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青姐姐!”
苏青刚起床绑好头发,就听见外面扎那在叫喊。
“怎么了?”苏青掀起帘子走出去,迎面就撞到了扑过来的扎那。
“苏青姐姐!捷报!捷报!”
苏青赶紧接过扎那手中的信件,是捷报!
时隔半月终于传来消息,苏青提着的心总算是安稳些。
“还有这个!”扎那又从怀里拿出一个信件,举到头顶开始转圈,“是王上特地嘱咐要拿给苏青姐姐的!”
苏青一听眼睛都亮了,赶紧扑到扎那身上,去抢信封,“扎那!好扎那,快给我”
“哈哈哈哈好了好了,不闹你了”扎那将信放在苏青手上,“我走喽,今日不必找我,我去神山采雪莲不会回来!”
苏青笑着点了点头,转身就进了帐子,呼吸几下,打开了信封。
“问青安
漠山有一杏林,春暖花开之际芬芳四溢,恍若飘纱仙境。
只恨战事催急,等不到漠山春来,
故折一杏枝,带回南挞,抚你万千。
此役结束,共待春来
格里”
苏青愣是反反复复看了好几遍,嘴角带笑,眼中却是泪,吸了吸鼻涕,打开刚才的信封,果然看到安安静静躺在里面的杏枝。
拿在手里轻轻抚摸,仿若看到折枝的格里,满含爱意,顾生欢喜。
......
“已过十日,南岭关还未攻下”重羽坐在格里对面,忧心道。
“从北原到南岭合该四五日,再留三五日攻关,重羽急了些”格里慢悠悠的喝着茶。
吉达走到格里旁边,为他续茶,“王上好生悠闲”
格里闻言咯咯的笑了一会,食指曲起轻敲了他的头,“好生放肆”
“诶呦!”吉达摸着自己的头,偷瞄了一眼重羽,就又退到一边去了。
重羽嘴角轻扬,面色有所和缓道“待南岭关援兵一到,我们就立即绕路攻克海城关”
格里嗯了一声,示意他接着说。
“海城关中有一人,王上应该感兴趣”
格里饶有兴致的看着重羽,没搭话。
“前京城兵部侍郎,李石”
格里听后眉毛一挑,“我没兴趣,姑母应该有兴趣”顿了顿又道“现海城什么职位?”
“刺史”重羽喝了口茶,缓缓道。
格里笑着点点头,“也算探亲了”
同一时刻神山北处。
“快点!”
林陌一行人被吉达严刑拷问后被关在神山北,搬运落石,衣服一直没换过,还是之前破破烂烂的那一身,身上的伤口草草的处理,神山太冷,伤口被冻化了脓。哆哆嗦嗦的一直干着活,停下就会被鞭打,要么就罚不给饭吃,狼狈至极。
“可以了,可以吃饭了”
“别墨迹!”一个士兵一脚踹在了铁蛋身上,直接摊在地上,眼睛愣愣的直视着前方。
士兵又踹了几脚,“起来!”还是没反应,上前扒拉开发现已经没了呼吸。
“抬走!”士兵司空见惯叫人抬走这具尸体。
一旁默默看着一切的林陌,双眼无神,全身发抖,嘴里念叨着,“...我不要死...我不要死...”一边说一边摇头,像是进入癫狂之症。
看她没有要吃饭的意思,就直接越过她,分发给其他人饭食。士兵背对着她吃饭,没注意到念着念着就突然跑向山洞的林陌。
“...我不要死...我不要死...”边跑边念叨,越跑越快,进入山洞越来越黑,左拐右拐,仿若命不该绝,竟阴差阳错从山洞另一个出口跑了出来,脚下不稳,从矮山包滚了下来,哆哆嗦嗦躺在雪里。
被一个出来采雪莲的姑娘背走了。
在街上买渣酥糕的苏青,看到了一队士兵正在突击检查,有些不明所以。看到他们手里拿的画像,心下了然,原来是林陌,逃走了。
这几日双乎都为阿日斯针灸,阿日斯受凉右腿就会胀痛,是以前行军留下的毛病。
“今日如何”格里也跟着过来了。
“小毛病,你还担心上了”阿日斯一脸无所谓的摆摆手,“桌上的奶豆腐给我拿来”
吉达皱起眉头快于格里拿起奶豆腐,给阿日斯送去,“不许使唤我们王上!”
“呦,你这小贼”阿日斯笑呵呵的接过奶豆腐“倒是护主”
吉达没理转身又站回格里身边,格里看着噘嘴的吉达笑了笑没说话。
“少吃两口,你这憨夫”双乎手上用了力。
“斯,你这庸医,扎死我算了”阿日斯扭曲了身体,也还是将手里的奶豆腐吞了下去。
双乎瞪了他一眼,收起药箱,“我当日嘱咐过你,腿上伤没好,莫要下水,你可倒好,竟给我找不痛快。”
阿日斯撇了撇嘴,“我那时还小,我怎么知道后遗症会这么惹人烦”
双乎抱臂站在一旁,训道:“呆货”
吉达在一旁看着热闹,差点没忍住笑出来。
格里也笑了一会,缓缓道“好了,你俩从小吵到大”
双乎也笑了两声,走到格里旁边坐下。
“我来有事交代”
阿日斯和双乎随既收敛笑意,坐正身体。
格里看他们两个的动作有些好笑,“不是什么大事,不用这么紧张”
阿日斯朝格里笑了笑,放松了身体。
“我们要攻打的下一关,是海城关,这关的刺史跟咱们有点渊源”
阿日斯疑惑道,“曾经的手下败将?”
