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
幕篱遮容,垫着古风增高鞋垫的小姑娘,渐渐离去。
小姑娘褪下古代增高鞋垫,早就换一身袄裙,摘下幕篱。
故意来到阎朝忌出现的位置。
吃着国师曾经给的蜜饯,水光荡漾的眼眸,悄悄睨了一眼阎朝忌派来的人。
阎朝忌决定安排人毁掉沈棠,认为只是一个弱女子罢了,没有派很多人。
即便安排男人撒谎一事败露,也可以因为名声尽毁,彻底失去做回嫡出三小姐的身份。
沈棠知晓阎朝忌的心思与目的。
蓦地起身。
沈棠咬口蜜饯,鼓着脸颊。
匆匆往前走着,踏出乐湘阁。
几位男人加紧步子,偷偷追着。
阴鬼指着身后跟踪的几人,噗嗤一声,忍不住大笑。
“好搞笑,他们自以为小恶鬼不知道,没想到小恶鬼故意引他们,专门去旁人看不到的地方~”
沈棠微微揉着痛下的耳垂,侧过头,幽深眼眸看着阴鬼。
眼底无声表达着,不许再叫她小恶鬼。
秦子晟身着殷红冬季长袍,泛着笑意弯弯的狐狸眼,凝视着小姑娘幽深的瞳仁。
身为阴鬼的秦子晟,微微动唇:“刚刚我什么都没讲。”
说到这里。
阴鬼捂住薄红的唇。
眨巴眸子,看向小姑娘。
小姑娘回首,仍引着那些跟踪之人。
半晌。
四位清瘦有力的男人,凶神恶煞的围堵一位小姑娘。
附近无其他人。
小姑娘白皙幼脸微染笑意,神态充满恶劣。
时辰不久。
四位男人尸身躺在地面。
血迹斑斑,鲜红颜色如同震撼漂亮的红河,逐渐流淌着。
一道属于旁人的殷红颜色,沾染沈棠姑娘的侧脸。
“你还敢说自己不是恶鬼,看看你杀人如麻的模样,凶巴巴的,坏极了。”
阴鬼炸呼呼的。
说着此处。
阴鬼拖着尸体,唇角一扬。
“不过,既然你让我帮搬尸体,那记得付报酬,我要喝三壶酒。”
沈棠微微抬着竹月色的手帕,擦着容颜染上的血痕。
“好。”
沈棠稚嫩的声音响起。
山崖。
阴鬼扔着那些尸身。
尸身滚落崖底,粉身碎骨。
阴鬼容色抹着沈棠化的易.容妆。
身上是某位尸身穿过的长袍。
化丑的眉眼,溢出几分迟疑。
“我扮成他的样子,真的不会被发现吗?”
沈棠仰着脑袋,伸手捏了一把阴鬼的脸。
莹白肌肤的小脸霎时勾笑。
“不会发现。”
*
皇子府,富丽堂皇。
俯身关注着画上的常茗。
阎朝忌手指抚着画中的人,心底弥漫深深缱绻的情意。
“六皇子未死,刺客全被杀,嫁祸大皇子刺杀一事已经成功。
殿下安排去侮辱沈棠的四人,只有一人回来,是否要见他?”
弯腰跪在地面的奴才,语气恭敬。
阎朝忌侧睨奴才一眼。
“见。”
片刻。
冒充旁人的阴鬼,低着脑袋,跟着奴才进入皇子所在的位置。
阎朝忌垂视着低声之鬼。
“他们背叛了殿下,居然没有侮辱沈棠,而是想去找到常夫人和大皇子告密,属下一时失控,杀了他们。”
说完。
阴鬼抬起易.容的脸,仰视着阎朝忌。
阎朝忌瞧着阴鬼虚假的神情,微微眯眸。
由于不信任阴鬼,安排人拖着阴鬼,来其他位置审问。
奈何。
审问未开始。
阴鬼飘着飞走。
那些准备审问的人,见到阴鬼飘动,大惊失色,纷纷恐慌后退。
沈棠等着阴鬼归来,撑着下巴,恹恹欲睡。
阴鬼飞进深处,瞥见无人跟着。
“小恶鬼,我们回家了,别睡。”
闻言。
沈棠眼眸迷离恍惚,怔愣愣的看着,飞进身旁的阴鬼。
“家?”
阴鬼握住沈棠细白净肤的小手,轻叹一声。
“好吧,是回丞相府。”
顷刻。
沈棠清醒。
小姑娘爬到蹲在地面的阴鬼后背上。
阴鬼背紧着小姑娘的身子,飘着深黑无人的小道。
秦子晟一路,嘴巴叭叭不闲。
小姑娘昏昏沉沉的抱紧阴鬼脖颈,语气慢吞吞:“秦子晟。”
阴鬼:“嗯?”
