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南区某破旧居民区的小胡同里。
一个四十来岁,身体瘦得跟个麻杆一样,似乎一阵风就能吹倒的人。
穿着都是破洞的T恤,和一条不知道多久没洗过的牛仔裤。
此刻他大口地吃着刚买的油条。
吃完油条,随手在嘴巴上抹了两把,然后在身上抹了抹。
最后,打了个饱嗝,点上一支烟开始吞云吐雾。
突然,他眼神一凝。
“艹!”
骂了一声,转身就跑。
不过跑了几步就停了下来,转过身疑惑说道:“张警官,我最近好像没犯什么事吧?”
“毛杆儿!”
张勇笑着走到他身边,鼻子一皱,忍不住又退了两步。
艹!
这货不知道多久没洗澡了,浑身散发着一股说不上来的味道。
令人窒息。
陈骁远远地跟着,根本就没有上前。
张勇问道:“毛杆儿,老实交代最近又干什么坏事了?”
“没!真没有!”
体形纤瘦的毛杆连忙说道。
“没有?那你跑什么?”
“我这不是……习惯了么!”
艹!
张勇顿时无语了。
一旁,陈骁差点笑喷出来。
毛杆儿,特么的谁给这位起的外号,还真贴切!
“张警官,你得相信我啊!我真什么都没干!”
毛杆儿不断地叫屈:“你看我这样,跑两步都费劲,能干啥坏事啊!”
张勇道:“那我问你几个问题,你老实回答。”
“您问,我一定坦白交代!”
“你知道现在还有谁在开赌局吗?”
“赌?”
毛杆儿眼珠子一转,顿时明白张勇干什么来了。
原来不是来抓他,而是找他挖线索来了!
艹!
这群吸血鬼!
毛杆儿心里暗骂一声,脸上挤满笑容:“警官,这您可问错人了!”
“我自从出来后就改过自新了,不跟以前那些人一起混了。”
“我真没什么消息!”
张勇皱起了眉头:“没有?”
“真没有。”
毛杆儿认真摇头,本来弯着的腰也慢慢直了起来。
他没犯事,就不怕了。
警察还敢打他不成?
敢动手,正好讹上他,找个吃饭的地方!
张勇眼角抽动了几下,有些犯难了。
他么的。
警察不怕恶人,就对这种混不吝的人没辙。
就在这时。
陈骁走了过来,笑吟吟地掏出一百块钱。
“毛杆儿,一个消息一百块钱怎么样?”
毛杆儿顿时有些心动。
一百块钱,能吃顿好的了!
对他这种吃了上顿没下顿的人,很有吸引力。
不过毛杆儿咽了口唾沫,依然摇头道:“警官,我真不知道。”
“怎么,嫌少啊?”
陈骁叹道:“没办法!警察也穷啊!”
“一个月挣仨瓜俩枣的,还不够一人家顿饭钱。”
“对不对,毛杆儿?”
“对对对,额……不,不是!”
毛杆儿连忙点头,随即又感觉有些不对,矢口否认。
你们当警察的,还能缺钱花?
突然,毛杆儿愣住了。
双眼紧紧盯着陈骁的右手。
目光随着陈骁的右手左右晃动,根本挪不开。
陈骁手中捏着一个半根指头大小的透明塑料袋。
里面装着白色粉末。
咕咚!
毛杆儿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口水不由自主的往外流。
“嗨嗨嗨!口水流出来了,擦擦!”
陈骁后退一步,皱着眉头嫌弃道。
“警官,我……你,你这是?”
毛杆儿擦了一下嘴角,目光仍然盯着陈骁的手,小心翼翼地问道。
“怎么样,给我个消息,这就是你的了。”
陈骁笑道。
“真的?”
毛杆儿瞪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相信。
陈骁道:“我是警察,还能骗你不成?”
“但必须是有用的消息!”
“你懂的,现在什么都卷,我们警察也卷!”
“我可是想抓条大鱼,多拿点奖金!”
“别拿一些小杂鱼糊弄我。”
毛杆儿吸溜了一下口水,咬牙道:“行!”
说完,就伸手去抓陈骁手中的塑料袋。
陈骁一闪,笑吟吟地盯着毛杆儿。
“流庄!”
毛杆儿连忙说道:“毛哥他们在搞流庄!”
“什么是流庄?”
陈骁双眼一闪,追问道。
一旁,张勇也有些疑惑。
流庄是什么玩意?
没听过!
“我今早上刚听说的!”
毛杆见陈骁和张勇不信,继续道:
“毛哥说最近风声紧,固定场子容易被查!”
“所以他们找了辆车,一直开着不停,然后在车上开赌局!”
陈骁立刻追问道:“车牌号是多少?”
“这我哪知道……”
毛杆儿苦着脸道:“不过我听说好像是辆奔驰商务车,警官……”
“走!”
陈骁知道再也挖不出什么了,把手里的塑料袋往地上一扔。
带着张勇转身就走。
毛杆儿如恶狗扑食一般,冲过去捡起塑料袋。
如获至宝。
两分钟后。
胡同里猛然传出一声充满了悲愤的哀嚎声。
“卧槽,太他么缺德了!”
“居然是石灰粉!”
“现在的警察都特么太混蛋了!”
“连我这种老实人都骗!”
互通外面。
张勇佩服得对陈骁竖起一根大拇指。
一分钱没花。
工地上随手捏了一把石灰粉就把事给办了。
牛逼!
现在有了名字就好办了。
毛哥,大名王毛。
被打击过不止一次了。
张勇通过警务系统很轻易就查到了王毛的资料。
接下来就是找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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