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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定亲之日凌云欲逃离却不想……

    凌云当天晚上来找浣玉郡主。浣玉对凌云的一举一动太过熟悉了,一瞅见他的影子,浣玉立即进了自己的房间,啪的一下把门关上了。

    凌云在外面敲着门,“郡主,请开门,我有话对你说。”

    浣玉气呼呼道:“你我还有什么好说的?你都快成了人家的乘龙快婿了,还来找我干什么?”

    凌云道:“我找你当然有事了,你先开门再说。”

    浣玉道:“哼,你想的美!我不想再见到你,你快给我滚,快滚啊!……”说着,她伏在门上嘤嘤地哭了起来。

    凌云见她耍起了小孩子脾气,一时也无可奈何道:“唉!你又哭什么,让人听了还以为我又怎么欺负你了!你既然不想见我,那我走就是了!——哎,我走了,我可真要走了!……”

    他连叫了数声,见浣玉郡主也不搭理他,觉得好没意思,只好轻轻叹了口气,一脸沮丧地转身就走。

    浣玉鼻子抽动了一下,嘟着小嘴道:“你少使诈,我才不上你的当呢!”

    说着,她慢慢停止了哭声,侧耳倾听,外面一片空寂,什么声响也没有了。

    她又等了一会儿,见真的没有什么动静了,不觉心里一阵冰冷,看来凌云是真走了,她不禁有些灰心丧气了。她慢慢地把门开了一条缝。

    凌云忽然从天而降般出现在她面前。

    浣玉想关门已经来不及了,她又羞又气,两只粉色的小拳头在凌云胸膛上捶打着,气呼呼道:“好啊,你居然敢骗我?……”

    凌云抬手抓住了她的手,哈哈大笑。

    浣玉停了手,一张俏脸又沉了下来,抬腿回到自己房里,坐在椅子上一语不发。

    凌云跟了进来道:“你还不肯原谅我么?你还在生我的气啊?”

    浣玉忽然又哭了起来,“你说你跟别的女人都要定亲了,我能不生气吗?上次你是怎么对我说的,你说我们两个再也不分开了,可现在你的心思却全在那女人身上,整天都陪着她,这些日子来也不理我……如今你们俩马上就要定亲了,那我还死乞白赖地留在这儿干什么,明天我就收拾东西离开这里!”

    凌云道:“你真的要走?”

    “是的!”

    “再回你的晋陵王府?”

    “不错!”

    “你不怕你爹再逼你成亲了?”

    浣玉赌气地一扭头道:“这个不用你管!”

    凌云故作狎昵地靠上去,嬉皮笑脸道:“你方才还说什么我们再也不分开了,怎么现在却要一个人走,撇下我可怎么办?——要走也要一起走啊!”

    浣玉怔了一下道:“你现在还在打趣我?”

    “你是郡主,我又怎么敢打趣你啊?”凌云一边说,一边走到门口,四下望望,确定无人偷听,方关上房门,走到浣玉身边,神色庄重道:“郡主,现在我要与你说一件正经事情:九月初六,就是我与练南春定亲的那一天,你在你自己的房里等我,到时候我们一起离开这里!”

    浣玉听了,不由又惊又喜道:“这是真的吗?……可是为什么偏偏要选在这一天呢?”

    “因为这是他们思想最松懈的时候。”凌云道,“难道你没看出来吗,他们就是到了现在还不放心我。”

    浣玉惊奇地睁大了那双美丽晶莹的眼睛,有些不解地问道:“他们?……他们到底是什么人?他们为什么不放心你?”

    凌云语重心长道:“郡主,你久居深宅大院,不过问世事,天真单纯,又怎么知道世上的权势纷争,尔虞我诈?”

    说着,凌云拉着浣玉郡主在桌子旁边坐了下来,在烁烁烛光的辉映下,他便把他所知道的练亭中的卑劣行径(如何把他与郡主的假尸首送到晋陵王府陷害吕大人,如何派人刺杀吕大人嫁祸天枭组织等事情)约略择要地说了一遍。

    浣玉只听得唏嘘不已,“真没想到,你的救命恩人,那位看似高风亮节、超凡脱俗的练老先生,居然是这样的人……”

    凌云道:“郡主,我告诉你这些,除了向你表明心迹;更重要的是要你谨思慎行,千万不要把此事泄露出去!尤其是我们准备在定亲之日离开之事更不要在人前泄露半个字,否则就会惹来杀身之祸……”

    浣玉连忙道:“凌大哥,你别说了,这个我明白。”说着她轻轻垂下头去,乖的就像一个听话的孩子,低低细语道:“凌大哥,你只管放心好了,我什么都听你的……”