小姑娘捏捏阴鬼后脖颈的肉,嫣红唇角上勾。
阖着眼睛,声音温温:“你真像个啰嗦的老哥哥。”
秦子晟飘着的动作一顿,回首看着小姑娘。
小姑娘拎着画海棠的花灯,闭着眼眸,哪知阴鬼盯着她。
“我不老,才不是老哥哥。”
*
良久。
常丞相的府里。
沈棠趴在床榻,阴鬼抬着被子盖紧沈棠身体,包的像是个陷多的粽子。
阴鬼似醉非醉的尝着美酒,狐狸眼眸笑眯眯,看着小沈棠乱滚踹开被子。
堂屋。
曾被沈棠塞毒的男人,跪着常夫人眼前。
那位抬着戒尺打过沈棠的老妇人,也在现场。
男人是当年二位接生人中,病逝接生人的亲儿子。
“禀夫人,母亲不曾说过夫人当年生下二女,是这个老妇人胡说八道。”
男人眼神心虚,语气弱弱。
蓦地。
老妇人目光狠狠的看向男人。
一把揪住男人的衣领,眼底全是似真情实意的眼技。
“什么叫胡说八道!分明她告诉过你,你当年甚至拿这件事威胁我,说若是不给你银两,你就把当年接生真相告知夫人,害得我给你花了多少银两。
当年你害死你的亲生母亲,如今你又撒谎想害我,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
老妇人如同嘶吼有力的声音,逐渐更咽。
苍老双手撒开男人的衣领。
爬到面色沉沉的常夫人眼前,跪着仰头。
紧紧抓住常夫人华贵料子的衣摆。
常夫人蹙眉,垂眸视着老妇人。
老妇人声音哭腔,流着眼泪。
“他弑母,曾经游手好闲被母亲供养,夫人只要查一查,就知道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如此会撒谎没人性的人,他刚刚说的话怎么能信。”
闻言。
常夫人看向把男人带来的奴才。
乌眸带着冷意,睨视奴才。
“是你把他找到,并且带过来的,昨日他刚来京城,他可有见过什么人,在来京城之前,是否知道,你把他骗到京城是做什么。”
奴才微微掀开衣袍,扑腾跪下。
磕着额头。
“夫人,奴只是骗他来京城,他应该没有猜到入京城具体作甚,昨日他单独出去,说要买小酒喝,奴才没有当回事,也许,是那个时候,这位公子见过什么人。”
常夫人微微抬起疲惫松倦的眼眸,看向明显慌了神一直嘀咕什么的男人。
“若是撒谎被发现,就把你弑杀母亲一事,上报官府,丞相府的人,早就查到你杀母的证据。”
闻言。
男人顿时狂磕头。
语气颤动。
低垂脑袋,不敢看着常夫人。
常夫人提到弑母,眼底杀意。
“草民说,草民这就说实话。
是一位叫黄三的公子,给了草民很多银两,他让草民不许说实话,不可告诉常夫人实话。
母亲身子健朗之时,曾跟草民说过,当年遇到劫匪逃跑,半路接生的孩子,是二个一模一样的小女儿,一个身上有殷红的胎记,一个没有胎记。
她说感觉对不起夫人,却又怕夫人因为丢失孩子而怪罪杀她。”
说到这些。
男人抬起脑袋,仰望坐在凳上,身着华丽袄裙的常夫人。
常夫人眉目染着更深的怒色,死死攥紧桌上摆着的匕首。
“那个叫黄三的人,是不是身高和我差不多,眼神看着瞧不起人,更有女子叫他阿忌二字。”
男人丝毫不犹豫。
“是,夫人如何知道?”
常夫人冷嗤一声,笃定阴沉的目光,侧视跪地,放开她衣摆的老妇人。
“你,明日开始,跟着常茗,伺候她,若非看在你接生有功,又做过二女儿的奶娘,我早就把你杀了。”
闻言。
老妇人连磕响头谢不杀之恩,眼神激动。
明晃晃的浮现着,劫后余生的神色。
半时辰后。
已不再被惩罚,携带穿书剥夺系统的常茗,被常夫人叫来训斥一番。
更是厉声质问,她是否让三皇子,掩盖沈棠是真的丞相府三小姐事实。
常茗脸上带着巴掌印,身形虚弱狼狈。
新晋的贴身婢女‘明麓’,扶着常茗回往闺房。
明麓退离闺房。
常茗动作暴躁的砸碎房间里的贵重物品。
含着怨毒的眼睛,忽然瞥见放置着现代的桌子。
嘴角一勾。
“我急什么呢,就算沈棠变成三小姐,可她一个奴婢,不懂千金小姐的规矩,更没办法融入这个圈子,届时,沈棠即便是原女主,又能怎么样呢。
如今我身上的光环,完全碾压沈棠,沈棠拿什么和我比,拿她奴婢的做派,来和我这个大小姐比吗,真是好笑。”
很快想通的嫡长女,叫来门外的奴婢,悄悄‘请’来那个接生人的儿子,以及老妇人。
良久。
麻袋里的老妇人和男人,扔到常千金的卧房。
常茗一刀刀解决着老妇人和男人。
二人被下了迷药,无法说出任何话。
常茗绽放着恶念深重的笑容,俯视着早就该死的人。
若非这二人,她又怎么会多了一个妹妹。
沈棠和常糖一样讨厌,常糖死了,沈棠迟早也会死。
妹妹和女主什么的,最讨厌了。
浓郁腥腥味道,染着常茗的手。
男人与老妇人逝者身体,被下人偷偷扔到某位置。
常茗确定二人尸身处理好,问起沈棠的预知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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