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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4章 狼头……(三更)

    她的眉头蹙了下,这得流多少血,才能这样?

    “身子往上抬一点,让我看看伤口。”她轻声道。

    “嗯。”

    骆风棠照着她的吩咐做。

    伤口,在他后腰偏下一点的地方。

    还好不是屁股,他心想。

    脑子里才刚转过这个弯儿,屁股后面突然一凉。

    原来,是杨若晴把他的半边裤子直接扯开了。

    “脱下来太麻烦,撕开一个豁口好上药。”她给出了这个回答。

    “嗯。”

    骆风棠应了一声,转过头去接着趴在枕头上。

    他是个男子汉,又是在军营中摸爬打滚久了的,很多方面都不拘小节。

    何况这屋子里,除了晴儿,其他清一色的爷们。

    他也没啥好害羞的。

    索性趴在那里休息,感受着这丫头温暖的小手,在他身后忙忙碌碌。

    杨若晴先是检查了他的伤口。

    伤口不长,却有些深。

    流了好多血,显然是被他自己简单处理过的。

    可处理得不够彻底,又或是后面使力的时候牵动了,还在往外渗血。

    “这是被刀子划的,你跟人打架了?”她问。

    骆风棠摇头:“没有打架,是被柴刀误伤的。”

    “啊?”

    她诧了下。

    他的身手,她清楚。

    被柴刀误伤?

    这该是多么低级的错误?

    “都怪我,是我不好,我要是不把那柴刀绑在推车上,棠伢子也就不会弄成这样……”

    一直缩着脖子站在床脚的那个面生老汉出声了。

    杨若晴瞟了眼那老汉,眼底掠过一丝不悦,却什么都没问。

    当务之急,是先给棠伢子处理伤口。

    她用随身携带的干净软布,先给他把伤口附近的血渍擦拭了一番。

    老孙头和大舅回来了,带来了她需要的热水和医药箱。

    杨若晴又重新为骆风棠清洗伤口,先用水,再用酒,彻底消毒。

    酒沾上这伤口,却发出滋滋的细微声响。

    听得边上的人嘴角直抽抽,可是,骆风棠却趴在那里,半声不吭。

    “棠伢子,疼就叫出来,憋得难受。”

    老孙头一脸心疼的道。

    老汉是打心眼里欣赏这个外孙女婿。

    骆风棠对孙老头咧嘴一笑:“嘎公莫为我担心,这点小疼不算啥。”

    然后,他又看了眼沉着脸的杨若晴:“晴儿,该咋整就咋整,不用顾着我。”

    杨若晴无奈的看了他一眼:“都负伤在身了,先顾着你自个吧,躺好咯,我给你上药。”

    她拿出医药箱里的止血药粉来,往伤口上洒。

    可是,看着血液流势缓慢的伤口,可这药粉撒上去,效果却不见明显。

    杨若晴皱眉,加大了药粉的份量。

    可是,刚撒上去,看似血止住了啊。

    可是,还没过一下下,又有血液流动出来。

    又再次被缓缓溢出来的血给冲刷掉了。

    “药力不够。”

    她心道。

    这金创药,是眠牛山里野生的,止血效果很好。

    以前每回用,都是百试百灵。怎么这回失效了呢?

    “我来看看!”

    阎槐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人也来到了床边。

    杨若晴往边上让开一步,阎槐安俯下身来,在骆风棠的伤口部位轻轻按了两下。

    视线瞥到骆风棠屁股侧面的那个狼头胎记,阎槐安暗诧了一下。

    他眯了眯眼,视线重新落在那个胎记上。

    狼头,那是……?

    边上,杨若晴吧阎槐安的这个小异常看在眼底。

    心底掠过一丝猜疑。

    但她还是面不改色的道:“阎老伯,你看这……”

    阎槐安回过神来,他从从身上拿出一只小小的木盒子,打开来。

    一股清冷的香味飘了出来。

    “用这个药试试看。”他道。

    “这是内服还是外敷?”杨若晴问。

    阎槐安道:“一半一半。”

    杨若晴点头。

    于是把那一颗药丸掰成两瓣儿,一瓣儿喂骆风棠吃下去,另一瓣儿揉成碎末,小心翼翼的洒在伤口上。

    果真,等待了片刻。

    效果出来了,那血果真不再往外渗。

    “阎老伯,多谢你,送来了灵丹妙药。”杨若晴道。

    骆风棠也是母带感激的看着阎槐安。

    挣扎着想要起身给阎槐安双手抱个拳,被阎槐安制止。

    “小伙子,你受了伤,莫乱动。”他道。

    骆风棠点点头,又重新趴了回去。

    这边,杨若晴对杨华忠道:“爹,你去找条你的裤子来,等会给棠伢子换上。”

    “嗯,好,我这就去。”

    杨华忠快步出了屋子。

    这边,杨若晴拿起被子重新给骆风棠盖上。

    不知道是那药的效果呢,还是骆风棠本身太累了。

    敷上药后没一会儿,他就睡着了。

    屋里的人都退出了屋子。

    杨华忠招呼着阎槐安去了堂屋喝茶去了。

    屋门口,先前那个一直就站在床脚那没走的老汉,这时来到杨若晴跟前。

    老汉满脸的愧疚,他对杨若晴道:“大外孙女,都怪我,是我不好,才让大外孙女婿伤城这样……”

    杨若晴正收拾着手里的医药箱,听这话,目光重新落到面前的老汉身上。

    他穿着山里人惯常穿的衣服,一身的补丁。

    个头,五官,跟老孙头站在一起,竟然有六成相似。

    只不过,身板看起来没有老孙头硬朗。

    又想到他刚才喊自己外孙女,全程又都是老孙头陪同,杨若晴突然想到什么。

    “你是……”

    老孙头赶紧道:“没错,这是你大嘎公呢。”

    杨若晴恍然。

    孙家沟那边的事,以前听娘说过一点。

    嘎公有个堂哥,堂哥年轻的时候,脾气就不好。

    是全村出了名的臭。还老喜欢打自己的娘。

    到了说亲的年纪,也没有女人愿意嫁给他。

    后来好不容易从人伢子手里买了个有病的女人,生了个闺女。

    那女人生完孩子就死了。

    闺女基本上是她嘎公和嘎婆他们拉扯大的,跟大孙氏和孙氏几个姐妹情深。

    “原来是大嘎公?晴儿给大嘎公问好。”

    杨若晴勾唇一笑,对面前的老汉行了一个礼。

    大嘎公往后退了一步,有些受宠若惊。

    “大外孙女,快莫这样了,是大嘎公羞愧,头一回出山来探亲,就害大外孙女婿受伤……”老汉道。

    杨若晴站直了身子,望向面前的老汉。

    “大嘎公,到底咋回事?你跟我说说。”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