    凌云听了,不由松松地吁了口气,欣慰地点点头……

    时光荏苒,转眼已经到了九月初六。

    这一天可真热闹,飞云山庄庄主院内大摆宴席,前来祝贺的宾客如云,络绎不绝,其中也包括两位长老练楼中与练轩中,以及除了杜正海之外的那五大弟子。

    众人推杯换盏,划拳行令,好不痛快。

    练亭中端坐于高堂之上,接受着众人的拜谒与道贺,春风满面,眉开眼笑,那样子真是得意极了。

    凌云与练南春应酬着来来往往的各路宾朋,只忙得头昏脑胀,不亦乐乎。

    直到中午坐席了,二人才总算松了一口气,疲惫地坐下来,刚想喝口水喘息一下,众人又一窝蜂地来向练南春敬酒。练南春连忙一个劲地推辞。

    众人却不依不饶,凌波儿道:“那可不行,今天是大小姐与凌兄弟大喜的日子,理应开怀畅饮、一醉方休才是!来,这杯可一定得干了哦!……”

    练南春笑着告饶:“再喝就醉了,凌姐姐,妹子求您就高抬贵手吧!”

    凌波儿秋水般的眸光一转,笑意盈盈道:“怎么了大小姐,论年纪,我可虚长你几岁啊,大家也都听到了,方才你都喊我姐姐了,如今我这当姐姐的敬妹子一杯酒,难道你就真的这么不赏脸么?”

    张唯谷在一旁起哄道:“她不喝,就让凌兄弟替他喝怎么样?”

    众人听了觉得有理,又一窝蜂地过来整治凌云,“凌兄弟,虽说你平时在京城里风云叱咤,厉害得很,但今天可得听我们的了!——这一杯可得干喽!不然的话,兄弟们可要用强了!”

    凌云见推辞不过,只好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练南春见了,直笑得前仰后合,眼泪都快出来了。

    转眼已是华灯初上、夜幕降临了。

    练亭中喝得醉醺醺的,由侍从搀扶着,摇摇晃晃地回房休息去了;众宾客亦吃饱喝足,心满意足地纷纷散去了。

    凌云与练南春此时也有七八分醉意了,凌云扶着练南春,口齿不清道:“他们都……走了,咱们也该回去了……”

    练南春含含混混道:“不,我今天高兴,我还要喝……”

    凌云道:“不要喝了,你都……醉了……”

    练南春格格笑了起来,舌头都有点打卷了,“不,我……没醉,你才……醉了呢!”

    两人拉拉拽拽地互相搀扶着,足下踉踉跄跄地向外面走去。

    众人见他俩那有几分萌憨的醉态,都忍不住想笑,却又强自忍住没笑出声来;只装作没看见,三三两两地各自散去了。

    凌云与练南春二人迤逦歪斜地往前走着,不知不觉便来到了凌云的住处。

    进了房,练南春身子一晃,径自倒在了凌云的床上,嘴里含混不清地嘟哝着什么,昏昏沉沉地睡去了。

    凌云连唤两声:“春儿,春儿!……”没有反应。凌云轻叹一声,慢慢直起身子,方才脸上的醉态全无。

    他默默地望着床上沉醉不醒的练南春,酒的作用使得她的脸上一片潮红,在煜煜闪烁的烛光的辉映下,那张曾令他心醉神痴的脸庞,此时显得朦胧暧昧,愈发动人了。

    凌云只是呆呆地滞立在床边,出神地看着她那秀美的脸庞,有一刻直如痴了一般。

    良久,他才缓过神来,眼神里满是黯然与酸楚,沉声道:“春儿,对不起,我知道我不该这样对你,不该就这样不负责任地一走了之,可是我也没有办法……

    “吕大人虽然躲过一劫,但现在仍然身陷囹圄,含冤莫白——他当初是为了我才这样的,而且我也曾在他的面前立下誓言,一定要把浣玉郡主带回去,一定要完成这次的使命。虽然你与令尊对我有救命之恩,可是我也只能辜负你们了……”

    说罢,凌云缓缓转过身来,从旁边把已经收拾好的行装背在了肩上,又抬手取下了墙上的鱼青宝剑。

    这时,他只觉肩头一麻,已被一物击中穴道,立时呆滞地僵立在原处,不能动弹分毫,手里的宝剑也“嘡”的一下坠落在地上。

    练南春悠然从床上坐了起来,又徐徐站起身,一步步地走到了他的面前,一双清眸冷冷地盯着他,那眼睛里泛出的寒芒几乎能将他整个人刺穿。

    凌云轻叹一声道:“原来你没有醉……”

    练南春带着几分嘲讽的口气道:“你不也是一样么!”

    凌云一时被噎住了,他索性把脸一扭,一语不发。

    练南春恨恨道:“凌云,你很聪明,居然会选在这个日子在这种情形下离开,连我也始料不及。只是你还不够绝情,否则你也不会功亏一篑了!”

    她愈说愈气,莲足一钩,挑起了跌落在地上的鱼青宝剑,然后抬手出剑;但见寒光一闪,冷森森的剑尖已逼上他的胸口:“凌云,现在你还有何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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