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你信吗?’,在这几日的梦境里,陆晚已问过李翊无数次了……
自他拿出簪子的那一刻,陆晚就知道,她与坠影合演的那场戏,势必已由各种添油加醋的方式,传进了他的耳朵里。
任是再大度的男人,都容忍不住这样的事情。
所以,在他闭口不谈之后,她就再没勇气将这件事说出来。
万一她说了,他还是不相信怎么办?
那于她与他,就是再没退路的绝路了。
她苦苦挣扎,想放下一切,可终是抵不过对他的那一份绻恋。
所以那怕被质疑,那怕心如刀绞,她还是自我蒙蔽的留在这里,留在他的身边……
所幸,这个男人,远比她想象中更值得托付。
她在努力,他也在努力……
此刻,他能如此平和的坐在她面前,鼓励她讲出那日的真相,陆晚明白,横亘在她与他之间的那道无形天堑,同时折磨着两人的那道心魔,终是消散了……
“殿下……”
越过小几,她主动伸手握住男人宽厚的手掌,眼睛酸涩得厉害,被她强忍住了。
“虽然当初……我以那样不堪的方式与你相识,但我并不是那样的女人……”
初次相识,她刚刚重生不久,夜夜噩梦缠身,梦里全是上一世被活埋时的绝望与痛苦。
她恐惧又愤恨,她急于摆脱前世的命运,慌不择路之下,她只能选择以最极端的方式毁了自己的清白身子……
而当时,她既已走进了那间厢房,她就没想过退路,所以,她不惜用她最痛恨的方式,用那些最卑劣下作的手段缠上他。
以他的睿智,不会察觉不到她与一般未出闺女子的不同。
那块事后被他丢弃在她身边的银锭子,就是最好的说明……
后面两人在一起,除非迫不得已,她再不对他使用手段。
有些事,对她是永恒的创伤,是她永远无法启齿的痛苦和烙在身上的伤疤,也是她紧闭心门,不愿意相信男人,不再相信感情的桎梏……
可眼前这个男人,霸道又凶残,一次一次的逼近她,死纠着她不放,将她逼得退无可退,硬生生的将她紧闭的心门撬开了……
既栽在了他的手里,认定了他,她又岂会再失身于他人……
“所以殿下,请你相信我……”
莹莹烛火下,她眸光殷切中带着一丝慌乱,她期盼他相信她,又害怕他不相信她。
李翊心口又是酸涩又是甜蜜,两种完全相背的滋味交缠在一起,最后皆化作对她深深的爱怜。
他反握住她的手,勾唇淡淡一笑:“傻子,本王当然相信你。”
闻言,陆晚睫羽轻颤,强忍的泪水再也忍不住,如缺堤的水,倾泻而出。
有时候,世间最深情的话语,不是我爱你,而是,我相信你……
陆晚哭得止不住,压抑在心底的悲苦,似乎在一刻统统要释放出来。
李翊一直希望她能哭出来。
但如今见她哭得这么伤心,他又舍不得了。
他起身来到她身边,挤在她身边坐下,将她拥进怀里,叹息道:“一切都是因为我,是我连累了你……”
陆晚更咽得说不出话,只是摇着头。
李翊绞了帕子给她擦脸,安慰她道:“这件事此至,就过去了,以后无须再提,也没有人会在此事上再伤害到你半分……”
陆晚闻言,抬头怔怔的看着他,眸光里闪现疑惑。
知道她被劫的人,不在少数,他是如何做到将一切都遮下的?
可李翊不想再细提此事,搂紧她沉声道:“本王答应过你,要保你一世无虞,本王言出必践,一定不会让人伤害你半分……”
陆晚靠在他怀里,疲惫又安定,这一刻,纵使心里有再多疑问,她也不想再管了……
“殿下,你认识坠影吗?”
半晌后,陆晚平复下心绪,问出了心中的另一个疑问。
这也是这些天,她一直想不明白的一件事。
她明明与那坠影不相识,他为何要帮自己?
而先前从他与郑七那些人的谈话中,她又明显感觉到了他对李翊的仇恨。
所以,他到底是什么身份?
闻言,李翊眸光一紧,反问她道:“你这一次蒙他所救,可是发现了什么端倪?”
陆晚点点头,迟疑道:“我听到他说,与殿下有不共戴天之仇,可他偏偏又救了我……”
“我一直怀疑他是我所认识的人,可后面他取下黑布,露出真容,我确信并未见过他……”
不止这一世,上一世她都没有见过这个人。
名字也是首次听到。
听闻陆晚见过他的真容,李翊神情一震,蹙眉问她:“他大概多大岁数?长什么样子?”
陆晚将他的面貌描述了一遍,道:“他大概二十六、七的年纪,我先前觉得他有点熟悉,可看过真容后,反而一片陌生。”
听她这样说,李翊心里已认定了心中的猜测,一时间,心里竟五味杂陈。
他松开陆晚,转过身去给她倒茶,借此掩下神情间的落寂。
待再转身,他将茶递到她手上,勾唇嘲讽笑道:“你应该听过关于我母妃入宫前的事,这个坠影,大抵就是母妃流落在民间的儿子。”
陆晚正伸手去接他手中的茶,闻言,动作一滞,不敢相信的看向他。
“不是说……娘娘入宫前,前夫与儿子都遇害了么?”
这个消息太过震惊,陆晚脑子里凌乱起来。
但她很快想起,李翊初次在画舫上被坠影的梅花镖所害时,兰贵妃召她去尚梨宫问话,开口间,似乎问的更多的,就是刺客的事。
她记得很清楚,当时她还问过她,有没有见过那刺客的样子?
而且,还特意叮嘱过她,不要将她所问之事,告诉李翊。
当时,她心里就生起过疑问,但因为害怕她与李翊的关系被兰贵妃发现,太过紧张又忽略了这一点。
如今想起了,才发现疑点重重。
李翊想起他第一次离京去北疆前,在母妃寝宫外听到的话,心口如按下一块烧红的烙铁,滋滋的滚着血油,生生痛起来。
他讥诮一笑,漫不经心道:“当年传闻们父子是掉下山崖摔死的,大抵命不该绝,他又活过来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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