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道继续自己先前的思绪,这列车厢里此刻有能力威胁到那个匈奴恶鬼的人应该已经没有了。什么十大杀手,被海因策干掉了二个,被卡佩家的三个疯女人一人干掉了一个。最有能力的一群人应该都在自己这节车厢里了。那么威胁到布莱达的应该就是自己。在城堡里的雷霆一击斩杀了数十个竹节虫一样的怪人,这可能就是这次时间回档的真正原因。
秦道认为这个家伙说的不一定全都是假话,至少在孤独这方面应该是真的,一个拥有回档能力并且活了千年的人,怎么可能允许自己身边任何一个活的东西就这样灰飞烟灭。
秦道认为他似乎掌握到了事情的症结。布莱达这个人狡诈,精明,吝啬,谎话连篇,又有些该死的强迫症,他想以最小的代价达到自己的目的,甚至不想有任何一丝一毫的损失。
整理清楚这一切,秦道快速地落下了两颗棋子,本以为自己已经掌握了棋局的海因策一下子就愣住了,偌大的棋盘他已经无处落子了。
秦道没有理会这个看似冷峻,其实有些憨直的大男孩。
火车开始减速,车外的景致从冬季变成了秋季。秦道知道自己再次进入了布莱达的领域。
这让他有些崩溃,这几乎是一个无解的局面,如果布莱达连最小的失误都不允许发生,那么他怎么可能会让自己失败呢。如果这样的时间回档没有限制,并且代价非常小的话,那么自己这一群人几乎没有任何生路,被人奴役可能是自己最好的结果了。
对方太强大了,自己甚至不知道那个活了一千五百年的匈奴恶鬼究竟有多强。秦道第一次感觉到了绝望,有一个念头从他脑中一闪而过。但是他没有去细想,他认为有可能改变这一切的那个人失踪了一年多,他是他们这群人的禁忌,也是心里的痛。
就在此刻,方敏之一行人走了进来,来到秦道的身边道
「老板,有什么吩咐。」
「下车后,杀死一切你觉得奇怪的人。」
秦道丢给方敏之一颗炸弹道「炸掉所有可疑的东西。」
他需要知道究竟是什么刺激到了那个老妖怪。
......
张歧路看着地上密密麻麻的虫子拥进了自己父亲的体内,这些虫子通体碧绿,棉线粗,长短不一。张歧路看到这一幕是有些愣的,发愣地不止他一个,还有张念儿,她当然知道地上盘膝坐着的人是谁。她也知道那些虫子究竟是多么可怕的东西。被这些虫子寄生了的话。就会变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恐怖模样。
「外甥!怎么办,这个人可是,可是......」
「是什么。」张歧路带着唏嘘的意味问道
「他可是你爸爸啊,是我姐夫,姐夫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子,你快想想办法。」
张歧路心里暗叹一声,对于这个毫无责任感的所谓父亲,张歧路是完全无感的,自己也就算了,他为什么也如此对待念儿呢,让这么一个憨憨的女孩在一个没有父亲的家族中长大。
十分钟后数百条虫子陆续进入到男人的身体内。只见男人浑身的肌肉不停地抖动,十数秒后男人停止了颤抖。男人缓缓地睁开了双眼,先是惊喜地说道「你终于还是来了......」
而后,马上收起了所有情绪,他似乎是发现了什么。张鹤立指了指张歧路的胸口皱眉问道「这又是怎么回事。」
张歧路面无表情的盘膝坐下道
「中了暗算。」
张鹤立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以你的现在的修为还会中人暗算。谁?韩元仲吗。只有他这样的老实人,才有可能让你放松警惕。」
「不是他,韩元仲十几年前就死了。」
「金素利呢?
」
「她也死了。」
「可惜了,他们两个是一对忠厚老实的,只是命不太好,我心软教了韩元仲一些本事,虽然算不得什么上得了台面的大本事,但是在这个地方应该也够用了,看来没帮到他们,他们有后吗?」
「有个女儿。」
「还好他们也算有后了。」
「她也死了,和她的母亲一起死的,就在今天,在她们的家里。」
张鹤立闻言露出了一丝悲伤,这让张歧路更加厌恶这个男人。张歧路把这厌恶的来源归集于胸口的虫子,而不是出于嫉妒。
「你知道你另一个爱徒张喜爱现在怎么样了吗。」
「她应该也死了吧,原本就是看出她命不久矣,想着教她一些避祸的法门,不承想把她卷入了这么一个漩涡中。」..
