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侍女去了一刻钟,却仍旧不见返回。
萧俊达等得心烦气闷,就要罔顾法令,先上去干掉倪老鬼再说。
正当他要起行时,却见一艘飞舟遥遥飞至,从中走出一名白衣婢女。
她盈盈一福,随即拿出刘夫人的手令,道:
“少宗主,夫人让我提醒你,骆永浩才是最终之敌。”
“此人一刻未出现,少宗主还是静心等待为宜,免得被人看破漏洞。”
萧俊达脸色变了几变,最终阴沉着脸,一言不发的一巴掌排在玉桌上,让整座玄坛都微微一震。
邬兴眼珠一转,不由看向韩乐,劝言道:
“虽然少宗主无法脱身,但我们也不能让碧涛宗继续猖狂,依在下之见,韩道友修为不俗,与倪老道差不多,不如就让他出战如何?”
那婢女见萧俊达冷静下来,便依了一福,回去复命了。
刘夫人听到回禀,也稍稍放下心。
众所周知,萧俊达乃是最后底牌,暂时不能将手段暴露出来,免得被骆永浩找到对策。
她略带厌恶地瞥了一眼半空上的倪康,蹙眉道:
“夫君,此人当真可恶,走了居然还杀回来,实在欺人太甚,不如就让柳长老出战如何?”
萧宗主似乎也有这个想法,但转念一想,最终否定道:
“柳长老地位高嵩,且得居中调度,不可轻举妄动。”
刘夫人颇觉烦闷,道:
“那要怎么破局?倪老道轻松赢下两场,法力根本没有损耗多少。”
“而我派有把握赢他的人,也只有夫君、俊达、天禅道兄及柳长老等几个。”
“不派他出战的话,俊达与天禅道兄又得作为底牌存在,难道要夫君亲自下场不成?”
萧宗主淡淡道:
“那便随便派个人上场,只要能应付过去就行。”
刘夫人大吃一惊道:
“这样输下去,何时到头?”
萧宗主嘿然冷笑一声,道:
“据我所知,那吕泰华想要除掉倪康这个碍手碍脚的,早已凶相毕现。”
“如今这般安排,明显是想要假借我们之手,我又岂能让他得逞。”
刘夫人脸色有些不安,道:
“但这样连续输下去,对方七座山丘到手,我们岂不是要被困在此地了?”
萧宗主摆摆手,沉声道:
“碧涛宗要是还连赢,那对方第七战的人选,必定是骆永浩无疑。”
“到时候,我便让俊达上场,一决定输赢,没必要再牵连外人进来,也算为我玄阳宗保留几分底蕴。”
玄阳宗的形势愈发式微,损失一名中高层长老,底蕴便削弱一分,他不愿继续耗下去。
决定这一场斗争的胜负,还得应在那骆永浩身上。
倘若萧俊达能一出场便挫败此人,那这场遗迹之争也算落幕,避免双方无意义的死斗。
刘夫人迟疑了一下,忍不住道:
“夫君,你将一派兴衰重任,全压在俊达一人身上,这赌注是不是太大了?”
萧宗主默默一叹,不再说话。
刘夫人苦涩一声,道:
“既然夫君已经决定了,那妾身也无可非议,但刚才俊达气在头上,非要请求出战,我们总不能坠了他的战意。”
“他之前招募了一位元婴二重尊者,那人曾打败过天禅上人的弟子,想必修为不差,不如就让他上场如何?”
萧宗主微微点头,道:
“既然如此,此人应有一战之力,那就派他上吧。”
另一边的玄坛上,秦长老左等右等,却迟迟没有人迎战倪康,不由急道:
“师兄,要不就让小弟出战吧?”
面对秦长老的多次邀战,柳长老沉吟片刻,最终还是否决道:
“秦师弟,你的寇仇是田志勇,否则你隐藏身份这么久有何意义,一旦暴露修为,岂不是弄巧成拙?”
“至于眼前此人,还是由为兄去会一会吧。”
秦长老面色一惊,道:
“师兄堂堂宗派首席,岂能随便妄动?”
柳长老淡然一笑,道:
“倪康同样是碧涛宗首席,既然他能出战,为何我要束手束脚?”
他正要站起,却忽然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阵惊呼,心中惊诧之余,不由收住了势。
秦长老抬眼一看,发现众人都望向萧俊达那边,不由错愕道:
“难道少宗主现在就要应战了?”
柳长老摇摇头道:
“骆永浩还没有现身,宗主绝不允许他先出场。”
他们说话间,便看到一道夺目亮光从玄坛上飞起,带着一种撕裂虚空的气势,直上云霄,与倪康遥遥相对。
秦长老看到此人后,心中稍稍一松,笑道:
“原来是韩道友,他出战倒也合适,单论修为的话,与倪老道差不多,哪怕赢不了,想必也能周旋一二。”
柳长老抬眼扫去,颔首道:
“此人我也有所耳闻,听说招惹了天禅上人,想来还是有点能耐的。”
汪长老却嗤然一笑,道:
“他死了倒也干脆,让人明白跟着那小儿,是没有好下场的。”
而碧涛宗那边,宗主吕泰华看到韩乐出场,忽然升起几分雅兴,指着那边问道:
“你们觉得,这一场谁会胜出?”
下方的长老闻言,当即道:
“倪长老虽然资质不算上等,但怎么说也修炼了三百年,子母连环尺更祭炼到通灵的程度。”
“那人即使打娘胎修炼,也学不成什么厉害秘法,怎么可能是首席的对手?”
田志勇想了想,有些谨慎道:
“此人既然是罗天祥的师侄,那绝非无能之辈。”
“只不过,倪长老领悟了咫尺挪移术,就算被对方压制,也能安然退去,依在下之见,胜负参半吧。”
韩乐飞身跃上云巅,略略拱手一礼道:
“倪道友,客随主便,请吧。”
倪康见来人是韩乐,忽然脸色变得森冷无比,厉声道:
“原来是赤极门韩尊者,我碧涛宗曾有一位护法被罗天祥斩杀,如今找不到正主,那本人只能先借你头颅一祭了。”
韩乐眼眉一挑,旋即笑了起来:
“倪道友你不说我还不知,原来你我还是寇仇,既然如此,贫道就更不能饶你性命了。”
他虽面带笑意,但一言一语却杀机暗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