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成束终于联系上了廖宇凡。
“你在哪儿?”
廖宇凡:“人我要了,我们之间的恩怨也一笔勾销。”
说完整这些话,廖宇凡便把手机扔进了河里,然后慢慢走进了一个风月场所。
他和这里的老板已经谈妥,人他们收,价钱也出得很高。
但廖宇凡并没有像一般的人贩子那样开心地把钱收下,不是心理不安,而是他觉得纪蕊嘉根本不配,“她不值这么多钱。”
叼在嘴里的烟掉下一大段的烟灰,他用手弹了弹裤上的灰。
然后从桌上一沓钱里象征性地抽出两张。
并特意在纪蕊嘉眼前晃了晃,“呵呵,这些就够了。”
这话他真不知道是为了羞辱纪蕊嘉而说的,还是说给自己听的,反正就是挺刻意的,但无论如何,纪蕊嘉的确听见了,而且脸上满是恐惧。
她被几个当地混混压着,她想叫廖宇凡别扔下她,可那些人根本不可能给她抵抗的机会,甚至很快一个脸划刀疤的男人把她给压到了身下,那人甚至开始对她上下其手,并拿她的求饶当乐子。
“你们验验她的工作能力吧。”
老板一声令下,那几个人更兴奋了,以那个脸带刀的男人为首,他嘴里吹着口哨并开始解裤上的皮带,反观纪蕊嘉呢,已是被吓得浑身僵直,连最后的挣扎都不做了。
眼前,耳边,一片空无。
仿佛已将她掷于了无底的深海。
无声的绝望。
原来心死的时候是不会嚎啕大哭的。
一滴泪从她精致的脸颊上划过了一道水痕。
就这样吧。
反正她又忘了些重要事情,比如,她是谁。
没有最惨,只有更惨。
那就让惨痛再来得更猛烈些吧。
好在事情还没有到无可挽回的那一步时,廖宇凡改变了主意。
“人我不卖了!”
廖宇凡和老板可没什么交情,哪能任由他来耍,只不过是听他这么说,表示这事也不是没有缓。
这个流氓还挺有道义。
但是不多。
他示意廖宇凡坐下,然后举起手比了个价钱。
廖宇凡:“什么?我刚刚可只拿走了两张!”
老板笑,“那和我有什么关系,钱我是付给你了的,是你自己不要的!可要想赎回她,只能是这个价。”
这个时候后悔可没用了。
老板催他,“你要是拿不出来,就赶紧滚,别耽误我兄弟验货。”
老板指的那人非常恶心地向他比划了比划。
廖宇凡咬牙回道:“好,我付!”
可他一个穷光蛋哪里有什么钱呢,只能假装嘲自己的每个口袋里翻一翻,就说做流氓这事廖宇凡挺有经验的,钱翻不出来,但折叠刀是必有的。
做着付钱的动作往老板那边走,快走到的时候不幸被老板手下识破了,好在廖宇凡会点功夫,几下撂倒了那个人,然后成功地将所有人的注意力引向了自己,几个人这么一起上,廖宇凡果真不是个对手,但他绝对够机灵,一个前滚翻便滚到了老板那里,并快速按开了折叠刀的按钮,直接抵住老板的颈动脉。
“放我们走!”
老板骂了句当地的脏话,廖宇凡听不懂,但是不重要。
对面的手下你看我我看看你的,都不敢动,倒是老板表示,反正也没吃到什么亏,赶紧打发了算了。
就这样,二人被丢了出去。
一个脸上挂彩,一个上衣被扯得稀烂,二人走在陌生城市的街道上。
就他俩这造型,很难不像深夜的小混混,身侧一个个深夜摩托党频频向他们吹着口哨,嘴里还跑着杂秽,“小妞,要不要跟我们回家啊!”
纪蕊嘉害怕得直往廖宇凡身后躲,廖宇凡也是一副别惹我的表情,“我可是刚从这里杀出来,你们确定要惹我吗?”
那几个人看了看后面的地方,纷纷表示算了。
就这样廖宇凡带着纪蕊嘉上了车,然后漫无目的地往前开。
一路无话,也确实没啥可说的。
可纪蕊嘉因为刚吃了药,短暂的失去了某些记忆,除了跟着这个差点把自己卖掉的男人,她确实也不知道该去哪里。
只好闭嘴就这样跟着。
她猜想,他最后还是没狠下心卖掉自己,大概是个好人吧。
或许只是走投无路了——
廖宇凡呵呵,“你把我想得可太伟大了。”
眼瞅着油箱快要见底了,廖宇凡又心中又生起一股莫名的烦躁,直到汽油彻底耗空,他才啪了下方向盘爆了句粗。
md!
“现在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要先听哪个?”
纪蕊嘉懵逼了。
我还这决定权呢?
当然没有,廖宇凡纯是在自言自语。
“坏消息是,我们得靠腿出走这里了,好消息是,刚才那两张钱,我没还他。”
说罢,廖宇凡用手夹着那两张钱笑了笑。
这钱住个旅馆肯定是够了吧。
况且现在夜已深,他们这副样子也应该先考虑找个地方歇脚。
正规旅店是不可能住了,他们就随便找了个民屋。
屋主打开灯,连他自己都忍不住扇起了浮灰,咳嗽了几声。
这屋烂也就算了,怎么还这么贵?
