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朱棣颤抖开口，想询问朱乐玉佩所在，是否能让他观看。
可他才吐出一个字，就被姚广孝抓住胳膊打断！
“时辰不早，我等就告辞了。”姚广孝抢先一步开口。
言罢，他不顾朱棣那焦急不已的神情，强行将其脱离了宅院。
“这两人，怎么神经叨叨的？”
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朱乐颇感无语。
另一边。
离开宅院，走出数步后。
“你作甚？！这朱乐很有可能就是我的大孙！我需要确认！”甩开姚广孝的手后，朱棣吹胡子瞪眼。
若非两人常年的默契，知道姚广孝此举必有深意，他是死都不会走的。
“我且问你，若朱乐真是你的大孙，你当如何？”姚广孝问道。
“当然是让朱乐认祖归宗！”朱棣秒回。
“认祖归宗？”姚广孝笑了笑，又问：“你如何说？难道说，当年你明知建文可能扣下他为人质，但依旧把他送来奔丧？”
“这……”朱棣哑然。
“还是说，十余年过去，你没找他，是因为觉得他死了吗？”
“……”
“又或者，告诉他！你这蹭吃蹭喝的马老头，实际就是当今皇帝！从始至终，他待你以诚，你却隐藏了身份？”
“……”
朱棣沉默以对。
“哎！”
姚广孝拍了下他的肩膀，认真说道：“时机未到！朱乐是聪明人，现在你索要观看玉佩，很容易让他联想到什么，当务之急，是要通过其他方式确认他的身份。”
虽然觉得八九不离十了，但朱棣觉得此言有理。
当年的事情虽很难调查清楚，但如果让锦衣卫全力搜查，必定能寻到些蛛丝马迹。
以前没如此，是因为确信朱乐死了，而现在，必须如此！
念及至此。
朱棣吐出一口浊气，扭头朝身后喊道：“纪纲！”
“陛下！”
伴随着回应，一名头戴无翅乌纱，身着飞鱼，腰挂绣春刀的壮汉，出现在跟前。
此人名为纪纲，是如今的锦衣卫指挥使。
虽贵为指挥使，但朱棣将锦衣卫的大部分事务，都交由赵王朱高燧打理，纪纲基本就是个摆设。
前来寻找朱乐的事，朱棣并不想让消息泄露，因此每次连护卫将军樊忠都不带，只带了这个平时没啥事的纪纲。
“全力调查朱乐的背景身世！此事必须隐秘进行，若有任何泄漏，就自己下诏狱去吧！”朱乐负手，不容置疑道。
“遵命！”
纪纲领命，犹豫后又问道：“赵王那边……”
“不用管！持朕令牌，遇事直接禀告！”朱棣挥了挥手。
此言，让纪纲只感觉热血沸腾！
可以绕过赵王直接禀告？这让他首次体会到了锦衣卫指挥使的权重！
果然这个朱乐，就是他的福星！
不妄他多番照顾，锦衣卫搜查时就千叮万嘱，一定要有礼节！
在得令后，纪纲再次隐藏起来。
“今日不虚此行！”朱棣心有所感。
不止从朱乐那弄来好茶，还得了关乎民生的《农政全书》！最关键的是，他还发现自己的大孙很有可能还活着，且就是朱乐！
如此种种，让他的心情即激动又复杂！
“我有一言，或许会让你冷静下来。”姚广孝突兀开口。
朱棣挑眉。
“还记得朱乐新收的那个侍女吗？”姚广孝问道。
“略有印象。”
“此女，很有可能是刺杀你的靖难遗孤！”姚广孝语出惊人道。
“胡说八道！”朱棣压根不信。
那个侍女他又不是没注意过，举手投足没有任何问题，模样也算的上乘，怎么就是靖难遗孤了？
再者。
朱乐又怎么可能和靖难遗孤搅在一起？
“此女虽言行毫无异样，但从步伐手指来看，明显学过武，方才我故意用‘靖难遗孤’的话题试探，她虽隐藏的很好，但当时有明显动摇。”姚广孝分析道。
“……这也不能说明她就是靖难遗孤。”
“确实不能。”姚广孝赞同，“但现在全城搜捕刺客，此女出现过于偶然，再者，凭朱乐的才智，他应该知道，此时绝非收纳新侍女的时机！”
“你的意思是……朱乐和靖难遗孤有瓜葛？”朱棣眼睛微眯，其内闪耀着莫名光芒。
虽相信姚广孝的智商，但这事实在不可能。
还是那句话。
朱乐想要杀他，他焉能活到现在？
毕竟一个敢圈养靖难遗孤，意图刺杀的幕后人，又怎么可能不知道皇帝的模样？
“自然不是。”
姚广孝果然摇头，抽丝剥茧：
“从他赠予《农政全书》这点也能看出，他对金钱没有太大的追求。”
“而想要养活、训练如此庞大的靖难遗孤，所需的财帛，可不是富户遗产可以满足的。”
“更何况，朱乐鲜少外出，又哪来的关系将靖难遗孤送入城内，并且行刺？”
“更重要的是……那些靖难遗孤，可不是一个刚束发的少年，所能控制的。”
“有理！”朱棣表示赞同。
别的不提，只要合理利用，《农政全书》确实能带来难以想象的利益。
但对这些，朱乐几乎没有考虑过。
“我细细观察过，看不出朱乐有任何被胁迫的迹象，那么此事的答案几乎昭然若揭。”姚广孝又道。
“继续说。”
“若那女子真的是靖难遗孤，朱乐应是被美色所迷！”
结尾有些跳脱。
但想起朱乐那句“模样尚可”，朱棣不禁点头。
确实，很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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