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颠簸的有些厉害,沈惊雁坐在软垫上,脸色苍白犹如濒死之人,顾轻歌此时也没闲着,他手持胭脂,对着铜镜梳妆。
沈惊雁别开眼,止不住发问道:“顾轻歌,你是个男人,怎么也懂得梳妆?!”
“为何不会?”顾轻歌挑眉笑了,“我这梳妆还是红楼中的姑娘教的,寻常女子还学不会呢,难不成你也感兴趣?想要我教你?”
这话半真半假,还带着挤兑的意思,沈惊雁别开眼,叹息。她总觉得顾轻歌不一样了,明明不过数月不见,总觉得像成了两人。之前的模样淡薄,即便是要救人,也不曾露出如今这种神情。沈惊雁不由得回想到之前顾轻歌救太子之时,他不过也只是当成一件事罢了,即便是让她动手杀他,也是一副生死看淡的神情。
可是如今……
沈惊雁断了思绪,她知晓这回两人正要前去曹继华的大本营,想必是一场苦战。只不过,她依旧不放心顾轻歌这人。
“顾轻歌,你把皇子藏哪儿了?”沈惊雁开门见山地追问。
顾轻歌挑眉,放下眉笔,“藏?我为何要藏?皇子可是正大光明活着在百姓的眼皮子下面,你若是不信,找个人去问问不就好了?更何况你现在需要担心的不是这事儿,而是早些拿下喜洲,那么穆喆轩自然也会回到你身边。”
顾轻歌提及穆喆轩,沈惊雁心中更是焦虑,她再度发问,“穆喆轩失踪,与你有关吗?”
“你怎么老问?”顾轻歌再度拿起眉笔,对镜描眉,十分不在意地说道:“若是我想要穆喆轩的命,那么定然会让他死在你眼前,又怎么会故弄玄虚?毕竟除了穆喆轩,能够要挟你拿下喜洲的还有沈家人。”
沈惊雁冷冷看向顾轻歌,这一刻,她仿佛觉得顾轻歌又变成了之前那般模样,淡漠绝情地让她生厌!
“顾轻歌,你若是动沈家人,我定会取你狗命!”
“呵呵,你放心,我的命只让你取!可好?”
描眉轻扫,顾轻歌放下眉笔,回眸冲着沈惊雁笑,“我算过我的命,我无论如何都会死在你手,到时候你可下手痛快些,毕竟我怕疼。”
顾轻歌这话一出,沈惊雁倒是被堵得说不出话来。
见沈惊雁吃瘪,顾轻歌也收敛了笑,微垂眼眸,他重生无数次,次次都死在沈惊雁手中。如今想必也逃不过这条路,既然如此,倒不如求沈惊雁下手时果断痛快些,免得自己遭受皮肉之苦。
如今沈惊雁对他已经厌恶至极,若是不出意外,沈惊雁下手之时,只怕也不会心软,这样便好……
窗外夜色渐淡,想必即将是破晓之时。
沈惊雁如今越发看不明白顾轻歌,只能转移视线,看向窗外,只见柘城愈发远了,而不远处却亮着篝火,只怕距离曹继华的大本营不远了。
“你们是谁?!”
马车外突然被一群人团团围住,他们手持火把,一副蛮横模样,想必就是曹继华的看门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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