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楚蛮奴从裴云手里拿到新斧头后,她的心没有一刻能够平静的。
她之前手里的宣花大斧,就是少见的好兵器了,可和新斧头一比,根本就不是同一个层次的。
当握着斧头的那一刻,楚蛮奴就感受到了掌握感。
这掌握感,是来自斧头的尺寸,是来自斧头的重量。
十分明显,这就是给自己量身定做的,这才让自己能感受到,自己能够绝对的掌握斧。
不管是尺寸,还是重量,都是贴合自己的。
从这里也可以看出打造者的用心,也只有用心了,才会为了自己,把尺寸和重量打造到恰到好处。
这就不说有了新斧头,能让自己在实战上获得质的提升。
就冲这份用心,自己就满足了,要知道这可是他为自己打造的。
当他出来的时候,他身上的疲惫是掩盖不了的。
看到他模样,自己忍不住觉得愧疚。
他这些天是在忙着给自己打造兵器,自己却去计较他没来见自己,这实在是太不懂事了。
“谢谢你。”楚蛮奴道,她想说的话绝不只是谢谢你,但思来想去,还是只说了谢谢你。
别人花费了这么大的功夫给自己打造了兵器,一句谢谢你是基本的礼貌。
可裴云却并为此不感冒,说道:“你真的要谢谢我?那好吧,那我就把事情说清楚点,你又是送粮食,又是杀绿林盟,我给你治病,又帮你打造兵器,这也就算两清了。”
楚蛮奴愣了一下,还没到裴云会把事情算的这么清楚。
什么人才会锱铢必较,越是没有关系的人,越是会锱铢必较。
楚蛮奴是个聪明人,她一下子就反应过来,裴云说的话,最重点的是第一句话。
一句:你真的要谢谢我?
这才有了后面的话。
试探性的,楚蛮奴说道:“那要是我不谢你呢。”
裴云:“不谢我?那就拿去用就是,说那么多干嘛。”
这话是随口而出,可也就是这样,才更能表达这是真心实意要说的话。
什么人之间才不用去说谢谢,只有自己人之间才不用去说谢谢。
楚蛮奴要是还不懂裴云要表达什么,就枉费自己的聪明了。
嘴角忍不住露出了笑意,就没有什么比这更能让自己开心的了。
裴云则没有让她开心太久,说道:“好了,对内,想怎么说都无所谓,可对外,就是我刚才说的,这是两清,明白我的意思吗,”
什么叫做对内,又什么叫做对外,楚蛮奴一思考就明白了。
对内,怎么都无所谓,这个也就没什么好说的,都是自己人,说成圆的,说成方的,都不需要计较。
可对外,就是两清。
也只有这样一来,才能划清界限,让外人知道,你是你,我是我。
“我明白的,你是民,我是匪,不能让人误会了。”楚蛮奴道。
裴云看了看楚蛮奴,又看了又看,说道:“你明白什么了?你以为我怕你连累我?若你是十恶不赦的人,你也不会在这,可你打劫的都是为富不仁的人,这是好事,只要你做的是好事,就没有什么好怕的。”
“对外是两清,不是怕,是这样一来,你若需要我帮忙,我能更好的帮忙,比如你想怂恿龚自宏,我要是保持中立立场,就能更好的起到作用,这样的事情难道还需要我提醒你。”
“还有,也只有这样,别人才不会盯着我,我才能发展。”
“也许,你认为你够了解我了,事实上,你根本不了解我,我能做的事情比你想象的多得多,我虽不知道你具体要做什么,不过我想,我还是能帮上忙的。”
裴云说的这些话,可以算是开诚布公了。
告诉楚蛮奴,自己会站在她这一边帮她的忙,这样的一个承诺,对于裴云自己来说,比什么分量都要重。
会这样的说话,也正是裴云的为人。
既然决定要管楚蛮奴了,那就没有什么好故作矜持的。
用不着去说什么没有营养的话题,就直接进入主题就对了。
从裴云的这些话里,楚蛮奴没有听到关心这两个字眼,可这些话,句句表示着关心。
她今天来,是想要知道裴云为什么这些天不来见自己。
可如今就裴云说的话,就让她破防了。
就算天天来见自己又如何。
男女的事情从来不是什么朝朝暮暮卿卿我我,而是你心里是有我的,这就足够了。
听到他说这些话,就足已知道他的心里是有自己的,这比任何事情都要感动自己。
他没情趣吗?
也许是的。
因为他不会什么虚假的东西,他只会从实际出发。
楚蛮奴是久久的不语,可她的表情没有一刻能平静。
裴云却没心没肺的说道:“你现在这个样子没关系,在外人面前可不能这个样子,好了,正式介绍一下,我叫裴云,请多多指教。”
说着,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
楚蛮奴逐渐收起了情绪,也试着进入状态,说道:“你好,我叫楚蛮奴,也请多多指教。”
这是在演练在外人面前的模样。
裴云:“那好,现在应该来谈一下正事了,有关于你的目的,就比如你对龚自宏有什么目的。”
自己是说了,会帮忙,而想要帮忙,就需要知道她的目的是什么。
“我的目的……”楚蛮奴目光变的遥远,“也许,我想回北方看看。”
北方?那是要多北,真正的北方,是战乱不休的地方。
以北雁关为界,大秦常年与异邦交战。
裴云对当下的大秦其实不甚了解,平日里接触的都是南山村的村民。
他们虽生在大秦活在大秦,但他们去过最远的地方也就只是闵县。
对于大秦,他们是缺乏了解的。
他们自己都不了解大秦,裴云能从他们口里了解的大秦更是少之又少了。
不过这北雁关还是知道的,也就是有北雁关的存在,大秦才能抵挡异邦的南下。
楚蛮奴说到北方后,就没有继续说下去。
在她心里,北方太遥远了,自己真正要关心的是当下,当下都做不好,就更不需要去提及遥远的北方了。
楚蛮奴:“说说我对龚自宏的目的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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