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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温见陈达极不耐烦的熊样子,心中的怒火几乎暴崩。
赵臻审时度势地拽了拽他的衣襟,眼神示意他小不忍则乱大谋。
徐温冷静下来,道明三人要“疾行分道”的因由。
陈达“哦”了一声,一改刚才那种厌恶不耐烦的情绪,喝问一声提示徐温道:“徐将士慢慢讲,你们三人为什么要和大军分道扬镳,不对,是疾行分道!”
徐温讪讪而笑,道:“陈头领是这么回事,三个兄弟被魏威的神威军关押龙啸山庄生死不明,我们三人心急如焚,想提前赶去龙啸山庄探明情况,才想出疾行分道这个方案来!”
徐温说着伸长脖子咽下一口唾沫道:“我们三人先行一步,还望陈头领、杨头领率领大军随后赶到,我们在白水河石拱桥上恭迎你们!”
徐温的话讲得坦荡,没有半点虚假成分。
陈达突然兴奋起来,从马背上跳到地上振振有词道:“这个主意好!这叫兵分两路,摸准敌人的软肋一举击破!”
陈达喋喋不休地说着,忽又转向赵臻道:“赵臻你们3人听着,立即加快速度抄小路赶去青羊村,侦探田恭三人关押的地方,给大军扫平障碍!”
陈达给赵臻三人下达军令:“青羊村有德云山庄、宝月山庄、林溪山庄、龙啸山庄,你们要对那里的情况进行全面侦察,咱家和杨头领率领大军在白水河石拱桥上听候你们的消息!”
陈达反客为主的“慷慨大度”使赵臻难以置信。
赵臻静静凝视着陈达,寻思这厮怎么一下子痛快起来,还喋喋不休地布置任务,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赵臻思绪稍纵即逝,便见陈达难以捉摸的眼神扫视过来,慌忙和徐温、杨良给其施礼。
陈达若有所思地问了一声:“疾行分道是上上之策,可你们是否知道山间捷径?”
赵臻扬扬手臂胸有成竹道:“多多七八岁就在少华山打柴为生,对每一条羊肠小道都熟稔在心,头领放心,我们向前走几里路就没入捷径之中!”
陈达摆摆手示意赵臻三人可以出发,三人谢过陈达和杨春,匆匆向前赶路。
赵臻、徐温、杨良三人没有骑马,疾行一阵将陈达、杨春和2000忠义军落下四五里路,一头钻进暗道石板路上去了。
赵臻和徐温、杨良钻进暗道石板路后,一边疾行一边揣摸陈达的用心。
三人想爆脑袋也不会相信陈达是蔡京安插在少华山的卧底。
陈达之所以慷慨激昂地答应“疾行分道”,完全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而是要在白河县和龙啸山庄的联络人接头。
蔡京当年发展陈达为朝廷在少华山的卧底后,答应事成让他做陕西路永兴军节度使。
宋徽宗政和年间,全国人口已经有一亿两千三百万,国土面积320万平方公里。
全国分24路,四个京府,三十府,二百五十四州,一千二百三四个县。
永兴军节度使相当于现代的部省级干部,可谓权高位重。
蔡京留给陈达的联络接头暗号是他给皇上《听琴图》画卷上的题诗:
吟徵调商灶下桐,
松间疑有入松风。
仰窥低审含情客,
似听无弦一弄中。
听琴题诗陈达佯装崇拜,请人写在一把纸扇上。
陈达手执纸扇好几次赶去白河县聚仙楼茶馆,想和蔡京的人接头,但一直未能如愿。
这一次陈达打算最后一搏,如果再接不上头,他就反出少华山,直接上东京去找蔡京。
陈达在赵臻三人面前的表演并没有引起杨春怀疑。
杨春在梁山泊排位73,比陈达低一个位次,少华山史斌是大头领,朱武是二头领,陈达是三头领,李春只能排行老四。
杨春落草后一直受陈达牵制,对陈达有点惧怕因之便很顺服。
赵臻三人提出“疾行分道”方案后陈达满嘴答应,李春心中有疑虑,可他不好当面拨陈达的刀。
赵臻三人走后,杨春才不无担心地说:“大哥,赵臻3人这一去恐怕是凶多吉少……”
“死了才好!”陈达十分恶毒地说着,咬牙切齿道:“魏威要是能逮住3个劳什子那才是造化!”
陈达痛恨赵臻三人的言语是杨春面面相觑,杨春没有想到陈达的心胸这么狭窄,痛恨赵臻三人的缘故是不是嫌大头领数落了他?
