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中朱楠并没有呆多久，就和耽罗岛的一众官员喝了一杯酒吃了两口菜就找借口离开了。
他知道自己在这些人估计喝酒都是苦的，而且有些事他不方便说也不好在场。事情都交代了下去，时间和机会都留给文龙西去完成是最好。
回到后院，这里装饰得与大明也没有多少区别。而且侍女也都跟来了，早已准备好了他喜爱的饭食，床榻也都早已收拾妥当，所以吃了一点东西就躺下了。
坐船几天也累，躺在床上还有一些不太适应。闭上眼似乎整个人都在起伏着，还好几个侍女的按摩手法不错，不知不觉睡着了。
应天城，皇宫文楼中。
朱棣看着纪纲送来情报也有些傻眼，这小子不好好待在江南赚钱跑海外去干啥？
“梁王去了朝鲜？”朱棣还是有些不信，毕竟这一路过去可不近，这才不到十日吧？
“是，消息是三日前从山东卫那边传来的，说是近海巡逻的水师遇到了梁王的舰队，梁王卫队统领文龙西说，说梁王乃奉旨勘察大明海域，顺带准备开拓大明与朝鲜的商贸海路。”
纪纲见朱棣的脸色不太好急忙详细的将情况再次说了一遍，朱棣听完沉默了。
如果是为了海贸的话，似乎这话没有毛病可是为什么总感觉什么地方不对呢？那小子真是为了赚钱？而黑水洋上的三岛倭寇可一点也不比黄水洋上的弱，而且早就耳闻李氏朝鲜那边的水师与三岛海盗有勾结，这要是行海贸真不会亏？
大明将后世的黄海，分别称之为黄水洋、青水洋和黑水洋。长江口以北至淮河口海面，含沙较多，水呈黄色，故称为‘黄水洋’。
黄水洋北海水较浅，水呈绿色，称为‘青水洋’；黄水洋往东海水较深，水呈蓝色，则称为‘黑水洋’。
“江南那边的人都拿回京了，可有审问清楚了？”朱棣没再问有关朱楠的事，他知道那家伙手中的舰队可不简单也懒得管了，总之到时候没钱给自己分红就找他就好了。
“臣有罪，基本已经查清了不过那人的下落还是没有明确。”纪纲瞬间就明白朱棣问这话在乎的关键点，毕竟卷宗早在前两日就送进宫了，当时朱棣暗中传口谕让他彻查建文的下落，很显然他对于消失的建文非常的在乎。
可惜，无论纪纲对那两个老东西如何用刑他们都咬死表示不清楚建文的具体下落。而这两人目前又不能死，所以他锦衣卫可谓是一筹莫展，通过之前的一些线索追查到了潮州地区后也是很快线索就断了。
没办法，那边不仅山多林密。那些潮州人对于外人警惕性非常高，及时出钱收买都有些难。所以锦衣卫的追查很快陷入了僵局，对此纪纲有苦也难说只能乖乖请罪。
“只能查到潮州吗？”朱棣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怒火死死盯着纪纲问道。
那如同利剑一般的寒芒让纪纲额头都冒汗了，可不敢去擦只能将头埋得更低的恭声道：“是，入了潮州后就基本断了。那边的土人非常的敌视外人，收买都非常困难。”
这事朱棣要求的就是秘查，所以他们也不敢借助官府的力量不然还可以轻松一些。单锦衣卫在潮州可没什么影响力，他们甚至连大概的范围都不能圈定下来。
“没有的废物！”朱棣忍不住骂了一句，对于建文他非常的不爽。因为他靖难成功时那家伙已经跑没影了，可民间不少污蔑之言说他不仅篡位还弑君，悄悄杀了自己的亲侄儿。
说他篡位可以忍，但是明明建文那个混账还在外面逍遥惹事。为什么要将这么一个罪名强加给他？
这是朱棣不能接受的，而且建文那是自己找死非要听信那些酸儒的妖言惑众。竟然敢对自己的叔叔辈动手，自己还不能反抗了？
“陛下恕罪，其实，其实......”