起初廖宇凡还以为是自己英文不够好,听错了价格,直到那人满脸横肉的表示“不住就请你们离开”的架势时,他们才妥协。
哐!
房门被狠狠带上了,震得屋里埃尘肆起。
咕~~~~
肚皮非常应景地叫了起来。
捏着手里仅剩的一张钱,廖宇凡表示,“不要再打钱的主意了——”
纪蕊嘉小声嘀咕,“这钱,分明我也有份的——”
廖宇凡刚想回嘴,可肚子也跟着咕地叫了起来。
没辙廖宇凡下去买了泡面,又管屋主借来了破旧的热水壶,看着水壶纪蕊嘉愣了片刻:这壶确定是用来煮水的?
破落的凤凰不如鸡——
你听过没?
廖宇凡懒得和纪蕊嘉掰扯,直接从水龙头里接满了水(该说不说,y国郊区的水的确参杂了许多小昆虫——),煮完直接就往面碗里倒。
“饿死和吃掉,你自己选择,别还以为自己是娇小姐呢!”
咕~~~~
肚皮说:你就闭眼吃吧!那点小虫根本不会影响面的口感的……
纪蕊嘉:……嗯,听肚子的!
哐哐哐,这女人真是饿急眼了,吐露吐露比廖宇凡吃得还猛,此情此景真是狂打娇小姐的脸。
廖宇凡这个流氓被文明社会改造的还算成功,虽然可恶,但还是把唯一的床留给了纪蕊嘉睡。
反倒纪蕊嘉有些不识好歹了,闻着满是霉味的床褥,她心里想,这环境好像躺板子上更舒服些吧——
廖宇凡瞧她翻来覆去的不安生,也是有点恼了,冲她就吼:“喂,你睡不睡?要是不睡就给我滚出去,别影响我!”
“你真凶——”
廖宇凡:……这个女人怎么失了忆像是变了个人,变得——娇羞了?
这么想廖宇凡不禁冷汗直出。
md!我还是别再看她了,瘆得慌。
于是廖宇凡翻了个身,往窗外瞅了瞅,看着透进来的皎洁月光,廖宇凡精神恍惚了好一阵,忽然冒出我在哪儿,我在干嘛的想法。
“你是不是之前就认识我?”
噔噔!
这话确实把廖宇凡吓得不轻,但很快他就恢复了理智,“我就是个普普通通的人贩子——”
……
这种介绍还真是稀奇少见。
“为啥用普通给自己冠名呢?哦,我知道了,你是不是总会在关键那刻后悔啊,所以连个通缉榜都没挂名,才叫说自己普通吧——”
纪蕊嘉:我聪不聪明?
廖宇凡:你睡会行不行?
纪蕊嘉才不会睡呢!
她脑里还有许多疑问呢,“要不,你给我送警局去吧?”
廖宇凡:我这药是不是研究失败了?我这是给她吃降智了吗?
“我给你送警局,然后告诉警察,我差点把你卖了?”
呃——
这是其一,其二,“你有证件吗?就咱俩这副模样谁看了不怀疑我们是偷渡过来的,别说我进去了,我看你也要吃免费饭了。”
免费的?
这还真有点心动,大概哪的饭都会比眼前的面强吧。
廖宇凡吓唬她,“那里的水会有更多的昆虫!”
啊——虫!
这可是把纪蕊嘉给吓得不轻。
她弹跳起身,非常自然地挂在了廖宇凡的身上!
现在该廖宇凡受到惊吓了——
她——她这是在干什么?!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如果说今晚出事了的话,那么一定是她先动手的!
廖宇凡竟然默念起了经。
纪蕊嘉歪着个脑袋瞧他,哈哈一笑,“你这样好像唐僧哦!”
廖宇凡无语,“你都不记得自己名字了,居然还能记得唐僧——”
纪蕊嘉不服,“我是失去了记忆,又不是失去了学历——”
廖宇凡:……好像也有理,不过理归理的,你人能不能先从我身上下来先!
“哦哦”,纪蕊嘉尴尬地往下跳,这一跳不知是哪里勾到了廖宇凡,直接是把廖宇凡也给拽倒了。
说时迟那时快,纪蕊嘉见状赶紧一个侧翻把自己的身子摘了出去。
而那个动作没脑子快的廖宇凡直接哐当一声摔在了地板上——
“抱歉抱歉——”
纪蕊嘉起身要去掺扶廖宇凡,廖宇凡则是举起手掌,摆出一副“你不要靠近”的架势,“你最好离我远一点。”
那怎么可能,纪蕊嘉才不是那种抛弃小伙伴的人呢!
她自作主张地去扶了,可果然意外又来了。
只见一只硕大的蟑螂爬上了他的脚面,然后就像故意挑衅似的静默了几秒钟。
这几秒对于怕虫的纪蕊嘉来说,可是极大的恐惧啊!
于是想不起手上还有一人呢,她就又撒开了。
啪——
廖宇凡再次受伤。
“抱歉抱歉——”
廖宇凡:“不要再让我听到这个词了!”
纪蕊嘉赶紧捂嘴禁言。
廖宇凡靠着自己的意志力再次站起,然后捂着自己的下半部幽幽地走着,没错,纪蕊嘉挂在他身上的那一刻,他有了些许的反应,但反应还没来得及宣泄,就受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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