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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分制秦法,让朕茅塞顿开

    就在始皇帝的注视下。

    就在扶苏眉头紧皱的注视下。

    就在李斯,冯去疾等重臣的注视下。

    就在满朝诸臣的注视下。

    嬴城跨过鱼龙桥,站在了距离始皇帝不到三丈的鱼龙台上。

    李斯曾经站在这里奏对过,一面对朝臣,一面对始皇帝,阐述废分封,立郡县的治国理念。

    王翦也曾经站在这里奏对过,不过却是辞官归隐的重大国事,且奏请了三次,始皇帝最终同意王翦辞官。

    鱼龙台,代表着跃龙门距离龙最近的地方。

    再一步,就是九五至尊,乃位极人臣的议事之地。

    而就在所有人的注视下。

    站在鱼龙台上的嬴城,从怀中拿出来了自己早就准备好的杀手锏!

    “臣有本要奏,恭请陛下阅览!”

    嬴城再一次,拿出来了一封帛书。

    一封足以名传千古的‘奏章’!

    “噗!”

    可嬴城话音还没有落,始皇帝一口吐沫就喷了出来。

    一副要把嬴城给瞪死的样子。

    太特么……不是个东西了!

    还有文书?

    你竟然还准备了文书?

    我滴天!

    始皇帝惊为天人的瞅着嬴城。

    一道《大秦论》已经要命了,你竟然还准备了文书。

    而且你既然准备了,为什么直到现在,才拿出来?

    别人准备的文书,都是提前一天,甚至提前三天,十天的呈递上来。

    直接程度的文书,他看过之后,觉得需要拿到朝堂商议,就会命人将文书提前一天递给丞相。

    而后才会早朝的时候进行商议。

    你倒好!

    当朝拿出来。

    这也就罢了。

    既然准备了两道,不一起拿出来也就罢了。

    若不是他思略周全,想通了。

    你根本就没有机会再拿出这第二道。

    你究竟在想些什么?

    而下方。

    扶苏一脸的不可思议。

    甚至郁闷至极。

    这嫡长子嬴城,到底在干什么?

    一道大秦论还不够,竟然还有文书,还有惊世骇俗的言论。

    等到现在才拿出来。

    他不明白。

    也想不通。

    嬴城为什么不一次性拿出来。

    甚至。

    有点害怕。

    嬴城这一次,又要写出来什么惊天动地的言论。

    一次还不够,还要再来一次。

    扶苏得出这样的结论,当然……是因为,扶苏对嬴城的了解,也仅限于嫡长子嬴城的了解。

    朝臣们也呆滞了。

    突然朝堂画风有点诡谲,有点滑稽。

    公子城把朝堂玩花了,堪称玩出了新高度。

    甚至有人心中产生了疑惑。

    嬴城那小个子长袖衣袍之中,究竟还藏着多少文书?

    这只是大多数人想法。

    此时此刻。

    朝堂三百臣子们,真正了解嬴城的,唯独一人!

    “此子,着实了得啊!”

    李斯眉头紧锁的盯着上方的嬴城,如临大敌。

    他现在决定。

    今后他所有的关注重点,要从长公子扶苏的身上,全力放在嫡长孙嬴城的身上。

    太可怕了。

    这是身为阴谋论鼻祖在嬴城朝堂上诸多表现之后所得出的结论。

    而且。

    他可以一百分的确定。

    嬴城现在拿出来的文书,绝不是什么激烈的言论。

    而是,也一定是。

    对今日辩法、对今日亡国之论所提出来的所有问题的解决之法。

    “法家的精髓,竟是被这嬴城给学了去,气煞老夫也!”

    李斯心中微叹,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次子,自己一手扶持到廷尉之长的位子上。

    只是火候,差了点。

    真的差了点。

    “怎么了,老爹?”

    还在呆滞之中的李瞻疑惑的回望向李斯,通常情况下,老爹在朝堂上看他,是要他说话的。

    但是现在。

    他感觉自己老爹这眼神,有点不对啊。

    好像有点……失望的叹息。

    这就让李瞻疑惑了,他做了啥,让老爹突然之间对他失望了。

    李斯可不管次子有什么想法。

    回归到问题的核心。

    法家行事,一直以来都有一个极其重要的理论基础。

    提出问题,激化问题,解决问题。

    而真正难的是解决问题。

    提出一个问题仅仅需要一刹那,思虑所在,事实如此。

    但提出一个无法解决的问题,是不必去斟酌的。

    而激化问题,这是需要漫长的过程,很多将之称为阴谋家。

    也就是看到了一个问题的严重性,以钓鱼的兴致等待问题激化成矛盾。

    等到不可收拾的时候,提出解决问题的办法。

    这需要漫长的时间。

    而现在。

    嬴城就在这短短的时间内,将这一套理论应用到极致。

    提出一个无法解决的问题。

    将问题激化到矛盾的极致。

    最终,便是将这一道还没有公布内容的文书,推到巅峰!

    且他有理由相信。

    这里面的内容,足以纲震乾坤,震慑人心。

    人心各异!

    概不能一同而论。

    “呈上来吧!”

