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
冰冷的水冲头泼下来,应采澜一下子从睡梦中惊醒。
她抬手抹去脸上的水,一脸懵。
四肢酸软,昨夜的疯狂仿佛还历历在目。
但她来不及细想,有人掀开了盖在她身上的鸳鸯戏水大红锦被。
棍棒穿过垂落的床帐伸进来,对准她狠狠敲打!
“打死这不要脸的贱人,省得给太师府丢人!”
“小小年纪不学好,净学那些下作事,庶女抢嫡女的婚事也干得出来!”
“二小姐好大的胆子,竟敢把大小姐给打晕了,自己蒙上盖头、代替嫡姐上花轿、嫁到康亲王府来!”
七嘴八舌的谩骂,不止一个人。
其中还夹杂着微弱的哭声:“呜呜呜……你们别这样……万一把二妹打死了怎么办……呜呜呜……她也不是故意的,肯定是有什么苦衷……呜呜呜……”
“我去!”
应采澜咒骂一句。
她一个现代威慑雇佣兵界的秘医,丧命于基地大爆炸后,穿越过来遇狗血:
懦弱不争的原主,为了嫁给濒死的世子冲喜,打晕嫡姐……
代嫁?
笑死!
那得多脑残,才会上赶着送死?
眼瞧着棍子又要打下来,应采澜当然不会任由别人打骂。
她一把捉住那根棍子,用力一扯夺了过来。
反手,打回去!
几个婆子哗啦啦四散,退出屏风外。
应采澜把喜庆的大红中衣套上身,下床穿鞋。
床帐在她身后落下,遮住了床上隐约可见的一个人影。
她过腰的头发被淋湿了,凌乱地披散在身后,额前的刘海湿哒哒贴在脑门上,还在滴水。
脑门上甚至还有被打出来的肿包,却无损她的美貌!
经过一夜奋战碾压,贴身衣物皱巴巴的像酸菜一样。
穿不惯这古代服装,系带也是松松垮垮的,堪堪把漂亮的锁骨给露了出来。
当即有人骂:“你不知羞耻!”
应采澜抬手按了按额头上的肿痛,凌厉的目光扫过这群女人。
仅是慵懒往前迈一步,她们愣是被她的气势震慑,往屏风外退出去。
她嗤地一笑。
叫的最欢的丫头,她认得。
是正牌新娘、原主嫡姐房里的大丫鬟春兰,陪嫁过来的!
在外面捏着帕子哭唧唧的,正是被抢了婚的“冤大头”——太师府唯一的嫡女:
应彩月!
她带着太师府几个有分量的婆子来的,将内室挤了个满满当当。
“好家伙!都来了啊?”
应采澜打了个呵欠:“一大早闯入别人婚房掀被子,到底是谁不知羞耻?应彩月,你不想怕陪葬不想嫁吗?怎么又来了?”
身为被声讨的对象,应采澜竟还是吊儿郎当的模样,着实惹得对方更气恼。
“二小姐做错了事,还不承认!”
春兰冲上来,扬起手要给她一巴掌!
应采澜倏地捏住她的手腕,反手,一巴掌扇了过去!
“开玩笑,刚才我刚睡醒没反应过来,挨了打我认栽。现在还想打,呵呵,当我吃可爱多长大的?”
她用力一甩,春兰趔趄一下,扶着后面的椅子才站稳。
这时候,内室与外间隔断的帘子外头,传来一道威严的声音:“别吵了,冒充新娘糊弄我康亲王府,你们应家的确该给个交代!”
“便宜老公”的亲娘——
康王妃来了!
应彩月还在哭哭啼啼:“王妃,二妹乃姨娘所出,打小被惯坏了不太懂事。她见过世子几次便心生爱慕,想要嫁给世子,才会把我打晕,安排这一出移花接木!她着实是太喜欢世子了,没有坏心的!”
应采澜简直给她气笑了:“好一个移花接木,真是贼喊捉贼!”
她要是不知道就算了,偏偏——
原主无意中偷听到了王姨娘和应彩月密谋,知道她们想算计自己、以逃脱婚事。
当年,应太师妻妾同一日产女,王姨娘安排了偷梁换柱之计,把两个女婴掉包!
这是个真假嫡女的剧本!
即便有朝一日诡计被识破,真正的嫡女也被养废了,谁也不会愿意承认她!
得知自己的身世后,原主想不开,才会服毒自尽的!
康王妃当然不可能听一个小辈吵吵嚷嚷:“都愣着做什么?进去把人给我拖出来,莫在里头扰了世子养病!”
婆子们很快冲进来,一哄而上把应采澜给围住。
应彩月无时无刻都在表演“姐妹情深”,跪下去磕头:“求王妃娘娘高抬贵手!二妹做了错事,是我太师府没把她教好。且容我将她带回去,父母亲定会好生教训,给康亲王府一个交代的!”
应采澜嗤笑。
这手茶艺,顶顶的!
是吃定了康亲王府要脸,不会同意这样的事啊。
她挣脱婆子们的手,回头看了一眼床帐内,在心里骂骂咧咧:
臭男人,昨晚对我逞凶斗狠,不是蹦跶得挺欢?
今天面对一群臭婆娘,就躺在床上死瘫!
外头,康王妃的话语掷地有声:“应大小姐,此事你说的不算!”
应彩月的泪珠像断了线的珍珠似的往下掉。
她回头过来,楚楚可怜地对应采澜说道:“对不起二妹……是你做错事在先,姐姐人微言轻,实在是帮不了你了……”
应采澜懒得鸟她,退后一把扯开床帐,“你还想置身事外?”
一双似笑非笑的眼睛撞入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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