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部真愚国在战争谋略这一块往往是和其他所有国大不一样的,正常来说不论是发起战争的还是被迫应战的,大家虽立场和目的皆不同,可若是真到了现场上,又都会默契地遵守着战场上的规则。赢也好,输也罢,既然来到了现场上,便就有着一***队该有的风范和气度。
然而真愚国却“独树一帜”,凡事他们总爱偷偷摸摸地来,惹起一些波澜,就在人以为他们可能要大干一场的时候,他们又如同鬼魅一般忽然没影了。战争上他们亦是如此,绪澧国向来只重点防守边关,从未对任何国家主动发起攻击,真愚国就吃准了这一点,才会肆无忌惮地在边缘地区进行骚扰,好不容易惹火了项居安的军队,他们却又逃之夭夭了。
每每提及此事,江缨年就忍不住要破口大骂。在他看来,真愚国这种乐此不疲的骚扰行为根本就是疯子一般,发起疯来咬上别人两口,不疯了又没事退下了。
不知是巧合,还是真愚***队摸到了些消息,就在项居安刚刚离开东部大营的第二天,东部真愚国的队伍就又冒出来做乱了。
这一次他们和以往的每一次一样,又是来势汹汹地发起挑衅,为了确保绪澧军队的人一定会被激怒,这些真愚国的队伍甚至还专门派了人在绪澧大营门口叫骂。.br>
他们不愧是训练有素,骂人的话都是特意学习了绪澧本土骂人的土话。
不出意外,江缨年压在胸腔里的火,果然在他们的叫骂声中“噌”得就被点燃了。
两军交战,被骂是最正常不过的事情。这几乎已经是一种被人们默认了的战术,譬如攻城的时候,若是城内的人迟迟不出来,此时就是叫骂的最好时机了。
那怎么啃都啃不下的硬骨头,只要骂得难听点儿,被骂的人保准挨不了几句,就要出来应战。
江缨年虽然脾气不好,可他不是无脑地发火。他心里有火不假,可还能保持理智。起先通传的士兵进来汇报的时候,吱吱呜呜地对江缨年道:“江大人,外面那群真愚国的人在骂您!”
江缨年听到禀报之后甚至还轻笑了下,道:“他们要骂便骂吧,绪澧话他们都不会说几句,还能骂些什么?骂我“缩头乌龟”?还是骂我“胆小鼠辈”?”
通传的士兵一脸为难,欲言又止望着江缨年。
江缨年翻着手里的兵书,悠哉道:“让他们再多骂一会儿吧,不着急,他们骂累了会消停的。”
“他们的人已经到我们大营门口叫喊了。”士兵道:“大人,我们真的不作出反应吗?”
关吉羽从外面急匆匆走进来,对江缨年道:“这次他们好像是认真了,我远远看过去,几个队伍前面的人,看起来并非一般身份的人,我猜会不会是,前面几次是他们故意作出一些假象迷惑我们,这一次再来真的,杀我们一个措手不及?”
“确定么?”江缨年合上手中的书,道:“我出去看看。”
江缨年走到观望台,大营外面果然是叫骂声一片。仔细听听,面前这些真愚国的人,果然一个个操着满口的绪澧话,正在骂着他们。
江缨年听了没一会儿,脸色就很不好看了。
真愚国的人不是傻子,他们叫骂了一阵子之后,发现绪澧的人根本不吃这一套,于是他们很快改变了策略。
此时江缨年看到的,是外面人头攒动的真愚国士兵,他们一个个动作诡异,像是中了邪一样,摇头晃脑嘴里念念有词,脚下走的是螃蟹步,左右来回摆着。
虽然真愚国的作风一直都是奇奇怪怪让人看不懂的,可这一次,他们又打破了江缨年对他们从前“阴不阴阳不阳”的认知。
江缨年远远听到,他们嘴里念的正是一些阴邪之语,新奇的话不算多,可字字都是诅咒之意。\./手\./机\./版\./首\./发\./更\./新~~
他们很聪明,不去诅咒面前的人,而是指向面前绪澧军队。(下一页更精彩!)
的每一个人的家人。
“滋咒与真愚国作对之人,家家户户不得安宁。”
“滋咒与真愚国作对之人,双亲早逝,不得善终。”
真愚国的人说绪澧本土的话,都是带着一些口音的,有一些字他们总是会念走音。 无\./错\./更\./新`.`.`.
江缨年听了一会儿便明白,他们说的“滋咒”,就是诅咒。
这等阴毒的话术,很快就击溃了原本坚定不移的绪澧兵。项居安军中必是有人双亲带病或是有些不适,大家都是为人子而不能尽孝双亲膝前,任谁听了这些话都不得好受。
诅咒的话还在继续。
江缨年眼见身边一个个士兵,或是眼含泪水,或是暴怒不已,纷纷扬言要杀了真愚国这帮畜生!
