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罗伯特和布鲁图斯离开政务官办公室后不久。帕皮里亚政务官站在窗边,目光聚焦在远方经过的白鸟们身上。
他像是在自言自语地问道:“你对那个布鲁图斯怎么看?”
回答他的声音是从房间的右侧的角落中传来的:“但从这回来说,没什么特别的,但既然拉克修斯之矛选择了那个格里斯人,说明还是有些本事的。”
坐在角落处,一张有着软席的椅子上的青年掀开了盖在身上的隐身斗篷:“说真的,我觉得你应该考虑更换一下办公用品了,这张椅子真是硌得慌。”
帕皮里亚政务官淡淡地回了一句:“这里可比不上省府,在这一个铜拉特还得分成三份花。”
“哈,说的也对。”青年不以为意地笑了笑,“毕竟塔特托镇还只能算是个小城,而且还刚刚经历了一场大火。”
“如果省府派下来的地方监察官都是你这样需要有人时不时提醒一遍所处环境的,那么我对摆脱棋子身份的想法就更强烈了。”
“那么政务官可能就是在说笑了,我来这只是辅助你处理这里的工作的。不过这件事过后,说不定我们还会再共事一段时间。”
“这些场面话我们就不需要再说下去了。”帕皮里亚政务官坐回自己的位置上,“我只希望你管好自己的手,别随便掺和我的工作。”
“当然不会,我怎么可能敢得罪帕皮里亚家族的人呢。”监察官皮笑肉不笑地回答道,“不过按照职权要求要做的事还是得走一走流程的。”
“这是自然,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政务官和监察官在办公室里做着利益交换的事自然是和布鲁图斯无关的,他现在还得头痛自己之后要做的事。
“我算是想明白了,合着政务官就不打算让我得到公民权。”他现在很想找旁边的罗伯特吐槽,但转念一想市政厅里人多眼杂,而且罗伯特也是政务官那边的人,所以还是算了......
但有些问题他还是得现在就问的:“罗伯特,我就挺好奇维尔莉特都处理不了的事我怎么可能有办法呢?”
“你当然不可能有。”这是罗伯特从进入办公室到出来后所说的第一句话,“幕后之人隐藏得很好,占卜已经不可靠了,只能耐心地进行调查工作。”
“所以这就是我这回要做的事?”
“我想是的,不过——”罗伯特欲言又止,他眼神向周围的环境扫视了一圈。
等到他们走出市政厅回到酒馆后,布鲁图斯才重启刚才的话题:“不过什么?”
“我还是第一次知道帕皮里亚政务官不喜欢格里斯人,或者说,可能是单纯的不喜欢你。”
“看来这还不是我的错觉,原来你也这么认为。”布鲁图斯觉得这事就很离谱,哪有第一次见面就让别人往死里干活的人,结果现在还真有那么一个。
“他布置的那些工作怎么可能一个人做完?如果他就是这样的人的话,那我干完这些能不能得到公民权都是个问题。”
“之后我会帮你想想办法的。”罗伯特向布鲁图斯承诺道,“不过作为交换,你得告诉我一件事。”
“说吧,如果我能回答的话。”如果代价过高的话,布鲁图斯宁愿直接放弃这次机会,反正当个自由民也不是活不下去。
罗伯特盯着布鲁图斯的双眼,问道:“既然在我们得知的信息中可以确定永生是存在的,那么死而复生自然也很合理,我好奇的是对于一个死而复生的人来说,复活后他的灵魂是否还属于原本的自己。”
“你这个可能是个哲学问题。”布鲁图斯想了几秒后回答道,“我觉得一个人的认知首先是基于自身记忆,其次基于其他人对他的认知。人是社会意义上的人,只有存在于一个社交圈中他才会在社会中存在。”
“当然,这只是我的个人看法,毕竟我也没见过——额,对,确实没见过死而复生的人。”话说回来,他似乎还真没在意过自己的模样,虽然也有没合适的反射工具的缘故。
反正长的不丑就对了,不然怎么可能像现在这样没什么社交困难.......
罗伯特陷入了沉思之中,让布鲁图斯不由得好奇他在想些什么,总不能是想着要复活谁吧?
过了一会儿后,罗伯特才抬起头笑了笑:“抱歉,我只是突然有了些稀里糊涂的想法,想的有些入神了。”
“没关系,话说你知道维尔莉特在哪吗,毕竟我还得——”布鲁图斯耸了耸肩,“你也知道,苦差事。”
“当她需要时,自然会找到你的。”罗伯特总觉得他们好像忘了什么,突然间他明悟了什么,“我们是不是把朱诺给忘了?”
布鲁图斯望了望四周,似乎真是这么一回事:“好像也没在市政厅的大厅里见到她,她不是应该在那里面等着我们吗?按理说在我们下楼的时候就应该跟上我们了。”
“这下麻烦了。”罗伯特捂着脸,“怎么又得为学生操心这操心那的,真是麻烦。”
“没准是去找她的朋友们了。”布鲁图斯这么估计道,正好他也得出城去看看那些向导们,顺带也找一找朱诺好了,“你和我一起?”
“唉,走吧。不过在那之前,我们还得先去一趟威尔家。”
“恕我冒昧,他家还有人吗?”
“他是死在回家的路上的。”罗伯特解释道,“市政厅先将威尔的死讯告诉我了,我还得去转告他的父亲。”
布鲁图斯了解了,他点点头,跟着罗伯特走出了酒馆。
街道上的尸体已经被收拢在一起,准备之后一道转运到城外焚烧。被烧毁的建筑废墟也被勉强清理了一遍,但仍然时不时地就传来某一块地方倒塌的声音。
平民们大多沉默不语地清理着废墟,他们的脸上和身上已经黑成一团了。警卫营的卫兵们则就地坐在石路上休息,他们忙了一夜,连眼睛都没合过。
布鲁图斯望着满目疮痍的场景,只能庆幸自己居住的地方没被火势波及。他默默地叹了口气,跟上了罗伯特的脚步,去给别人带去现在最不想听到的讯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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