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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2章 262

    262

    想想昨天卡特在天地之灯面前的表现,  叶槭流不可能猜不出他的微笑中有多少故意的成分。

    算了,对于一个擅长花言巧语的骗子,  还能有什么更高的要求……叶槭流一脸冷漠。

    不过从卡特的表现里,他也读出了更多的东西。

    虽然道路的影响在天命之人身上体现得如此鲜明,甚至会改变他们的气质,但这又不会写在人的头上,不根据能力的表现,仅凭第一眼印象,  就能够看出对方的道路以及等阶,哪怕叶槭流有数据视野,都不能办到这点。

    然而卡特办到了。

    在聚会之前,对于在场众人,  他不可能有多少认识,可只是旁听了几句话,他就精准地判断出了众人的道路,并且清晰地知道他们需要什么,轻松就吊起了让人无法忽视的诱饵。

    这已经不能用观察力来解释了……既然卡特也是启之道路的,  那么除了“偷窃”以外,应该也有倾向于“洞悉”的特性,  所以他当初才能够察觉到数据视野的存在……叶槭流下意识环顾一圈,发现信徒们都没意识到问题,  估计丝毫不知道,他们在卡特眼中,  大概和裸奔没有区别了。

    最关键的是,  看卡特现在的表现,  叶槭流也不清楚,  他到底看出了多少东西,  才会这么愉快。

    叶槭流一直没有遇到过高阶的启天命之人,现在刚一遇上,直接就是一个巨大的麻烦砸在脸上,哪怕他自己同样是这条道路,他也要头疼于启的难搞,甚至忍不住觉得启就应该见一个打一个。

    启道路的天命之人简直一个比一个麻烦,更何况,同道路的高等阶强者,绝对是最了解你的人,哪怕特性的倾向不同也一样……叶槭流敲了敲桌面,把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了过来,接着不紧不慢地说:

    “追杀我的神灵侍者,原本侍奉的神灵是骨白鸽,但因为太过接近无光之海,他逐渐被海洋感染,成为了彼世之王的眷属。”

    他含着笑意,说:

    “被海洋感染的生命会成为海洋的一部分,并且会畸变成扭曲腐烂的怪物,连神灵侍者也无法幸免。”

    虽然在爱尔兰之外,奥格他们几乎没有可能接触到无光之海,但随着众人等阶提升,他们必然会更深入了解隐藏在世界之下的秘密,窥见多重历史面纱下的真实。

    他们信仰的神灵是七神之外的邪神,很可能也是曾经创造万事万物的神上之神。

    哪怕奥格他们并没有这样的意识,只要他们是天地之灯的信徒,或早或晚,他们终会有刺探神灵领域的一天,更何况,他们都很清楚,他们在与七神为敌,如同探寻奥秘的道路一样,这条路无法回头。

    在知道整个现世都在向着海洋坠落后,叶槭流也想清楚了很多事。

    在他看来,只有对世界有更多认识,才能对于自身处境有更清晰的把握,否则就算秘密触手可及,也不会意识到它的珍贵。

    相反,费雯丽他们知道越多,越有可能在未来抓住一闪而逝的机会。

    虽然目前,他们之中等阶最高的是卡特·拉斯维加斯,但之前一次次聚会中,辉光的信徒们已经习惯了以怀特·克朗为主导,他们也或多或少获得过对方的帮助。

    因此当怀特·克朗轻敲桌面,众人立刻不再分心,纷纷转头望向了白王冠的方向,随后听到了他郑重的话语。

    神灵侍者也会畸变成怪物……刚才怀特说过,他靠着灰王,才摆脱了彼世之王的神灵侍者,恐怕就是指这样的情况……加西亚面色不变,心脏却重重一跳,有些无法想象那样的情形。

    在普遍的认知里,作为最接近神灵的存在,神灵侍者已经不能用“人类”来定义,祂们在现世也会享有崇高的地位,甚至可以拥有信奉祂们的教团。

    在神灵几乎不干涉现世的情况下,祂们就是行走地上的圣徒。

    然而就连这样的存在,也会被无光之海感染……加西亚微微皱眉,对无光之海的恐怖有了深刻了解的同时,不难从中嗅出强烈的危机气息。

    他没有忘记,骨白鸽守望无光之海,就是为了防止彼世之王接近现世,如果没有祂的阻挡,或许对方已经弥漫在整个现世,并且感染一切了。

    而作为辉光的信徒,加西亚不免会联想到他信仰的神灵。

    辉光在逝去后从无光之海返回,或许也和彼世之王有关……或许这就是身为辉光的盟友,骨白鸽却始终没有动作的原因,祂需要抵御更恐怖的敌人……这样看来,怀特接受的新任务,应该就是让骨白鸽知晓辉光的现状,他会被彼世之王的侍者追杀,恐怕也是因为这个任务,而从结果来看,这次博弈的赢家依旧是天地之灯……加西亚看了对面的银发男人一眼,旋即收回了视线,脸上依旧一片平静。

