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如朱乐所说。
汉王监国,每日持刀面见朝臣。
为了尽快更换军士冬装、器械,他不惜拿出吃空饷所得的钱财,并且让所有大臣、皇室子弟捐款。
若有不从,必持刀威胁。
如此行径,搞得朝堂乌烟瘴气,皇室子弟敢怒不敢言。
紧接着。
山东大旱,土地颗粒无收,流民四起。
哪怕是南京距离山东甚远,依旧陆续出现逃难的流民。
这让朱棣在鸡鸣寺躲不住了。
回宫后,朱棣第一时间检查朱高煦监国期间的奏疏。
尚书房内。
“山东大旱,饿殍遍野,为何不赈灾?”将奏折扔到朱高煦的跟前,朱棣大声质问。
“爹,不是我不赈灾,而是没钱啊!”朱高煦回道。
“边关将士的冬衣,为何还没更换完毕?”朱棣又问。
“钱不够。”
“编写永乐大典,为何停滞?”
“也是因为没钱。”
“太子同样监国,为何事情井井有条?!”
“……”
朱高煦没话说了啊。
看着这个最像自己的儿子,朱棣失望至极。
他料到朱高煦监国,必没有朱高炽那般才干。
却万万没想到。
才短短月余功夫,朱高煦竟连永乐大典都停了啊!
这让他死去如何面对列祖列宗?!
失望摇头后,朱棣语气又加重了几分:
“知道山东为什么不下雨吗?就是因为你才不配位,监国失职!!”
……
……
对于宫内发生的事,朱乐并没有心情关注。
此时他正带着宅院的侍女家仆,在城外施粥,救济灾民。
“都别急!排好队!”
“每人一碗,妇孺儿童优先!”
“为什么?”
“因为这是我家公子说的!”
“……”
孙若微与几名侍女一同施粥,不停大喊道。
朱乐站在她们身后,身边围着十几名健壮的家仆。
看着眼前的流民,朱乐表情凝重。
就连南京都已开始流民,山东那边的干旱,恐怕比他想象中严重。
朱乐不是圣人。
但让他眼睁睁的看着这些流民挨饿,无动于衷。
这,他做不到。
不过他也知道,自己目前能做的事情很少,只能略尽绵薄之力。
很快,准备的稠粥见底,朱乐吩咐下人们收拾一番后,准备明日再来。
正准备离开时。
不远处施粥铺的一对夫妇,引起了朱乐的注意。
这两人都身着华服,年约三十出头。
男的身宽体胖,明明已累的大喘粗气,却依旧坚持亲自给灾民施粥。
女的身材匀称,神情悲天悯人。
若是朱瞻基在此,必能一眼认出。
这两人,不正是当朝太子以及太子妃,也就是他的父母亲吗?
堂堂太子,居然亲自给流民施粥?
此事对于别人而言,或许觉得匪夷所思。
但对未来的仁宗皇帝朱高炽而言,却觉得理所当然,甚至不愿假借他人之手。
朱乐远远的打量朱高炽夫妇,莫名有种亲切感。
这种感觉,甚至比当初遇到马老头时,还要强烈。
“这两人绝非常人,至少也是南京城中的官员大户。”看着两人后方保护的壮汉们,朱乐喃喃低语。
天子脚下,官员大户没什么稀奇。
但愿意亲自给流民施粥的官员大户,倒不常见。
又凑近打量。
朱乐发现这对夫妇所施的粥,与自己相同,都是稠粥。
确实是真心救济流民!
稠粥饱腹,稀粥充饥。
若流民人数众多,用稀粥救济,能救活更多的人。
反之若流民人数较少,稠粥救济,更能让人饱腹。
南京城外流民虽有,但并不众多。
可这几日来,朱乐发现。
前来救济流民的城中大户不少,但大多使用的稀粥。
这些人与其说是来救济,倒不如说是为了博取名声。
“我来帮你们吧。”
见两人忙不过来,朱乐卷起袖子,上前亲自帮忙。
才刚来到夫妇身旁,他就察觉四周出现数道警惕视线。
或许是察觉朱乐并没有恶意,这些视线在他身上停留了片刻后,很快又消失不见。
再说朱高炽夫妇。
见到朱乐后,两人都同时一愣。
觉得朱乐的长相,居然与儿子朱瞻基有几分相似。
两人都是识礼之人。
知道一直盯着别人过于失礼,便借施粥的机会移开视线。
“人祸可避,天灾奈何?”
将粥递给前方的流民,朱高炽感叹道。
“百姓说,山东大旱,是因为汉王监国失责。”朱乐随口接话道。
“荒谬!”朱高炽嗤之以鼻,“天灾岂能是人力所能左右?”
居然没被封建迷信荼毒?
朱乐颇感诧异。
他还以为,所有的古人在面对天灾时,都喜欢将其当做某种启示呢!
朱乐本不是健谈之人。
但不为何。
此刻的他,却在朱高炽的面前,打开了话匣子。
视线扫过诸多流民,他叹了口气,说道:“在天灾面前,人确实渺小,但我始终相信,寒风冷雪何时去,戮力同心定胜天!”
寒风冷雪何时去,戮力同心定胜天?
重复这句话,朱高炽眼露深思,但最终依旧叹息摇头。
“怎么,你不信?”朱乐挑眉。
“你眼前这些流民,都是跋涉千里,侥幸活下来的。若看到那些饿死在半途的流民,自然知道‘人定胜天’只是一个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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