“够了，锦衣卫那么多人都没办法他梁王还成了神仙不成？”朱棣看着纪纲欲言又止的样子立马明白他的意思，可是自己已经背负骂名就算了还要拉一个真心对自己的弟弟下水？
那外面的人将如何看待朱家？两个叔叔欺负侄子这像话吗？
虽然平日里一说到朱楠他是总习惯骂两句，但是朱棣又不是傻子或者真那么无情。谁对他好还能不知道？
“行了，这事你们锦衣卫加紧这次可不能让建文溜了，否则往后想要找到他将更难。”朱棣一言而决，不给纪纲辩解的机会直接骂道：“入你娘，一天天净想着贪污朕的银子让你办点事那么难？”
“微臣知罪，另有暗探发现最近一年来山东那边白莲教有死灰复燃的迹象，说不少豪绅大族都突然捐献大量银钱。”
“查，给朕查清楚。太祖在位时就下过禁令，白莲教乃邪教也！”朱棣气呼呼的大手一挥骂道：“入你娘为什么最近都是一些坏消息？你锦衣卫不是有缉拿抓捕的权利吗？有证据就直接按照邪教乱匪处理，还需要朕教你做事？！”
纪纲那个委屈啊，不汇报直接处理你的说咱独断专行，不给你皇帝陛下面子。不处理你又说咱不作为，那你想怎么样吗？
可惜这些抱怨他只敢想想，如果说出来他估计自己走不出这文楼两步。
太难了，好希望梁王早点回来呀。
“滚，朕给你半月时间这两件事如果处理不好，朕新老账一起和你算！”
“臣遵旨。”纪纲咬牙接下旨意，随后躬身退出大殿后严重闪烁着疯狂的杀意。为了保住咱的脑袋，那就只能委屈你们了！
“呼，朕的大明到底怎么了？”朱棣这一刻竟然对自己靖难产生了一丝怀疑，本以为自己治理大明应该比建文强不少。
可是最近短短几个月发生的事情似乎将他之前自认为还不错的政绩瞬间颠覆，过去被那些文臣吹捧的政令下的大明竟然暗藏了如此之多的肮脏事。
“陛下，其实纪指挥使刚才想的也有一定道理。”候显见朱棣有些失落的表情还是忍不住插了一句，不过出口瞬间就后悔了但朱棣目光已经看来只能硬着头皮继续道：“梁王真的很聪明，而且他只喜欢经商问问他的意见或许会有不一样的收获。”
“嗯，你个没卵货还是一样的机智。”朱棣沉思一会儿后点了点头算是认可了候显的话，可是心中那道坎还是有些过不去，随后一想当年朱楠似乎差点死在那个不孝子手中，做点事也没什么不能接受吧？
“他都躲着了，朕还去给他找事是不是有些不地道了？”朱棣虽然心中已有想法，可嘴上还得傲娇一下，毕竟这事说出去不好听得有人背锅。
候显嘴角抽抽了几下，就知道这事自己得顶包了。
“陛下，什么事都没有江山社稷重要呐。”候显苦着脸一副苦大仇深的道：“如果，白莲教卷土重来或者那位与白莲教勾结起来，苦的还是大明百姓和祖宗的基业啊。”
“有道理！”朱棣一听这话瞬间就来精神了，看向候显的目光都变了。
入他娘的候显还真是朕心里的蛔虫啊，这话说得就是漂亮。朕找朱楠那小子就是为了祖宗基业可不是因为自己没办法了，所以这事他小子不答应也得答应。
哈哈哈，狗东西可以啊！
朱棣瞬间嘴角带着伸出大手在候显的肩膀上狠狠拍了几下表示亲近和欢喜后才低沉的道：“那就安排一个可靠的人去传朕密旨：潮州那人危及祖宗基业必须清查，梁王有大智慧得为祖宗基业贡献一丝力量。另外，山东离他近也顺带处理白莲教了。”
“喏！”
候显脸上带着喜色的出去，到了门外瞬间变脸。左右看了看确定没人偷听后松了一口气，随后招来一个亲信太监交代了朱棣的密旨后才幽幽道：“记住，如果梁王问起此计何处就说是锦衣卫那边提的。”
“小的遵命，只是老祖宗锦衣卫那边......”
“哼，我缉事厂办事还需给他纪纲面子吗？”
“小的该死，这就去办。”候显冰冷的眼神吓得小太监身子抖动着跪下磕头后快步而去，候显则有些无奈了。
这家伙知道的有些多了啊，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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