    他同样也理解了为什么之前参加聚会的是叶槭流,而不是怀特·克朗本人,如果他背负着这样重要的任务,的确抽不出时间出现在聚会上。

    从这点出发,加西亚不免想到“伦敦之夜”后的那次聚会。

    那时候,怀特没有提及他接下来的计划,只是说自己不会前往五大湖,现在想想,他那时候或许就已经接受了这个新任务。

    纵使他已经是半神,这个任务对他来说依旧几乎没有生路,不管怎么看,都只有疯子才会做出这样不可理喻的狂行。

    然而整个聚会上,怀特都表现得一如既往,没有流露出半点端倪,仿佛他不是即将挑衅一位神灵侍者,而是将要踏上他欣然渴望的舞台。

    加西亚无意识地转着手指,仿佛手中握着锋利的刀刃。

    他再一次清晰地认识到,无论怀特·克朗表面上如何绅士有礼,那副面孔下的底色,都是不可一世的傲慢和疯狂。

    奥格并不在意怀特·克朗经历了什么,反正他现在还能坐在这里,只是他很在意对方提到了他不懂的概念,因此皱着眉问了句:

    “彼世之王……想要感染现世?为什么?”

    哪怕很多时候,奥格都不能根据事件思考出结论,也不妨碍他很清楚先生需要他们做的事都与七神有关,因此凡是涉及神灵的知识,他都会逼迫自己记住。

    他对七神没有任何尊重和畏惧,只是就算这样,奥格也很清楚,祂们绝对没有毁灭现世的意思,与祂们相比,彼世之王的行为就显得格外难以理解。

    说话的并不是怀特·克朗,而是卡特。

    “很难理解,不是吗?”他仍然在笑,绿眼睛笑意盈盈,语气却很平静,“但如果说,这是彼世之王的欲望呢?”

    他话音落下,圆桌大厅里一瞬间陷入寂静。

    寂静之中,只有卡特的声音在圆桌上空回荡:

    “诸神都有各自的欲望,这决定了祂们会为了欲望而不断争斗,不惜付出任何代价。但彼世之王想要的仅仅是感染,祂渴望将现世变成无光之海,这是诸神也无法忍受的。”

    一位我从未听说过的神灵,卡特先生和怀特先生却对祂已经有了深入的了解……不过考虑到前者早就是神灵侍者,甚至计划过杀死飞蛾成神,知道多少隐秘知识都不奇怪,相比之下,怀特先生会知道彼世之王,恐怕是导师让他知道的……费雯丽安静地听着,一开始望向卡特,很快目光又转向了他身边的怀特·克朗。

    凭借直觉,她不可遏制地产生了疑惑。

    费雯丽一直没有想过导师到底会是哪一位神灵。她以前并不会去想这些,只有个模糊的概念,在这个概念里,导师大概介乎于神灵侍者和真正的神灵之间。

    毕竟在导师之前,她所了解过最高不可攀的存在,就是辉光教会的导师,在那时的她心目中,对方已经与神灵无异,直到知晓了更多神秘学知识,她才知道对方或许只是飞升进入漫宿的漫宿行者。

    但就算这样,对方也不是她能够抵抗的,神灵侍者对她来说更是遥远。

    可现在,她身处的教会中已经有了一位神灵侍者,现在,她又知晓了恐怕对这一重历史来说都堪称隐秘的知识,这意味着,她之前的想法还是太过简单了。

    如果是这样……导师的真正身份到底是什么?费雯丽垂下了眼睛。

    清晰的念头从颅中之光里升起,不需要去证实,费雯丽知道自己已经有了答案。

    ——奥秘的源头,万事万物的创造者,无始无终的神上之神,辉光。

    当答案浮现时,费雯丽发现,她的内心前所未有的平静,对于她的反应,她也没有任何意外。

    如果她更早意识到导师是辉光,她或许会惊讶,会茫然,会无所适从……或者没有如果,在更早之前,她根本不会想这些,因为她只能看到那么大的世界。

    过去的她已经做出了回答,出于天真而幼稚的想法,但现在的她,依旧会做出一样的回答。

    ……无论祂是谁,拥有什么样的权柄,也只有祂才是她的主。

    在费雯丽心绪浮动时,她听到怀特的声音响起:

