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是他老公!”
陆诗雨气愤道,“我听白姨说,他老公不知道什么时候染上赌博的恶习,这半年来从不在家。”
“一回来就要钱,这些年好不容易存起来的钱,全给他败光了。”
白秀兰家就在对面,走几步就到。
二人刚要走进门口,忽见一团黑影“呼”地飞了出来。
“小心!”
幸好罗彦反应快,伸手一抄,抄在手里。
原来是个铁锅。
要是砸在人身上,肯定得头破血流。
“怎么会没钱呢?我都三天没回来了。你摆摊赚的钱都去哪了?”
白秀兰的老公蒋有富,对着地上的白秀兰咆哮。
手上还拿着一个茶壶,随时准备砸下去。
“你砸吧,把我砸死了,一了百了!”
白秀兰横着脖子,一副不怕死的样子,边哭边说。
“我……”
蒋有富举棋不定,砸坏了就没人帮他赚钱了。
“你回来就知道要钱,我只是个摆摊的,每天赚那两百来块钱,哪够你花。儿子读书你不管,父母生病你不管,也都罢了,谁叫我命苦,嫁着你这么个男人。”
“但你至少让我活下去吧,你这是在逼死我呀!”
“呜呜呜!”
蒋有富看到老婆哭成这样,似乎有些良心发现,“谁说我要逼死你的,我就是要钱而已。”
“有富,如果你还有点人性,就赶紧回家,跟我出摊,咱们从头来过。十赌九输,你赌不赢的。”
白秀兰哀求道。
“哼,出摊?干死干活才赚那么一丁点钱,我只要赢一把,就足够你干一年了。在城市立足,必须要胆大。做一辈子这种低贱的工作,到头来还是个穷人!”
蒋有富见白秀兰死活不肯给钱,一时也拿她没办法。
只得扔下茶壶,挨个抽屉翻找,连床都拆了。
地上一片狼藉。
白秀兰坐在地上抽泣。
“白姨,你还好吗?”
陆诗雨走过去,拍拍她身上的尘土,扶了起来。
看到罗彦兄妹进来,蒋有富低声骂了句“穷鬼”,本想继续找下去,却忽然停了下来。
他记起,白秀兰曾经借过三千块钱给他们摆摊。
这不就是钱了?
“喂,你们两个,该还钱了。”
蒋有富的目光在罗彦和陆诗雨脸上扫视,发觉罗彦斜靠在门上,抱起双手。
面色冷淡,不悲不喜。
他不由有些错愕。
这个小屁孩,倒挺镇定。
陆诗雨倒一脸惶恐,他们也是家徒四壁,上哪去还钱?
白秀兰失声道:“还什么钱,那些钱是我自愿送给他们的。”
交给蒋有富也是出去输掉,还不如送给兄妹俩。
不知道怎么了,蒋有富对罗彦有点忌惮。
于是向陆诗雨走去。
“臭丫头,还钱,不然我揍你!”
他凶恶地抓了抓拳头,喇喇作响。
“你……你不要过来啊。”
陆诗雨躲在白秀兰背后,身子发抖。
“滚开,滚开,有事你冲我来,他们是无辜的。”
白秀兰使劲扒开蒋有富,可惜对方孔武有力,根本扒不动。
“你敢动她一条寒毛,用来赌钱的手会断掉,用来去赌档的腿也会被废,我说的。”
罗彦冷冷开口。
“臭小子,你唬我呢?”蒋有富瞪着罗彦。
“不信你试试?”罗彦走了过去。
眸子里散发出冰冷的光芒。
蒋有富吞了口唾沫,又不想认怂,随手拿起桌上的杯子,扔向罗彦。
啪!!
罗彦一拳击碎。
蒋有富惊惧,脚步倒退,不小心踩在一根木棍上,失去重心,惊呼着摔下地去。
好死不死,额头砸在桌角上,顿时鲜血长流。
“我说阿富啊,你也太窝囊了吧,搞点钱搞那么久,兄弟们还要赶回去呢。”
就在这时,门口出现三条人影,皆凶神恶煞,其中一个光头对着蒋有富说道。
“一个女人,两个小孩,还把自己撞伤了。喂,我不会可怜你的,该还的钱还是要还。要是今晚还不上,你的手可就没了。”
光头又说了。
“展爷,展爷,你再等等,我肯定能搞到钱。”
蒋有富抹掉额头上的鲜血,在白秀兰耳边急切道,“秀兰,这次你一定要救我。我还欠他们2万块钱,如果天亮之前没还上,我就要被他们砍手了。”
他声音颤抖,显是害怕得不行。
“最多我答应你,以后一定戒赌,我们离开江海,去别的城市重新开始生活,好不好?”
白秀兰泫泪:“这样的话我已听了好多遍了,我不信你。”
“这次是真的!”
蒋有富扑通一声跪下,举出三根手指,“我对天发誓,如果做不到,天诛地灭,不得好死!”
白秀兰沉吟,微微意动。
蒋有富继续劝说:“秀兰,我真的知错了,再给我一次机会。”
“但是……我只有1万。”白秀兰轻叹,把蒋有富扶起。
十几年的夫妻感情啊,很难割舍。
“那就先给1万。”蒋有富眼睛一亮,搓着手道。
“好……好吧。”
白秀兰也不想丈夫变成残废,移开饭桌,从一个不起眼的夹缝里抽出一包报纸,里面包着抽抽巴巴的纸币。
蒋有富懊恼,怎么想不到这个地方呢?
想到的话就不用又发誓又下跪那么丢人现眼了。
“慢吞吞的,给我吧你!
一把抢过钱,蒋有富讨好地跑到展爷身边,点头哈腰:“展爷,这是1万块,宽容两天,我准凑齐2万。”
白秀兰也可怜兮兮地求情:“展……展爷,明天我去亲戚那里借,肯定能借到的。”
展爷接过钱,在手里抛了几下,忽然歪嘴一笑,“那不行,说好的2万,少一分都不行。”
他说完,身后两个手下便从腰间抽出砍刀,狞笑着向蒋有富走去。
蒋有富吓得面如土色,杀猪一样叫唤,“展爷,不要……不要砍我的手。”
“等一下!”
展爷叫停手下,嘴角扯出一抹淫邪的微笑,“不砍也行,正所谓赌债肉偿……嘿嘿,你女人还有点姿色,不如就随我们回去,做段时间皮肉生意,如何?”
“你……禽兽!”白秀兰气得浑身发抖。
蒋有富却陡然看到了希望,把白秀兰拉到一边,低声劝说:“秀兰,难得展爷肯网开一面,这种机会不多的。反正你又不是黄花大闺女,就跟他过去几天,我不介意的。”
“蒋有富,你不是人!”
白秀兰的心彻底死了,一口气喘不上去,晕倒在地。
蒋有富抱着她的身体,舔狗一样对展爷说道:“展爷,我帮你把她抱出去。”
展爷竖起大拇指,“贱人我见得多了,像你这种贱狗,我还是第一次见。”
一个手下笑道:“既然是狗,叫几声来听听。”
“汪汪汪,嗄嗄嗄——”
蒋有富不仅学狗叫,还乖巧地伸出了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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