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
韩嫣重重点点头道:“这是臣最为震撼的一处。”
“此册上的字迹,完全是完美贴合。”
“哪怕是同一个人书写也绝对做不到这一点。”
“所以……”
汉武帝接过话道:“所以,此人还有可以复制书写的能力!”
“陛下圣明!”
呼!
汉武帝长出一口气,目光里精光闪烁。
复制书写,搭配上造纸法。
能够带来的好处不需多想。
简单来讲,只要自己想要下发昭告,就可以连夜制作千份,万份,用以布告天下。
不对,应该是纸告天下!
百姓是很单纯的,你让他们往哪想,他们便会往哪想。
如此一来,
天下舆论尽在掌握。
想到此处,汉武帝心中一阵火热。
他本以为林琅只是一个小有心机的商贾,可现在看来,事情似乎没有那么简单。
大汉之所以痛斥商贾。
正是因为在高祖立国之初,无数商贾囤积钱粮,低买高卖,大发国难财。
可林琅做事却不是这样。
耳目一新的酒水菜肴!
简易轻便的造纸法!
甚至还有令人面红耳赤的女子衣物!
包括那道象征着雅居的透明会员牌子。
如今更是有着可以批量书写的法子。
【此人到底要做什么呢?】
汉武帝心中疑惑万千。
这些新奇的东西,每一个都可以令林琅一生无忧啊。
“陛下?陛下?”
韩嫣的声音将汉武帝从沉思中拽了回来。
“陛下,臣觉得应当不惜一切代价搞到此法。”
“一旦得手,将标志者我汉家天下领先与世。”
“人心凝聚,再无阻碍。”
韩嫣同样明白其中的重要性。
“准!”
汉武帝毫不犹豫道:“将作监上下全由你一人调配!”
“另外,朕也要亲自出去一趟……”
……
翌日一早。
汉武帝发了一道偶感伤寒,暂停朝政的诏令。
随即便乔装打扮,准备赶往蓝田县。
虽有绣衣直指探查,可不能亲眼看到,始终有些不放心。
更何况,今天也差不多到了取货的日子。
刚准备走出未央宫的时候,卫子夫匆匆带着刘据赶了过来。
“陛下。”
“带上据儿去吧。”
昨夜卫子夫已经得知了发生的事情。
于是寻找机会想要让刘据跟着汉武帝,一来能够加深一下父子二人的感情。
二来也好让刘据长长见识。
汉武帝看了一眼尚且懵懂的刘据道:“朕这次出去非同小可,还是让他在家待着吧。”
这倒不是汉武帝不想带着刘据。
实在是他担心刘据把自己的身份捅出来。
到时候皇帝和商贾打交道的事情传出去,影响不好。
卫子夫哀求道:“陛下不用担心,臣妾已经和据儿交代好了。”
“绝对不会影响了陛下的大事。”
眉间忧虑,带着些许凄凉。
卫子夫也没有办法,实在是那位被宠幸的王夫人也有了身孕。
她这个做母亲的,必须要为儿子争取任何一个机会!
见此,
汉武帝心中一软,这一个月来,他二人的感情又恢复了以往,甚至更甚往昔。
“也罢,就带上他吧。”
“多谢陛下!”
卫子夫喜上眉梢,目送着父子二人离去,才算是彻底松了口气。
随即想起自己那套衣服有些磨损,便紧跟着出宫想要换上一套新的。
……
马车行在路上有些颠簸。
太子刘据显得很是激动,不时的向窗外张望。
久居深宫,想要出来一趟都是奢侈。
汉武帝眼中闪过一抹宠溺,旋即便掩盖了下去。
“据儿。”
“今日为父考你一道题。”
太子刘据连忙正襟危坐:“父皇请讲!”
汉武帝直视着他的双眼,喝问道:“为君者,何以御下?何以治国?”
这个问题是历代皇帝都要遭遇的。
每个人也都有着不同的看法。
太子刘据不假思索道:“当以仁爱为先!”
“为君者,树仁德之风,招贤纳士。”
“对于治国,当以百姓为先。”
“圣人有云,民可载舟,亦可覆舟。”
还是这一套。
汉武帝有些失望的摇摇头,却是罕有的没有喝骂,而是语重心长道:
“你是太子,以后要接朕的位子。”
“圣人的话是说给别人听的,却不是让天子学的。”
“单纯凭借仁爱,如何能服天下?”
“你说的这些只是表面现象,是皇帝需要做给天下人看的假象。”
“真正的为君者,只需要记住一句话。”
“一将功成万骨枯,为成大事,不择手段!”
闻言,
年幼的刘据浑身一颤,这种话他是第一次听说。
也是汉武帝第一次真正的给他一堂课。
“父皇此话,是不是有些狠毒了……”
刘据声音小的可怜,这种行事做法,已经超出了他的认知。
“狠毒?”
汉武帝似是听到了什么笑话:
“你老子我登基之初,老太后把持朝政,一句话,朕就得把手下处死。”
“朕好不容易熬死了老太后,又冒出来了朕的母亲。”
“加上国舅田蚡,把控着朝廷生杀大权。”
“朕又忍痛诛了窦婴九族,要知道,窦婴可是手持先帝遗诏的啊!”
“这些可算的上狠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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