    “但这是不可避免的。多重历史的裁定,诸神之间的战争,神位一次次更替……这一切都是因为现世终将坠入海洋。”

    这句话被怀特平平淡淡地说出来,瞬间在费雯丽等人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没有人想过末日会到来,哪怕他们知道神战或许随时会爆发,可神战的结果也只是一重历史被裁定,新的历史依旧会继续编织,无穷无尽地延伸下去。

    然而现在,他们忽然知道了他们坐在一艘不断下沉的船上,而他们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沉没,不管是谁,都无法不生出无限的惊慌和恐惧。

    尤其是卡特只是坐在那里,没有任何反驳的意思,也没有其他表示,显然他早已经清楚末日的事。

    世界终将坠落进海洋……哪怕是加西亚,一时间也没能消化其中巨大的信息量。

    如果怀特·克朗说的是真的,这简直颠覆了他们过往的全部认知……可他们很清楚,怀特·克朗不是会把未经证实的虚假情报当真实宣扬的人,就算他一时间被误导,以他们的神灵一贯的温和宽容,也会纠正他错误的认知。

    也就是说,这是真的会发生的事……或许对人类来说很漫长,但对于神灵来说恐怕不是如此……可如果是这样,祂们也应该齐心协力对抗无光之海才对……费雯丽忽然发现自己有些看不懂,迷茫的同时,越发觉得眼前迷雾重重。

    “七神不能让世界远离无光之海吗?”她疑惑地问。

    一同沉默的还有加西亚,但他已经理解了关键。

    然而回答的不是卡特,也不是白王冠,而是一直不怎么发言的布莱克。

    “因为海洋不会消失。”他们说,“世界可能终结,但海洋不会。”

    他们的睫毛落下去,像是一片轻盈的白雪,语气也有种奇怪的轻盈:

    “异种不介意灵魂消失在海洋里,他们认为这是终结,辉光最终步入了海洋,所以终结就是融入辉光,永远回归逝者所逝去之处,万物终将归一。”

    这句话出口,几个人同时将目光投向了他们,连卡特也看了过来。

    很熟悉无光之海,提到了异种和辉光,笃定得仿佛知道异种是怎么想的……加西亚也是第一次听到这种陌生的理念,瞬间对布莱克的身份产生了怀疑。

    费雯丽不需要怀疑,几乎是刚听到这句话,她立刻知道了答案。

    布莱克先生是异种……费雯丽对于异种的了解仅限于他们极端仇恨人类,这个答案让她一时间有些茫然。

    但对方现在好好坐在这里,他们也不是第一天认识,费雯丽回忆这么久以来,对方都表现得很友好,对这个认知又不确定了起来。

    想了想,费雯丽忽然有了明悟。

    导师就是辉光,是祂创造了异种和人类,布莱克先生大概比我更早就知道这点……

    但是导师离开了无光之海,那么异种渴望的终结就变成了……融入彼世之王?

    更奇怪的是,导师为什么会与七神为敌?七神不希望祂重新返回漫宿之上吗?

    费雯丽的心中沉甸甸的,她感觉自己似乎窥见了一些阴暗血腥的真相,但她更是清醒地认识到,如果说七神无法阻止世界坠入海洋,那么有可能阻止这一切的就只有辉光。

    目标没有改变,只是“与神为敌”的理由增加了……加西亚反而很快平静了下来。

    他从一开始就知道辉光的立场是与七神对立的,从那一刻起,他的目标就已经确立,剑刃也有了明确的指向,现在只不过是知道了这样做的必要性。

    他环顾四周,虽然其他人脸上表情各不相同,但没有谁流露出畏惧和后悔,加西亚也从未如此清楚地认识到,坐在这里的所有人,都是他目标一致的同行者。

    从白夜博物馆出来之后,叶槭流还没有和布莱克交流过,没有想到他们对海洋和现世的认知是这样的,这让他有了更多启发,却也想到了骨白鸽将异种灵魂送回的做法。

    骨白鸽显然知道灵魂融入海洋就是与彼世之王融为一体,所以才会将异种的灵魂送回,但人类的灵魂,他恐怕也无法全部带回,那么他做的所有努力都只像是从海洋里舀水,仅仅只能延缓海洋满溢的那一刻到来。