双乎瞪了他一眼,“用耳朵听,刺史!文官!与你一个莽夫打什么架”
格里笑了笑继续说道:“此人名叫李石,前京城礼部侍郎,是我们姑母的旧情人。我在想是不是可以利用一下,减轻些攻城的难度。看看你们两个有没有什么想法。”
双乎皱起眉头陷入思考,“姑母?”
下一瞬,阿日斯和双乎同时惊道:“妖妃!”
格里满意的点了点头,“正是”
“她不是?”
“没死,我也是加冠后才知道的,现在被关在王宫中的碧园”格里手撑着脸有些困倦。
双乎摇了摇头说道:“完全想象不出来,那人居然还能有旧情人”
阿日斯也喃喃道:“我以为她只会打人和吼人”
“她曾经也是公主,总有用情至真的时候”
双乎叹了口气说道:“怕是真心错付,使得她后来疯癫模样。”
众人沉默片刻,格里忽然道,“这牌这么大,现在打出去未免可惜,我倒是想到一个好办法。”
睡了三天的林陌醒了。
药香袭人,暖意四起,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看着四周的陈设,应该还在南挞没错,四处规整摆放的药草,咕噜咕噜冒泡的黑药汤,还有...门口进来一个姑娘,看到她醒了,高兴的走过来。
“揭立乎?”
林陌听不懂,眯起眼睛面露苦色,那女孩又叽里咕噜的说了什么,进不去脑子,林陌有些烦躁,索性比了比耳朵,又摆了摆手,示意自己耳朵听不见。
那姑娘果然闭嘴了,拿起地上开的冒泡的中药,递给林陌,林陌接过汤药,没犹豫喝了下去,有些烫,也没管,正好能让自己清醒些。她有太多事要打算。
那姑娘拍了个手势,让她休息,她点了点头躺下了,看到她躺下,女孩笑了一下就背起地上的药箱出去了。
看到她走了出去,没什么动静了,林陌赶紧从床上下来,身上都是冻伤,刚一下地脚都有些不好使,忍住疼痛,继续走了两步,翻了翻药材,找到了自己想要的那个药瓶,倒出几粒藏在自己衣服兜里。又躺了回去,这里应该暂时安全,得养精蓄锐,然后,该报仇报仇,拿到自己想要的,再找到苏青那死丫头,回到原来的世界去。
自从知道林陌逃跑之后,苏青就隐隐有些担心,那人心狠手辣,不达目的誓不罢休,若她想回去,一定会来找她,到时不知会发生什么。
“苏青”
苏青回过神来,“日古大人”
“这是南挞宫内纪实,你抄录一份备案入阁”日古递给苏青摞羊皮卷轴。
苏青赶忙接过,“是”
把卷轴放在桌上,按时间整理,这卷轴看起来时间久远,有些字还是古语,实在有些难度了。
不过整理中发现有好多趣事,比如元奇年间,一位妃嫔想要容颜美丽,想出用牛奶嫩肤的办法,结果后来看见牛奶就肠胃翻涌,甚至白色的物件都不能出现在自己宫中。
还有一位王后曾垂帘听政一段时间,王上卧薪尝胆,将近二十年夺取政权才算把王权握在自己手里。
苏青边记边看,颇有闲适。这还有一位,是...南挞上一位王上当政期间,出现一位...妖妃!?
这摞纪实抄录三天才算完工,现在还得拿到宫中卷轴阁收录。忙碌到傍晚才往宫门外走,今天走了是西侧门,平时人少,走时正好碰到一个往宫里送菜系的货运马车,前面赶车的是个老者,后面跟着一个男子打扮的人,很清瘦,有些眼熟。
眼熟?
林陌!
苏青赶紧回头看去,那马车正往膳房赶,苏青没多想,提起裙摆就跟着马车跑,必须抓住林陌。
跑了几步,发现差距太大,转了个弯抄近道去膳房,只不过这边的路苏青并不熟悉,拐着拐着就不知道该往哪边走了,随即决定原路返回,但走的路好像还是不对,面前进入一个翠色绿萝架起的长廊,时令冬季竟然有绿色植被。
顺着长廊走近,原来不是绿萝,是碧色薄纱制成的假意藤蔓,顺着横杆盘桓,梦香迷幻。垂髫的薄纱因风浮动,仿若柳思低垂,愈羞愈艳。
不知不觉走到长廊尽头,豁然开朗,竟是满园碧色,晃如梦中,隔纱观物。幽幽香气辗转而来,吸入肺腑,更加萎靡。
吱呀...吱呀...
“春草纷碧色,佳人旷无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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