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还需要一个小时,请你们稍作等待。”耶弗森端着两个装着几串绿葡萄的木盘放到布鲁图斯和普利乌尔身前的方桌前,微微鞠躬后走到厨房中忙活起来。
布鲁图斯好奇地捏起一颗葡萄放入嘴中,和自己认知里的葡萄是相似的味道,从这副身体的表现上看,甜度应该挺高。
“到特纳行省之后可就吃不到这么甜的葡萄了。”普利乌尔连着吃了好几颗之后感叹道,“或许应该考虑准备足够的葡萄干。”
“我们多久出发?”布鲁图斯正好对他们的时间安排有些疑问,便顺便问了一句。
“这事嘛,或许还得再过一个月。”普利乌尔眯着眼,像是在思考着什么事,“不过可以肯定的是,我们会在入冬前到那的,不然可就没什么好机会了。”
“机会?”
普利乌尔伸了个懒腰:“我想你对洛玛王国现在的局势并不是很清楚。”
“是的,我只在王都附近逗留了不到一周的时间,而且像我这样的人也没有机会深入了解王都的局面”布鲁图斯将自己之前在拉克修斯村时烧掉的笔记内容都记在了脑子里,因此他还是清楚自己到达洛玛后的经历的。
“要不是你被仇敌追杀,现在的洛玛可不是什么好选择。不过这样的话我们也不可能有机会碰见了。”
普利乌尔起身走到书架旁,取出了一份地图,随后在方桌上摊开。
虽然布鲁图斯有一本《区域地理图志》,但那本地图集中的地图相当的简陋,而且从分割得不成样子的各区域地图中他也很难想象整个王国的样子。
因此这还是他第一次完整的看到整个洛玛的领土范围,虽然这份地图画得仍然出奇地抽象,但从海岸线的形状分析,这和意大利半岛有不少的相似之处。
“王国不过虚有其表。”普利乌尔的第一句就让布鲁图斯感觉了一丝危险话题的气息,“虽然看上去整个王国分为八个行省,但实际上王都现在只能对附近的区域进行完全的掌控罢了,于其说各省属于一个国家,不如说这个国家是八省组成的联盟。”
“而在各行省内部,也是充满了危机和矛盾。”他指着地图上的最上方,然后从上至下分析道,“特纳行省如今正遭受着更北方的蛮族、异族、以及各种野兽的侵略,现在只能在比卡尔斯到威斯特城一线依托城堡和地形进行抵抗。”
“特纳行省的大部分区域都是山地和丘陵地形,以往的粮食产量本来就不足,现在又需要供应规模日益庞大的军队,所以特纳人现在过得可是十分窘迫。即使西索科城提供了粮食援助,他们仍然需要度过一个艰难的冬天。”
“而特纳以东的维罗亚行省大部分区域位于肥沃的平原中,但他们可向来和其他行省的人不对付,因此想要让他们出力是一件基本不可能的事。”
普利乌尔又在维罗亚行省的版块中点了几个点:“更何况他们自己内部都因为文化问题矛盾重重。维罗亚行省只是一个存在于地图上的概念,如果没有王都派驻的军团在那弹压,没准他们自己都能打起来。
“亲洛玛的维罗亚人、柯索人和亲施蒂里亚的卡尔尼亚人、波隆人,以及主张独立的梅拉人,指望他们能对特纳支援,不如指望特纳局势平稳后反过来弹压他们。”
“而威尔森行省内部也不是风平浪静。”普利乌尔看向布鲁图斯,“你之前在塔特托镇的遭遇正能说明这一点。而且,西索科是行省的省府,可行省总督的办公地点却设在了威斯特城,”
“但我听说威尔森行省的监察官们大多都在这里?”布鲁图斯对此有些好奇。
“那是因为监察官们大多是王都人和西索科人,而这一任总督可是威斯特人。”
从普利乌尔这句话中,布鲁图斯感受到了一丝地域歧视的味道,而且还是相互歧视......
“南方的卢卡行省虽然有心派遣军团北上,但他们的总督和各城的政务官心思都在如何在王都动乱中获得足够的利益上。至于更南方的那几个行省估计也在看到底要往哪一头下注呢。”
现在听普利乌尔介绍完北方各行省的局势后,布鲁图斯总算是对现在洛玛的情况有一些了解了,他心中不由庆幸得亏自己在到达拉克修斯村之前没被卷进什么更复杂的局势中,不然可能连来到这个世界的机会都没有......
布鲁图斯快速消化了这段信息后,开口问道:“那么这次王都动乱的原因是?”
等待着布鲁图斯消化信息的普利乌尔手指夹着一颗葡萄不停地转动着,待布鲁图斯提问后他将手中的葡萄放入嘴中:“瓦西利斯·克洛斯国王想要推举自己的儿子雷德尔·克洛斯当选下一任国王。”
“选王制?”布鲁图斯有些诧异地想着,但他并未出声打断普利乌尔,而是等着他说完。
“洛玛元老院的那帮老家伙们对这个提案大多持暧昧的态度,据说瓦西利斯国王对他们许诺了不少的权力,不少元老有些心动,但他们仍然不愿意主动站队而是仍然观望着。”普利乌尔冷笑道,“但这事被王都的公民们反对。”
“雷德尔在王都便以嚣张跋扈著称,不过最让王都公民们难以忍受的是他过于残暴的作风和喜欢奢侈生活的习气。许多公民认为一旦雷德尔成为下一任国王,公民的赋税和兵役又将加重几个层次。”
“因此他们自行武装反对这一提案,王都原先下发的征召令也因此作废——那本来是调动王都的军团前往特纳行省救火的军令。”
“你认为他们有机会成功吗?”
普利乌尔摇了摇头:“这可不好说,不过对我们来说在王都的军团调动前到达特纳行省,提前占据机会才是最重要的事。”
“一旦王都的动乱结束,原本蠢蠢欲动的各行省也会安分一些。”普利乌尔笑了笑,“不过对于那些大贵族来说可不一定是什么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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