    而且这样的话,骨白鸽基本上等于被困在了无光之海边……叶槭流无意识地皱起了眉。

    在意识到骨白鸽可能是自己的盟友后,这样的情形当然不是他乐于见到的,只是连骨白鸽都只是默然接受,恐怕是因为没有其他办法。

    叶槭流在心里叹了口气,忽然看见加西亚抬起了眼睛。

    “我最近发现了一座红海帝国时代的行宫,靠着天地之灯的帮助,我已经探索完了整座行宫。”他简单地说,“我在行宫里发现了一幅壁画,描绘的是红海女王的加冕仪式,在仪式上为她加冕的是一轮月亮。”

    情报共享在战争中殊为重要,加西亚深知这一点,既然怀特·克朗已经说完了他想说的,而当时参与探索的叶槭流现在又不在场,他就该承担起将他之前的发现分享给其他人的任务。

    他话音落下,其他人还没有开口,卡特突然问道:

    “你看到的是一轮苍白的新月?”

    “是的。”加西亚点了点头。

    他们交流时,叶槭流没有插话,而是看向了卡特。

    既然能说出“无论有多少神灵支持你”这种话,卡特对于七神必然有着很深的了解,甚至亲身接触过其中的绝大部分,叶槭流早就想从他这里扒出情报来了,现在他似乎对加西亚的探索成果感兴趣,当然是再好不过了。

    卡特似乎很有兴趣,一手撑着脸,语气轻松地问:

    “那么,如何理解你看到的画面,你有兴趣分享一下你的看法吗?”

    “……”加西亚停顿了一下,沉默地看了卡特一眼,才说,“为红海女王加冕的是一位与月亮有关的神灵,但不应该是月神。”

    以加西亚平时的性格,他绝不会这么少话,但卡特的……语气,神情,氛围,不管是什么,让他莫名警觉起来,本能地选择能少说就少说。

    卡特微笑着看向费雯丽。

    我也要回答吗?接收到卡特的视线,费雯丽有些迷惑,不过她也不是没有可以说的。

    “月神的象征符号是如同珍珠的满月。”她补充道,“为红海女王加冕的应该是某位已逝的神灵。”

    他们在谈论的知识,奥格完全听不懂,让他忽然有种自己被其他人抛下的感觉,尤其是那个金发男人最后还看向了他,目光颇为期许……

    奥格第一次沉默下来,攥紧了手中的杖首,银质杖首的纹路深深嵌入他的掌心。

    他做了个深呼吸,艰难地咀嚼着其他人口中的每个词,以一股仿佛要把单词撕裂嚼碎的狠劲,把这些话语全部生生吞了下去,强行塞进自己的脑袋里。

    “但怎么证明这种改变发生在同一条道路?”卡特声音柔和,“满月使一切事物蓬勃壮大,亏月则会阻碍所有事物发展,无声之月的规则让死者能够在月光下复生,哪怕活过来的只是井中的虚影,祂的规则和现在的心之准则之间的区别来源于什么?”

    来源于月神改变了心之准则,就如同赤杯改写了杯之准则……叶槭流已经知道了答案,但他没有开口,因为他发现除了他,其他人好像都挺茫然的。

    ……其他人也就算了,布莱克你为什么也一脸茫然?你们不是说你们喜欢心之道路吗?还有你们三个,我明明教了你们那么久……叶槭流忍不住想要深吸一口气。

    没有卡特之前,哪怕知道自己的几个信徒在学习上都让他很痛苦,叶槭流也只能安慰自己,反正他也要多学一点,学了顺便教教信徒也挺好的。

    但卡特只用一个问题,就让叶槭流不得不正视现实——他的信徒,全部都不是好学生。

    叶槭流看到卡特嘴角噙着笑意,转头看了他一眼,绿眼睛里分明地透出了遗憾的意味,却又有跃跃欲试的亮光。

    总体来说,他心情非常好。

    叶槭流:“……”

    他看向奥格,费雯丽,加西亚和布莱克的目光中终于多了一丝恨铁不成钢。

    而卡特居然也人模人样起来了,耐心且温柔地宣布了答案:

    “神灵会影响祂所掌控的道路,神位更替也意味着规则的改变,我过去的学生们总是惊叹于神灵所拥有的权柄,敬畏于祂们掌控的力量,我并非对此有意见,但我很难不感到遗憾。”

    他语气中的遗憾是如此真切,刚刚被问住的几个人都情不自禁地被他的话吸引。

    布莱克开口最快,疑惑地问:

    “为什么?”

