蒯天心中一惊,不敢再坐视不理,抬手朝上一招。
霎时间,一道道血光从乌黑云团中电射而下,汹汹撞在韩乐体表的绿光上,炸裂出无数光屑。
然而连续轰击数十次,仍旧无法撼动天罡古树分毫。
尽管攻击沒有凑效,但他脸色平静,并不见丝毫慌乱,心中甚至升起了坐山观虎斗的念头。
因此轰炸方式看似狂暴,但事实上都是虚有其表,并沒有动用全力。
韩乐见他这般作为,心中嗤然一笑。
他早已将两人的反应看在眼内,明白他们只是利益纠结在一起,在一些细节上明显做不到和睦一致。
因此巧妙借用了人类的自私心理,不去对付蒯天,反而一昧强攻天禅上人。
天禅上人原本以为自己能挡住剑芒连续轰击,但只是坚持了盏茶功夫,那些剑芒已经由二十八道,分化成四十八道,压力骤然激增。
而到了这个时候,蒯天仍旧沒有攻破韩乐的护体绿光,他又岂会看不出其中的猫腻,心中暗恨不已。
但现在还不能翻面,便勉強压下那丝不快,传音道:
“蒯道友,为何还不赶紧动手?”
蒯天淡然答道:
“天禅道友别急,此子法力雄浑,与我们相比也毫不逊色,要是不将其耗去,一会就算我动用底牌都不一定能灭掉。”
“而且你也看到了,此人根本不惧天赋神术,要是一击不死转而逃遁,你我能追得上?”
“所以还请道友再磨一磨他,等到差不多的时候我自会放出杀招。”
天禅上人只得闭口,对方既然说到这个份上,或许有些自私,但立场是一致的,只得暗中沟通陶知绍:
“知绍,此人已经被为师牵制,无暇理会你,尽管过来从旁攻击!”
陶知绍也看清了形势,如今到了这个份上,谁先攻破对方防御,谁就能占得上风。
因此,他沒有丝毫迟疑,驾驭遁光来到面前,打量战场一眼,抬手对着韩乐抛出两根三寸淬毒银针。
蒯天看到陶知绍参战,猜测天禅上人真的快要支撑不住。
因担心对方愤而离去,让自己计划落空,连忙也取出一件尖锥宝物,对着韩乐就是一掷。
此物轰隆一声,直接轰在太乙天罡古树上,犹如刀剑劈砍在钢甲一般,声震如雷,火屑四溅,就连垂下的绿光也微微摇晃。
蒯天抬手一招,将尖锥召回再次轰下,这次轰得太乙天罡古树一阵摇荡,看上去摇摇欲坠。
天禅上人见状,暗忖其终于肯出力了,也连忙催动法力,顶着箭雨般的剑芒,强行坚持下去。
他们都打算先耗尽韩乐的法力,以此达到一击必杀的效果。
但却不知,韩乐同样也有如此想法。
只是暂时沒有机会,因此并沒有施展其他手段,只是以剑魄分化攻击。
这时,他忽然看到陶知绍偷偷靠近,心中冷笑一声,衣袖一挥,数百滴玄冥水排山倒海而出。
陶知绍在封禁神术的影响下,也只能像他师尊一样正面抗衡,岂料护体罡气莆一接触玄冥水,就被砸成了稀巴烂。
他惊得面无血色,连连往后暴退,同时取出一件天蚕伞遮挡。
正当他以为已经稳住对方攻势时,突然一滴深邃水珠从旁绕了过来,一撞之下手中天蚕伞竟然承受不住。
只听咔喀一声,伞骨炸裂,前胸就像遭到山岳撞击,张嘴喷出一大口鲜血,整个躯壳犹如断线风筝一样抛飞,重重摔倒在地下。
陶知绍被当场重创,眼见出气多入气少,天禅上人不由暗叹一声,嘶哑道:
“知绍,你安心投胎去吧,师尊会为你讨回公道的。”
说着,他也不管陶知绍是否死去,直接挥出一道灵光割断其咽喉,将他的一身气血吸收过来。
接着玄功一运,将这些气血凝化成一枚人叄丹,张口吞下,顿时气息尽复,精神爽利。
他原本看上去枯槁如柴,快要油尽灯枯的样子,但如今看去,竟然隐隐年轻了几分。
他刚才这一手,乃是一门邪术,名为‘生机掠夺’,原本出自三大邪宗之一葬血宗,能够以蚕食同门的方式变强。
昔日摧毁此宗后,他偷偷将此门术法私藏起来。
只不过,他本身出自旁门左道,中途修习邪派功法有些弊端,远远达不到葬血宗的成就。
要不是看到陶知绍身陨在即,也不会如此残毒弟子。
韩乐见天禅上人一心二用,又岂会错过机会,当即轻喝一声,加大了法力灌注,操纵数十道剑光往其身上轰去。
一时间,箭雨如虹,空气被切割得蓬蓬作响,形成小型乱流漩涡。
天禅上人暗叫不妙,连忙振作精神,全身法力一涌,体表的护体罡气变得愈发金黄,如烟波浩渺,艰难承受着狂风暴雨的袭击。
短短片刻间,他只得又吞服一枚玄丹,以此加强护体罡气的厚度。
韩乐得势不饶人,信手一指顶上罡花,顿时从中喷出一团赤红火焰。
天禅上人眼皮一抖,之前在遗迹之争时,他便见识过韩乐这一招,一举摧毁碧涛宗四名弟子的护体罡气,接着瞬间以剑魄斩下对方首级,因此早就心存忌惮。
他想了想,只得一抖身躯,收起护体罡气,接着全力催动法力,顶上三道罡花顿时化作一片青气云团,暴涨三丈,护住全身。
赤红火焰迅猛袭来,莆一接触,青气云团便被消融几分,但仍旧存在大半。
四十八道剑光尾随而至,连环劈击下,尽管又将其迫散大半,但最终止步于体表外三寸。
等赤红火焰一散,天禅上人连忙捏动法决,将法力化作护体罡气,又重新撑起,竟然防守得滴水不漏。
只不过,他原本还保留几分实力,打算不妥时抽身而退,但此刻几乎被逼出全力了。
韩乐猜测对方必有后手,在消耗其法力的同时也在寻找机会。
到了这个时候,自然不会让其获得喘息之机,当即大喝一声,脚下浪潮繁冗,怒涛震天,水浪排山倒海而至。
天禅上人还来不及喘息,此刻面对铺天盖地的浪潮,自恃无法闪躲,虽然明知不妥,却也只能硬着头皮硬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