澧城陋巷,刀剑撞击之声不绝于耳。
疤脸汉子肩膀上站着一个驼背矮汉,矮驼子手持双刀,舞得密不透风,压得蔺川只能曲膝作战。
矮驼子忽地高高跃起,疤脸向后一个翻滚,身后一个黑衣汉子闪身上前顶替了疤脸的位置,矮驼子稳稳地落在他的肩膀上。
四人轮番上阵,双拳难敌四手,蔺川节节败退,灵肎中存储的灵力所剩无几,灵肎吐呐灵气所转化的灵力,根本供给不上使用。蔺川心生一计,一剑上挑,作白鹤亮翅,击退对方之后,将剑插入地下,手上掐诀,嘴上念念有词。
四个护院看得一呆,心说这小子又想耍什么花招,一时竟不敢上前。
蔺川佯装施术,实则借机恢复灵力,面色平静地看向四人。
“故弄玄虚!这小子已然力竭,正在伺机恢复灵力!休要让他得逞!”疤脸大声说道,然而他自己却纹丝不动。
另外三个护院怔怔看着脸上犹在滴血的疤脸汉子不语,那意思分明是你怎么不上?
疤脸一抹脸上的血渍,指着自己胸襟上的血冲着三人吼道:“我他娘已经受伤了,还能让我冲在前面吗?快点上!一会儿等他恢复了咱们就白忙活了。”
三个护院犹犹豫豫,疤脸急道:“墨迹个屁!老祖宗那边还等着交差呢!抓不到人!咱们几个都得死......”最后将目光落到好兄弟矮驼子身上。
“我来!”矮驼子暴喝一声,双刀交叠冲向蔺川,蔺川纹丝不动,嘴角扬起,对着矮驼子阴森一笑。
矮驼子被蔺川盯得后背微微发凉,心下竟有些胆寒,奈何话一出口,人已出手,怎能再退缩回去,日后还不被那帮杂碎笑掉大牙。
“少他娘地装神弄鬼!”矮驼子双刀似剪,剪向蔺川脖子。蔺川依旧伫立不动,面色笑意更浓,就在双刀距离他不过半尺之时,藏在袖袍中的手突然微微晃动。
矮驼子瞬间捕捉到了蔺川手上的小动作,立马收回双刀格挡在身前,他之前看到蔺川掷出金光戳伤疤脸,所以格外留心蔺川的一举一动,生怕他再放暗器。
蔺川脚尖一点,弓身冲向矮驼子,拄剑飞起一脚正踢在挡在胸前的双刀之上,矮驼子被踢得后退数步,与其身后三人撞到一起。
蔺川落地剑起,单手执剑劈向驼背,另一只手亦从袖袍中探出。
驼背刚要举刀格挡长剑,却又见蔺川袖袍鼓动,不禁大吃一惊,不管身后三人的距离,慌忙暴退,与身后三人挤做一团。
蔺川等得便是这个机会,心下一横,长剑无差别的攻向三人,最好的进攻便是防守。
眼见蔺川不要命的打法,四人乱作一团,毫无章法可言,疤脸有伤在身,加之先前灵力损耗过度,此刻被另外三人挤到了最前面,心下叫苦不迭。
刚要举刀劈退蔺川,哪知道蔺川不避不躲,长剑直插疤脸扬刀手臂的腋下,逼迫疤脸收刀回防。
疤脸竟然也是个狠人,刀势不减,分出一手攥住剑刃,势必要将蔺川一刀命,蔺川侧身双手握剑猛地翻搅,疤脸手上吃痛,掌心一片血肉模糊,刀上力道瞬间减弱,砍在蔺川肩膀之上,原本可将蔺川半边身子劈开的一刀,结果卡在了肩骨上。
蔺川牙紧牙关,肩膀上得巨痛险些令其昏厥过去,将灵肎中所剩无几的灵力尽数灌入双臂,猛地向前突刺,一剑封喉。
疤脸汉子嘴里不停向外喷涌着鲜血,一对牛眼不甘地瞪着蔺川,松开刀柄缓缓扶向剑刃。蔺川倏地将剑抽回,鲜血喷溅到他的脸上,眼睛都未眨一下,鲜血将他的双目染得血红,血水沿着眼角流下,死死地盯着另外三人,瞬间那股子稚气被掩盖,取而代之的是嗜血的凶戾之气。
疤脸汉子缓缓地趴伏在血泊之中,另外三名护院被蔺川看得毛骨悚然,一时半会儿竟也不敢上前。但见蔺川颤颤巍巍的模样,又都不肯罢休离去,矮驼子平日里与疤脸最是交好,眼下见疤脸被人一剑封喉,难免悲从心来,不顾身后二人的感受,再次提起双刀向蔺川砍去。
通过之前的几番交手,蔺川已经摸清楚四人的本事,疤脸的修为应该和自己相当,其余三人皆是黄灵境初阶的修为。若是单对单,疤脸和蔺川应该能斗得旗鼓相当,只是蔺川胜在武器上占了便宜,单论战斗经验来说蔺川不敌四人中的任何一位,硬是靠着视死如归的孤勇之气,还有这狭窄的地势,方才支撑到如今。
蔺川剑眉微挑,青色长剑在空中舞了剑花,血水被抖落,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血腥气息。看着冲杀而来的矮驼子,蔺川不退反进,双手持剑迎向对方。又是刚刚那种自杀式的打法,没有了灵力的加持,蔺川只能仰仗青色长剑的锐利,速度和力量都大打折扣,矮驼子砍中他两刀,蔺川才不痛不痒地刮了他一下。
矮驼子眼中战意正浓,双刀舞得虎虎生风,心说这小子就要油尽灯枯了,疤脸兄弟驼子给你报仇啦。
忽然身后两道人影蹬着墙壁,从上绕过驼背,突到了矮驼子身前,正是另外两个护院。
二人观察良久确认蔺川已是强弩之末,此时不来抢功劳还待何时!二人对视一眼,眼神不言而喻,之后便突到了矮驼子身前。
“驼子兄弟你且后退,剩下的交给我们兄弟就行了。”一名护院朝着背后的驼背矮子说道。
“放心!届时我们自会将实情禀明老祖宗,不会埋没你的功绩的。”另一名护院也跟着附和道。
“想抢我功劳?做梦!你二人速速给老子滚开!”矮驼子嘶声吼道,三角眼愤怒地瞪着二人的后背。
“我劝你别不识好歹,我二人可在杀他之前先将你灭口。你体内的灵力应当也快见底了吧!”一名黑衣护院威胁道。
二人就在刚刚驼背与蔺川拼杀之时,各自服下了一滴灵浆,体内灵力正在快速恢复。
“呸!无耻!枉我平日还与尔等称兄道弟!”驼背矮子啐了一口浓痰,双刀举至胸前。
“我当你是兄弟,才劝你,否则刚刚就在背后捅刀子了,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要么走!届时分你一碗汤喝!要么和疤脸一样,留在这巷子里。是生是死你自己选!”
矮驼子怒火中烧,心说这是自己和疤脸兄弟拿命换来的功劳,怎能被这打酱油的二人给抢走了。
蔺川看着这戏剧化的场景,心下不禁苦笑,自己还没死呢,就被几人当作鱼肉按上砧板了分了。
倏然,蔺川看到一个小巧的玉葫芦从疤脸袖袍中滚了出来,这种玉瓶蔺川自然认得,他那同父异母的弟弟申屠巟,三岁之时便拿着这种玉瓶在自己面前显摆,这种玉瓶是专门用来存放灵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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