾看着碗里的烤肠,忍不住弯眼轻笑。

    深夜时分,秋风大燥。

    可隐约之间,窗外传来隐约异响。

    盛初禾陡然睁开眼,已然起身。

    夜色斑驳,贺六知躺在床上,半梦半醒间,只觉得身体突然一重,终于逼他睁眼。

    便见一双漂亮的眼眸在自己眼前放大。

    暗夜里,这双眸子眼角上翘,莫名媚态,可偏偏眸光冰冷得可怕。

    “嘘,别说话,有人来了。”

    盛初禾伸手捂住他的口鼻,在他耳边密语说着,整个人不知不觉已半压在他的身上。

    可她浑然未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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