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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 去特纳

    “得了,别喝了,这酒你再怎么喝也喝不醉的。”罗伯特一把夺过布鲁图斯手中的酒杯,“啪”的一声放在吧台上,“再喝你又得多跑几次厕所了。”

    “你说怎么会有人整出这么大的乱子,还能继续当他的官的,这对那些死掉的人来说公平吗?”布鲁图斯拿过酒杯又给自己灌了一口。

    罗伯特不得不再次抢过酒杯:“借酒浇愁可不是这个样子,你不心疼酒钱我还心疼我的果酒呢,被你当成果汁一样喝。”

    “公平与否,不是你我说了算的。”罗伯特这回直接将酒杯没收了,不给布鲁图斯任何的机会,“评价的权力又不在你手上,如果你想要这一权力,为什么不去特纳行省呢?”

    “一个普通人,能抢得过有权有势的贵族吗?”布鲁图斯苦笑着问道,“空有一个公民身份,不还是很难做事。”

    罗伯特拿出一张特纳行省的地图摆在吧台的桌面上:“然而如果你连这个身份都没有的话,那注定是寸步难行。特纳行省的监察官们和法尔斯还是有点交情的,所以你应该能轻松过关。”

    “目前特纳行省还能完全掌控的只有比开尔斯到威斯特城这条线的东南部分,情况可以说很不乐观。这种不乐观的原因主要体现在两点,一是特纳行省的公民兵体系已经濒临崩溃,二是其他行省并不乐意派出增援。”

    “如果你决定去那,要首先搞清楚的便是你要面对的敌人。”

    “兽人?”布鲁图斯问道。

    罗伯特摇摇头:“不止,在那要面对的敌人当然有异族,然而也有同类,而且与此同时你还需要面对自然的挑战,在这种复杂的环境下,贵族相比公民并没有显著的优势。”

    “目前在比开尔斯有不少冒险团聚集,你可以找一支值得依靠的加入。当然也可以去做一个独行侠,但这样风险显然会大很多。啊,对了,这次的赏金我已经给你存在账户上了,不过你得到各省省府才能用。”

    布鲁图斯沉默了几秒,然后开口道:“所以就算为了这笔钱,我至少也得去西索科一趟是吧?”

    “没错。”

    “我得好好考虑考虑。”布鲁图斯觉得自己现在下决心还是太早了点,他得仔细斟酌利弊才行。

    “在做出一个至关重要的决定时,这是应该的。”罗伯特本就没指望一次性说服布鲁图斯,“不过我还想说说我的一些想法。”

    “说吧。”

    “你觉得在这整场事件中,你最不明白的地方在哪?”

    布鲁图斯本打算做一个听客,但没想到自己还得回答问题,他思索一番后:“为什么复活的鱼人要大费周章地绕这么一大圈,他既然有这样的魔法何必经由贵族来执行。”

    他继续补充道:“这是其一。其二,帕皮里亚既然早就知道了这件事,他本可以搜集好足够的证据上交行省,这样他同样能有功劳。为什么也绕了一大圈?”

    “其三,光是帕皮里亚家族的情报网就能搜集到这些信息,王国的情报机构又在做什么呢?”

    “嗯,所以你想的还是如何解决这场危机。”待布鲁图斯说完后,罗伯特评价道,“但解决这个危机只是一个过程,而非他们想要的结果。”

    “帕皮里亚想要的是调到边境,然后走军事贵族这条路,这也是他们家族的安排。但想要这么做的话,拿到功劳可未必是好事。”罗伯特随手搬了张高脚椅坐下,继续说道,“所以还是需要博弈。”

    “究竟是那几个贵族被鱼人利用,还是鱼人被贵族利用,实际上已经不重要了。对和错同样不不重要,至少在那些人看来是这样。”

    “所以人命在他们看来不过是个数字,对吧?”

    “或许有一天当你站在他们的位置上时,也会那么去想。”罗伯特无奈地耸耸肩。

    布鲁图斯看着罗伯特:“所以坚持本心才是如此的难能可贵。”

    “是啊。”罗伯特笑了笑,“希望你能做到。好了,酒馆也该打样了,我就不送你了。差点忘了,时间的交汇点可不在这。”

    听到罗伯特这么一说,布鲁图斯也意识到了这件事,他在思考自己是否还得去找杰斯明一趟。

    “回去简单,因为你本就不在这里,但是回来倒是有点困难了。”

    “什么意思?”布鲁图斯忽然发现周围的景象开始模糊了起来,脚边涌起了一团雾气,随后很快便将周围完全笼罩了起来。

    待到雾气消散,布鲁图斯发现自己又回到了祭坛前,他先是一摸自己的腰后,匕首还别在腰带上。

    抽出匕首握在手上,布鲁图斯观察了下周围的环境,一切像是完全没怎么变过——除了趴在他身后不远处的安杰斯特。

    他保持警惕,摸了过去,见安杰斯特一动不动,试探性地踢了一脚确认没有动静后,布鲁图斯将似乎已经不省人事的安杰斯特翻了过来。

    探了下鼻息后,布鲁图斯确定这家伙已经死了,再一摸手臂像是已经死了有一会了,身体都凉透了。

    “回想罗伯特所说的,如果我本来就在这里,那么我看到的又是什么呢?”布鲁图斯本着人道主义精神,决定挖两个坑将安杰斯特母子一块埋了——虽然他更想搞个火葬以防诈尸,但可惜没这个条件。

    “或许我只是作为一个观测者,将我之前没有见到的事给补完了。”

    他将一块从桌子拆出的木板插在填好的坑前,用匕首歪歪扭扭地刻下“护林员一家之墓”。

    “可惜不知道这个护林员的姓名。”虽然对自己的作品不是很满意,但布鲁图斯也不愿意再回炉重造,干脆地将匕首插回腰间。

    他望向衰落的森林,站立良久。

    “虽然我无权评价正义与否,但那些贵族们同样也没有。”布鲁图斯转身离开,“终有一天会有人让他们明白谁才有权决定这一切。”

    “虽然这一天的到来或许将十分遥远。”

    “准备出发吧,布鲁图斯。我们去特纳干上一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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