「你怎么知道她死了。」
张鹤立又指了指自己的左方和后方,「有两队人在这里横冲直撞,他们应该是冲着我来的,他们应该是李家的人。那个姓李的小丫头才多大一点就敢动用家族势力对我出手,那么她应该不会放过喜爱。」
「那你为什么不救她。」
「个人自有天命,我也不是来这里修行享福的,听天由命吧。你的那颗虫卵应该也是那对李家兄妹做的手脚吧。」
「不是他们,是韩元仲和金素利的女儿干的,她叫韩晶雅,我和她还有些交情,她一直表现得很自然,今早她给我喝了杯茶,这是我到这里一年第一次喝别人递给我的东西,没想到就中招了,不知道她的尸体是不是被治安员拖走了。」
张鹤立皱起了眉头,他似乎有些疑惑。
「这不可能,你是看着她被杀的吗?」
「没有,我去的时候她们母女都死了,她和她母亲死得很蹊跷,非常刻意,好像是故意布置给我看的样子。」
「我觉得那个孩子可能没死。」
张歧路闻言皱起了眉头,他从一开始就对这个女孩有一丝丝好感,现在想来更是奇怪,就算自己猜测中了韩晶雅的暗算,也没有怨过她,这不正常,很不正常。
「你说的这是什么意思。」
张鹤立又指了指张歧路的胸口的那道平安符道「当年我给过韩仲元一道和你这个差不多的护身符,他们绝对不可能一家人全部死于非命的。」
张鹤立摇了摇头接着说道「这不是最紧要的事,不提也罢。」
「好了,那你说说,这虫子究竟是怎么回事吧。」
「你听说过青蚨吗,传说青蚨和自己的后代有一种无形的联系,无论双方相隔多远的距离都可以遥相呼应然后找到对方。人们用青蚨母子的血各自涂在一枚铜钱上,花出其中一枚铜钱那枚铜钱不久后必会飞回,所以民间就有了,‘青蚨还钱这样的传说。春秋时的王诩所著的《鬼谷子》一书,就记载了对于这种虫子的二十一字描述:若蚨母之从子也,出无间,入无朕。独往独来,莫之能止。」
「蚨蝉、蟱蜗、蒲虻,你是说我体内的那个虫卵就是青蚨吗?」
张鹤立看了一眼这个从来没有抚养过的便宜儿子,露出了一丝满意的神色,似乎对他博闻强记的能力非常满意。
「非也,我不知道这虫子是不是青蚨,但是它和青蚨有一些相同的特质。只要母虫在体内,那么就能操控其他的虫子。」
张歧路闻言眯起了眼睛,有些冷冷地说道「外面死掉的那些军人是你的手笔吗?」
张歧路不在乎这些南北棒子军人的生死,但是他不喜欢这种无辜的杀戮,这个人还是自己的血脉至亲。
「哎,我也是才知道这些东西如此嗜血。」
「为什么?」
「我已经到极限了。」张鹤立指了指头顶继续说道「这里是五圣山的中心,五十年前的南北高丽战争的最后。就在我们头顶的这块方寸之地发生过一场人类历史上最惨烈的战斗。无数的华夏儿郎在这里抛头颅洒热血,数万不畏生死的华夏儿郎死在了这座山头上。我之所以在这里,就是想利用这里的华夏英魂来压制这枚虫子的阴气。」
「那你为什么要招惹这虫子呢。那块破石头埋了也好,丢进海里也罢,为什么要留着这东西来参悟呢。」
张鹤立嘴角微翘,似乎是在苦笑「你当我没试过吗。我们试过埋,也试过藏,但是这都没用。这块石头就像是有魔力一样,不论它在哪里都能吸引那些贪恋的修行者找到它。所以我只能带着它离开华夏,来到了这个半岛,用我自己的身躯封印它。不承想,我也没有抵御住它呓语,切开了它。」
说着张鹤立拿出了一块鸭蛋大小的黑色钻石。放在了地上。
「那为什么是今天,你控制不住它了。」
「原本我还能支撑几年,但是不知道为何这些日子,体内的虫子特别活跃。」
「千禧年。」
「可能是吧,我也有过这样的猜测。人总有极限,我以为今天就是我身死道消之日,我启动了这里的阵法原是想暂时封印住这些虫子,再等真正的高人来处理,没想到它们像是有了灵智,在最后时刻破茧而出,离开了我的身体。」
「你就让这些怪物到处杀人?」
「我没有,它们完全不受我控制,它们自己去吸收了大量的气机,回来反哺我。」张鹤立指了指自己的脸继续说道
「你看到了,我想这些虫子对于修道之人来说有可能是个大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