大头领的数落没有错啊!少华山立足誓言是“四海一家,异姓同盟,替天行道,人间升平。”
赵臻带领几十个乡亲前来投奔少华山,只有一个要求就是营救被魏威厢兵擒获的田恭、梁俭、崔让三人。
陈达却张口刁难,不管从哪个方面讲都说不过去。
就因为这件事陈达被大头领训斥,他却将仇恨记在赵臻三人身上。
杨春不明白陈达为什么答应赵臻三人提出来的“疾行分道”设想,但从他的言语中却已经看出端倪——陈达不会容忍赵臻三人?
陈达促使“疾行分道”的目的难道是借魏威之手杀害赵臻三人……
不容杨春把要想的事情想完,便见陈达向先行官招招手道:“命令大队人马换上官兵服装走大路赶往白河县!”
少华山人马换上官兵服装,设在关隘道口的官府岗哨还是拦截盘问,因为他们是从少华山上下来。
陈达手持通关文谍上前展示,关隘道口的守兵见是朝廷颁发的文谍,慌忙挪开拒马放行。
2000兵士通过三道关隘道口,来到白河县城,只见一街两巷的酒肆茶社鳞次栉比。
白河县驻扎过围剿少华山的朝廷大军,为满足军士需求,蔡京让度支司拨巨款建造了不少文化娱乐设施。
勾栏瓦舍、青楼、武馆、酒肆、茶社、诗社、词苑应有尽有。
白河县属于华洲府管辖,华州知府晋心数是个风流才子,一年有半年时间滞留白河县。
陈达骑在马上目视半天,跳下马来对杨春道:“四头领,弟兄们久困山寨寂寞透了,白河县有酒肆茶社,勾栏瓦子,不如让大家在这里放松放松!”
杨春惊诧不已,大半天才回过神来凝视着陈达道:“陈兄让大军在白河县放松吃茶喝酒狂窑子!”
陈达听杨春如此讲,盯看着他没有吱声,可一双眼神辉放的却是不可违抗的睛芒。
陈达一开始呼叫便是“四头领”,之所以这么喊是要忠告杨春,你为四我是三,大小分明,小的要无条件地顺从大的。
这不是歪理邪说吗?大头领分配任务时并没有提名叫响让杨春服从陈达,而是让两人各领1000人马。
但陈达一直认为自己的位次比杨春高他得顺从。
牛不喝水强按头?陈达的作派使杨春十分愤怒。
杨春说完上面的话不无友善地劝阻陈达道:“大哥这样做确实欠妥当,你想想我俩领大头帅令带领2000人马去龙啸山庄营救田恭、梁俭、崔让3人,让大军在白河县吃酒乐子贻误战机如何向大头领交代?”
“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陈达愠怒,提高声音道:“大头领追查下来陈达自有说法,我说让弟兄们吃酒就吃酒!”
杨春瞪了陈达一眼,郑重其事地道:“大哥和赵臻三人约定在白水河石拱桥会合,突然变卦要在这里吃酒……”
杨春本想喊出“到底居心何在”的话,可话到嘴边还是咽了回去。
陈达见杨春吞吞吐吐,咄咄逼人臂道:“老子是三头领说了算,大军就在白河县休整吃酒!”
杨春语塞,痴愣愣盯看陈达一阵,不无牢骚道:“好好好,你是三头领,你的兵士在这里吃酒可以,杨春1000人马赶去龙啸山庄和赵臻他们汇合还不成?”
杨春也是一条汉子,蒲州解良人和关云长同乡,使一口长杆大口刀,发起恨来和陈达决斗,鹿死谁手还真难能断定。
陈达见杨春指意孤行,也不阻拦。
杨春带了自己1000人马,穿过白河县,向三前卫里龙啸山庄急急而去。
陈达一心要在白河县约会蔡京的人,见杨春率队离去,即命自己1000人马卸甲摘奎,在勾栏瓦舍、青楼、武馆耍子放松。
杨春和陈达的一举一动被蒋天龙看在眼里,蒋天龙立即通知华州知府晋心数,率领官兵赶在杨春1000人马前面埋伏。
杨春1000人马行至龙尾沟,只听一声锣响,两边伏兵四起,冒出几百号官兵来,箭如雨下,杨春1000人马折损一半。
杨春慌忙让兵士反射,但官兵越来越多,杨春不敢停留,带着剩下的人马拼命突出重围向少华山狼狈逃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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