有时候人可以很坚强,坚强到能够承受这世间的一切磨砺与打击,可是有的时候人又很脆弱,脆弱到只要关于自己的亲人,就一句重话都承受不了。
“滋咒与真愚国作对之人,凡有姊妹者,姊妹皆为人奴隶为我践踏凌辱,凡有兄弟者,兄弟皆沦为活靶,受万箭穿心之苦……”
兄弟皆均为活靶,受万箭穿心之苦……
高台之下那些攒动的人头发出“嗡嗡嗡”的聒噪声,江缨年忽然一阵头晕目眩,大脑短暂一片空白之后,那几个字再一次又从他的脑海中掠过。
受万箭穿心之苦。
这一次,他感觉耳朵里什么都听不到了,面前密密麻麻的真愚国士兵,嘴巴一张一合,他们说的什么,江缨年一个字都听不到了。
在这兵临城下的时刻,原本正该是他意气风发排兵布阵的时刻,他却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心痛。
那颗正在他胸膛里跳动着的心脏,此刻正备受煎熬与折磨。
江缨年张了张嘴,随便抓起身旁一个士兵,他的耳朵还未恢复正常,嘴里“啊啊啊”了几声,什么也说不出来。士兵担心地唤他:“江大人?您没事吧?”
围在江缨年身边士兵见情况不妙,便很快有人叫来了关吉羽。
关吉羽急匆匆走在前面,离江缨年还有十几步路的时候就问道:“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了?!”
江缨年看到关吉羽走过来,他的眼珠子转了一下,眼眶里的眼泪再也止不出淌落。
“怎么了?”关吉羽再次问道。
江缨年指了指高台之下的真愚国队伍,艰难地开口,道:“怎么会这样……”
关吉羽拍了拍他的后背,安抚道:“不着急,慢慢说!”
他闭着眼睛,眼泪长长地流下来,他更咽道:“骂我,恨我,杀我都行,你听听他们说的。”
“谁的亲人不是亲人?他们这般诅咒,我大哥……大哥……”江缨年再也无法拼凑一句完整的话,他被气得手指剧烈地颤抖,双眼猩红得可怕。
关吉羽也听到了外面真愚国士兵的诅咒之言,她镇定自若地望着江缨年,试图从自己坚定的双眸中向他投去一股力量,一股能够稳住他心神的力量。
“缨年,你看着我。”关吉羽紧紧抓着他的手臂,道:“你听我说,不要去管他们在说什么,他们说的话你就当是一群疯狗在乱叫就好了。你记住,我们才是正常人,正常人不会说出这么阴毒的话,更不会随随便便乱下诅咒!”
“缨年,别中了他们的女干计!”
一语惊醒梦中人,此刻江缨年满头大汗,关吉羽这么一说,他才从那股剧烈的悲恸之中抽离出来。
他狠狠看了那群叫嚷的真愚国士兵一眼,坚定命道:“先锋队弓箭队,出门迎战!”
关吉羽与他一同,默契地抄起各自的兵器,红缨枪红影飘动,月寒弓凛冽逼人,二人无需多言,便稳稳调遣着人预备出门应敌。
外面的“嗡嗡嗡”的声音戛然而止,领头的几个真愚国将领互相对视了一眼,手中的长镰高高举。(下一页更精彩!)
起,身后的队伍自动分离出来一部分向后撤去。
关吉羽和江缨年不免双双对视一眼,关吉羽道:“他们这是什么意思,都打到门前了,好不容易把我们逼出来,他们又撤回一支队伍是什么意思?”
“哼,无聊的把戏。”江缨年道:“换汤不换药而已,他们显然不愿意将这里作为战场,这是在引我们去他们的地盘。”
关吉羽皱了皱眉,道:“真把我们当成傻子了么?”
“他们这群畜生,无辜人的性命都可以用作他们施咒的宿体,他们还会以平等的眼光来审视我们么?”江缨年冷笑道:“恐怕我们在他们眼里,根本连人都算不上吧?”
绪澧的队伍从大门刚出来,外面等待已久的真愚***队便像猛兽一般袭来。江缨年已经事先在城楼上布置好了弓箭兵,此刻羽箭如细雨一般落下,真愚国士兵接二连三地到底,他们本就不愿意将这里作为主战场,此刻见到绪澧的弓箭队如此厉害,便纷纷要往回撤。
关吉羽在阵前奋力厮杀,江缨年则手持月寒弓与她配合,所到之处尽是真愚国士兵的尸体。
“他们要撤退了,别恋战!”江缨年看清了形势,连忙提醒关吉羽。
关吉羽的红缨枪在后背上旋转一圈,击杀完身边最后一个敌人后,红缨枪稳稳落在她的掌心。
“我知道。 首\./发\./更\./新`..手.机.版 ”她应道:“他们费了那么大的力气,不就是想激怒我们,好让我们被他们牵着鼻子走。我们不跟上,看他们要怎么办!”
真愚***队眼看他们并没有追上来,频频流连迂回,终于有人盯准了时机,混乱中趁着江缨年不备,冲着他掷去了一条铁链。
那条铁链子的尽头绑着一支铁钩子,那钩子扔得十分精准,刚好勾在江缨年的脚腕上,他整个人猛地被一彻,狠狠向地面栽去。
抓住江缨年的人丝毫不给他逃脱的机会,他们欢呼着将他来回拖行,人群中发出嬉笑的声音。
“缨年!”关吉羽惊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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