    始皇帝鉴于嬴城大秦论惊世骇俗的言论。

    当堂汲取教训,这次准备先看一看,看过之后再决定,要不要宣读。

    好吧!

    他承认,他有点后怕,对这位嫡长孙究竟能说出什么话,是真的拿捏不准。

    嬴城现在变得非常的乖巧。

    “臣遵命!”

    随后,嬴城捧着文书递给了太监,这次不是赵高,换了一个。

    太监将嬴城的文书递在了坐在新案牍旁的始皇帝面前。

    下方。

    群臣心中惶恐,却又眼巴巴的瞅着深处接过嬴城文书的始皇帝。

    甚至在门口的,在极力眺望。

    “分制秦法论?”

    始皇帝瞅着文书封面,狐疑的抬头看向嬴城。

    “陛下请过目!”

    嬴城没有任何的解释。

    有此前铺垫,有此文书,他的任何解释,都会显的多余。

    这,就是他的自信。

    始皇帝皱眉的翻开了文书。

    “诸多学派,各有专长,然诸法之中,唯以法治国方为国本,此千古之诀,不容可变!”

    开头第一句话。

    始皇帝的眉头一下子就舒展了起来。

    不过。

    始皇帝的心理压力不少,读的时候还自己给自己做了心理建设。

    所以读了第一句话。

    始皇帝直接将文书拉的修长,读到了最后一句话。

    “愚夫无知不知法,奸商钻营深研法,权贵者善用法治人,能吏者未必为清吏,亲友所求尚不能拒,长辈所赐尚不敢辞,此皆为法之误区,当为警醒!”

    始皇帝心中大定,这不是骂他的,那他就放心了。

    下方。

    朝臣们见到始皇帝眉头渐渐舒展,而且郁结似乎也逐渐散开。

    也是犹如乌云见顶,拨云见日。

    深处。

    始皇帝放平了心态,开始起来。

    对于阅览了一辈子文书的始皇帝而言。

    一道文书内容,一目十行很快就能大体阅览完,并迅速的在脑海之中思考清楚。

    但在此时。

    始皇帝却渐渐的眉头再度皱起,头快爬在案牍上面的钻研起来。

    “秦法一概而论,虽内有分例,却是以耕战国策为基础,服务于耕战国策。”

    “臣以为,军政分离当为首要国策,且我大秦将士应是只服务于我大秦意志的独立军队。”

    “臣以为,耕战国策应当废除,原本耕战策之下大秦将士,实行军功军爵荣誉优待制。”

    “既以军功,级别,爵位、荣誉,待遇等方面来奖罚大秦将士,不再以军功换爵,以军功换地。”

    “故,立为大秦军事法!”

    “臣以为,为政者先安民,民以食为天,我大秦以农业强国,然而秦法蛮横以军法制农,不合时宜。”

    “臣以为,应当彻底断开农业与其他法所有牵连,深耕农业,制定符合我大秦国情的农业之法。”

    “故,立大秦农业法!”

    “臣以为,商旅南来北往,货物往来复杂,但对天下振兴所作功绩不可抹除,不应一应贬斥。”

    “臣以为,商人虽逐利,若以法约束,当为振国安邦之用。”

    “故,立大秦商业法!”

    “臣以为,刀兵器械,农具雕刻,砖瓦建设,修路铺设等事物皆有安邦定国之用,不可废除,当使兴之。”

    “臣以为,应有专门服务于此类职业的律法,来鼓励此类工业的兴盛。”

    “故,立大秦工业法!”

    “权贵者,士族者,为官者,皆有不同行为……故,立大秦行政法。”

    “犯罪者,寡义者,冒言者,皆有不同定性……故,立大秦刑事法。”

    “为官者判,为民者喊冤,此中多有曲折……故,立大秦诉讼与非诉讼程序法!”

    “以此,以大秦律法为基本法,总领十纲,分门别类,强国安邦!”

    “啪!”

    安静的咸阳宫被一道晴天霹雳般的拍桌子声给打破。

    原本快要放松了的朝臣。

    咕叽咕叽的就匍匐在地。

    内心中,只剩下一片的悲哀……始皇帝,又怒了。

    “天哪,我就知道,我就知道,这嬴城,肯定是又写了什么不该写的话。”

    “我,嬴扶苏这一生,即便是再触怒父皇,那也是时隔几十天乃至几月,才会因政见不和而触怒父皇。”

    “可是我这个嫡长子,这才几天啊,竟然已经惹怒了父皇七八次。”

    “这可让我如何是好啊!”

    扶苏快要崩溃了。

    心理屡次建设,却条件反射的崩塌。

    不是他没有触怒始皇陛下的经验。

    而是他根本就没有惹得始皇陛下雷霆大怒过。

    他现在觉得,自己这儿子,才是真正的能惹祸啊!

    扶苏心中一片的悲凉。

    的确。

    始皇帝这拍桌子的声音,太像是……要震怒的迹象。

    但就在众多朝臣们以为始皇帝要震怒之时。

    突然。

    寂静大殿深处,始皇帝从龙椅上站起来,露出从未有过的笑容,说出了从未当朝说过的话。

    “彩,彩,彩,哈哈哈,分制秦法,着实让朕茅塞顿开,茅塞顿开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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