    “我总希望我能看到一些不一样的想法,”卡特轻笑着说,“比如说,当你看见了这份美丽,难道不会心生向往吗?”

    他的话语流入费雯丽的耳中,红发的歌唱家彻底怔住了。

    仿佛一瞬间颅中光芒骤亮,照亮了她自己都未曾意识到的想法。

    为什么不会心生向往?她身后链接的是辉光教会的导师,他已经是漫宿行者,却依旧谋求向上攀升,难道他也只甘心屈居守夜人之下吗?既然神灵也可以被替换,他为什么不会以替代守夜人为目标?

    辉光教会将她培养成容器,只是因为灯教的导师需要她,来帮助他晋升成为神灵侍者,但是凭什么她就应该是那个祭品?

    为什么他们之间的权力关系不能逆转?

    我身后有我的导师,一位真正的神灵,而我现在已经脱离了辉光教会的控制,我已经攫取到了属于我的牌,在这场对弈里,我并不是毫无还手之力……费雯丽慢慢屈起了手指,五指合拢成拳。

    手指上的草编戒指仿佛烫了起来,烧灼得她手指发疼。

    她没有停下,她已经做了很多,离开村子后,她跟着痕迹找到了黑丨帮的其他窝点,她毫无仁慈地对待他们,但这些不会彻底消失,她知道这些永远不会消失。

    她还可以做更多不是吗?蒙上眼睛是没有意义的,不反抗是没办法活下去的,她已经知道了自己身处在一个什么样危险的世界里,她还可以继续向上攀升……直到攀升到辉光之中。

    一同怔住的还有奥格,他身上的鲜血大衣忽然平静了下来,静静垂落下去,不再有任何波动。

    但他的眼睛越来越亮,冰蓝色的眼眸里仿佛有火焰在燃烧,迸发出毁灭性的热浪。

    他一直知道自己只是暂时默许导师的存在,也从未想过让导师长久存在下去,所以他才会努力思考怎么不被对方控制,不止是为了先生,而是他绝不接受任何人意图给他套上的枷锁。想要控制他的人,就要做好被火焰毁灭的准备。

    可强迫他去理解他不认同的规则的,让他不得不强行压抑愤怒,被毫无意义的爱情拖住的,不是别人,是高高在上的神灵。

    加西亚深深吸了口气,似乎要将冰冷的空气吸进胸腔里,才能压抑住蓬勃灼热的野心。

    他并不会这么简单被一句话挑动,刺客需要冷静地审时度势,在合适的机会,用最省力的方式达成目标。但加西亚毫不怀疑卡特是故意说出这句话的,他的想法也决不单纯,联想他曾经想要取代飞蛾成神,很明显,他现在也没有掩饰过他的野心。

    辉光不可能不了解他的野心,但祂依旧以祂的温和与宽容,收容了卡特·拉斯维加斯,并没有把他的冒犯放在眼中……加西亚已经不再为天地之灯的温柔而惊讶,垂下眼眸,刚刚升起的警惕和戒备也缓缓蛰伏下去。

    他对辉光有着充足的信心。

    伴随着卡特话音落下,众人的心中或多或少都有了一些想法,只有叶槭流面无表情,毫无想法。

    他又想起了之前卡特对自己说的,他很乐于为自己的其他信徒提供一些指导。

    一同在脑海中响起的还有卡特含着笑意的话语:

    “很高兴这次能遇到一个聪明的学生。”

    就在他想起这句话的时候,卡特已经开始用一种亲切的语气对众人说:

    “我假设我们都认同,我们有着共同的目标,是吗?既然这样,我想我有必要为我们的密教提供更多的帮助,来回报祂这份给予我容身之所的慷慨。

    “比如说,碰巧我对诸多道路都有所涉猎,如果你们不介意,或许我可以为你们提供一些指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