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勤弟子离开后,韩乐几人也各自入定打坐去了。
约莫一个小时,外面忽有侍女来报,说是礼仪官前来拜访。
钱佟为了见识一下,便亲自前往接见。
他来到大厅,见三人已经等在那儿,似乎有些不耐烦了。
领头者背着双手站在门口,显得颇为自傲,看到钱佟现身,也不客套,直接道:
“凡是参加遗迹之争者,都需要登记门派,你们是从哪儿来的?”
此事自然不需要遮掩,钱佟老老实实道:
“从赤旭山而来。”
“赤旭山?那是什么地方?”
礼仪官眉头一皱,带着一种城市人看乡下人的韵味,从袖中取出一份清单,随手丢了过去。
钱佟接过一看,见上面列出一排奇珍妙药,有些听说过,有些完全是陌生之物,不由疑惑道:
“这是什么意思?”
礼仪官嗤然一笑,吩咐身边的侍从道:
“你来跟他细说。”
那侍从也不当自己是下人,大咧咧道:
“我只说一遍,且听好了,七天后掌门开宴迎宾,到时会询问你师辈需要什么,你就按照这份清单说出来。”
钱佟听得莫名其妙道:
“这又不是我们需要的东西,说出来是何意?”
礼仪官嘿嘿冷笑道:
“你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到时遗迹挑战都是有顺序排次的,这些关乎生死,一向是由我派柳长老安排。”
“你要是按照这份清单说出来,到时就能帮你师尊挑个弱一点的对手,这样既能减少风险,又能获得好处,何必跟我装傻?”
“当然,我们也不是傻得没事做,这份清单上的东西需要留下六成,剩下四成才是你们的。”
“算起来,这些都是白拿之物,你们也就走个过场。”
说到这,他又加了一句:
“你们要是想通的话,就来拜客楼找我。”
说完,他也不理会钱佟是何反应,直接转身走了出去。
直到走远后,那侍从似乎想起了什么,忽然道:
“梁执事,刚刚那小子说什么赤旭山,小的好像听说过?”
礼仪官嗤然冷笑道:
“这灵枢州的修真者,凡是有名堂有背景的人,我又岂会不知?”
“至于那些跟我玄阳宗各大长老有联系的,也早就商量好了。”
“你看这赤旭山几人,只安排在山脚,就知是小门小派的货色,他们要是不肯,得罪了柳长老,到时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那礼仪官大摇大摆离开后,钱佟也不生气,只是感到莫名其妙。
他想了想,觉得这种小事没必要惊动师辈,随手丢掉清单,便回到静室打坐入定了。
到了第二天,钱佟才稍稍提了提此事,祁元龙冷眼一眯,拿出一枚玉佩道:
“你手持此物去一趟王城三世子处,不管对方有没有回应,都回来禀报一声。”
钱佟沿着山道问路而去,到了下午才返回:
“师尊,弟子在王城打探一番,得知半个月前西夏国宫廷大变,似是王位更迭,有几位世子受到牵连,那三世子也被抓捕入狱了。”
另一边,汴梁城,一座别苑中。
萧岚双眸微闭,口含丹丸,依照功法吐息打坐,功行一周天后,这才缓缓收了丹煞。
自从族叔罹难后,她失去了最大的依靠,因此每天闭门不出,只管修炼功法。
却未曾想,半个月前宫廷迭变,那些与她不对路的人纷纷被捕入狱,而她由于不理外事,反倒避了一劫。
而且今天似乎还有突破的迹象,也算是福缘深至。
她看着书桌上的典册,眯了眯眼,暗忖道:
‘族长赠送的秘法的确神异,照着练了半个月,竟然大有增涨。’
‘要是能突破元婴,夫君绝不会像之前那般漠视我,不过这秘法需要的几种玄丹,却不容易获取。’
‘而宗派为了这次遗迹之争,几乎将药库都搬空了,得想想办法才是。’
她正沉吟间,侍女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三娘,淳长老来了,说是有重要事情商量。”
萧岚闻言,脸色阴沉不定。
自从她族叔罹难后,这位淳长老就像人间蒸发一般,双方不再有联系,今天不知何故又突现身。
但对方毕竟是尊者,与自己家族也有联系,不能随便得罪。
而且,自己欠缺的玄丹或许可以从此人身上获得,她思忖妥当后,便道:
“请他进殿吧。”
萧岚稍稍整理一番仪容,披上一件外套,便款款来到大殿。
但让她意外的是,殿中除了淳长老外,还有一名儒雅中年坐在那儿。
萧岚一看到此人,不由秫然一惊,脱口道:
“陶知绍?你,,你怎么会在这?”
她愤然转过头,气恼地看着淳长老。
陶知绍早就被天禅上人逐出门户,沒想到对方竟然会跑到自己这儿来。
这种事要是传扬出去,不想惹麻烦也会一身骚。
陶知绍看了她一眼,慢悠悠道:
“萧姑娘何故如此,倘若不得师尊许可,我又岂能光明正大的出现在玄阳宗地界?”
萧岚心中仍旧有些不安,问道:
“这么说,陶道友你的事过去了?”
陶知绍哂然一笑道:
“连那些邪修妖修都能前来参加遗迹之争,我又为何不能参加?”
萧岚见事已至此,只得压下心中不快,来到玉榻上坐下,蹙眉道:
“陶道友这次来找妾身,不知有什么事情?”
陶知绍阴森一笑道:
“很简单,只是来提醒萧姑娘一声,赤旭山韩道友已经到达汴梁城,似要参加遗迹之争。”
萧岚不接对方的话头,面无表情道:
“妾身与赤旭山韩道友无冤无仇,你似乎找错人了吧。”
一旁的淳长老闻言,不由哈哈一笑道:
“萧姑娘,陶道友可是诚心诚意而来,你就不必转弯抹角了。”
“三个月前,那韩道友如此不给你脸面,难道你就不想报复回来?”
萧岚也知隐瞒不了,不由气恼的瞪了淳长老一眼,摇摇头道:
“这件事,只怕要让陶道友失望了。”
“妾身的族叔要是还健在,那一切好说,但如今妾身自身难保,只怕爱莫能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