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伦教授移动木椅,为布莱恩让出一半的位置,让他好仔细观察卷轴上的内容。
就这样,两人一坐一站,开始研究了起来。卷轴上的语言神秘而古老,是被誉为人类语言源头的古维克语。
虽然这样说,但古维克语时间长久,大部分已经遗失在了历史中,掌握的普通人并不多,所以想要完全看懂卷轴上的文字,需要一些时间解读。
时间一点点过去,已然是悄悄到了午间,泰伦教授微扬脑袋,疑惑地用古维克语,轻声念着卷轴上所记载的一段尊名:“游荡虚妄的灵,执掌亡者的魂,永恒不灭的主。”
所为尊名,是一种常见仪式的咒文,大多出现在教堂和一些小型部落中,目的是为了向类似神灵的不同存在进行祈祷,祈求帮助。
在布鲁王国,最知名,也是最容易看见的祈祷仪式,就是与“自然之母”,“生命女神”,“精灵主宰”有关的祈祷仪式。
信徒会在每月的一日,前往分散在不同地区的自然教堂,进行虔诚的祷告,祈求战争远离,粮食丰收,身体健康等。
这样的行为在从前的布莱恩看来,更多的是一种寻求心灵上的慰藉。但现在,在经历那件事后,布莱恩早已暗暗改变了看法,对神灵有了发自内心的敬畏。
游荡虚妄的灵,执掌亡者的魂,永恒不灭的主。这个尊名怎么从来没有听过?”布莱恩低声反复念了几遍,同时表达了自身的困惑。
“我也不知道。”泰伦教授缓缓摇,说起了卷轴的来历:“这张卷轴是历史系教授维德·奥卡姆给我的,希望我能帮忙翻译上面的内容,现在既然完成了,那其他的事情也不用太过深究。当然,如果布莱恩你想进一步了解的话,可以等明天维德教授回来,向他进行请教。”
“好的。”布莱恩点点头,微笑道:“有机会的话,我一定会去的。”这不是客套,而是他内心的真实想法,希望了解到更多与神秘学有关的知识。
告别泰伦教授,布莱恩径直前往学院食堂,准备填充一下已经饿到扁平的肚子。至于早晨因为翻译卷轴而错过的语言课,这对于成绩优秀的他来说,并不算什么大事。当然,如果泰伦教授不知道这一点,也不会留他到现在。
吃过午餐,布莱恩回到空无一人宿舍,躺在了独属于自己的床位上,思考起了关于阿诺德提到的“扮演”,和凯瑟琳女士提醒的,“不是让自己成为一个魔术师,是让别人认为你是一个魔术师。”
“‘扮演’不难理解,可这句提示是什么意思呢?”布莱恩在床上左右翻动,反复思索,大于几分钟后,他灵光一闪,有了头绪:
‘扮演’这个词来源于戏剧表演,表演者会让自己的性格,动作,腔调,更贴近需要演绎的故事人物,但在舞台下……表演者依旧是自己,而不是其他的谁?”
……
神秘圆润的红月高悬天空,微凉的风轻轻吹过,宿舍里的布莱恩忽地睁眼,伸手拿出胸前的怀表看了一眼。
11:36。
随后他默默起床,在不惊动其他舍友的情况下,悄悄离开宿舍,走出学院,步行前往了“凯瑟琳表演团”。
大约二十多分钟后,布莱恩的身影在路灯的照耀下一点点拉长,出现在顿角街的街道上,看见了在前方等他的阿诺德·赫士列特。
此时阿诺德收紧黑色长衣,身体在空空如也的街道上微微抖动,显得很是单薄,孤独。见布莱恩按时出现,他开口笑道:“布莱恩,你很准时啊,我还以为要多等一会呢。队长已经提前去赌场外围了,她让我们到时候自己过去。”
“嗯。”布莱恩轻轻点头,深邃的目光上下打量阿诺德,疑惑地问:“你很冷吗?”
阿诺德摇摇头:“这是在‘扮演’,在我的印象中,诗人都是萧瑟,孤独,难以被人理解的。我想这样的话,应该能够更快掌握‘午夜诗人’。”
“原来是这样。”布莱恩听到解释,一下就了解了原因。
随后两人不再多说,一同进入了表演团后院的一间房间中。布莱恩使用“魔术师”的能力,“藏匿”起裤包里的油灯,不让阿诺德发现。之后他换下院服,把昨晚穿过的黑色西服,与同色西裤,礼帽,一起穿在了身上。
做完这些,布莱恩拆开一副早已准备好的扑克牌,从中抽取五张藏在袖口,算是为接下来的魔术做好准备。这副扑克牌与赌场使用的扑克相同,是他到时候准备作弊的道具。
而之所以只藏五张,是因为“藏匿”存在一定的数量与时间限制,如果再多,被人发现的概率将大大增加。
完成准备,布莱恩与阿诺德并肩朝地下赌场的位置走去。走着走着,布莱恩忽然觉得有些冷清,于是开口把早上在学院与泰伦教授观看卷轴的事情说了出来。
“发现了一个陌生的祈祷仪式,和三段式尊名?”阿诺德闻言身体一顿,那平时脸上常有的笑意瞬间消失。他肌肉紧绷地看向布莱恩,慌张地问道:“那你念出过尊名没有?”
看出了阿诺德的反常,布莱恩立刻也郑重了起来,张嘴回复道:“念过,有什么问题吗?”
阿诺德不予回答,突得继续问道:“那是用什么语言念的?”
布莱恩心情越发忐忑,没有过多思考,直接说道:“布鲁语!”
几乎是在瞬间,听见布鲁语这一单词的阿诺德身体陡然一松,就像是刚与危险擦肩而过一般。等彻底回过神来,他才开始心有余悸得慢慢解释:
“布莱恩,像你刚才说的那种陌生尊名,在不知道实际情况下,一定不要用古维克语,精灵语,巨人语等古老语言颂念出来,不然很有可能因此被某位伟大存在盯上。要是对方和自然女神一样善良,爱护人类,当然不会有什么问题。但如果祂是隐藏的邪神,那将会给你带来无法承受的后果!”
布莱恩听的似懂非懂,刚要点头表示知道,却一下想起自己的老师泰伦·雷蒙德,当时是用古维克语说的那段尊名。
刚刚放松下来的心情立刻反弹,变得紧绷。布莱恩面色发白得把关于泰伦·雷蒙德的事情告诉了阿诺德。
阿诺德听完神色变了再变,颂念未知尊名这种事情的危险上下限很高,小到可以忽略不计,真正危险时甚至能毁灭一个城市,这是他们任何人都承担不起的后果。
深吸口气,尽量平复心情,阿诺德低声叹道:“我们先去找队长!”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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