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场除了他们之外,还有两名老道站立不动。
韩乐倘若没有记错,这二名老者都是程氏长老,当时送任浩等人出山时,也曾碰过面。
任浩飞身来到一旁,说道:
“韩师弟,想要破除此阵,必须五人各抵一个阵眼,合力攻击才有成功的可能。”
“一会等我们牵制住阵眼那五枚令牌后,师弟你便祭出九幽破灭杵,专门破掉弱处即可。”
韩乐打量了几眼,见这座守阵只是依靠那五枚令牌的五行威能而设,任浩以五人蛮力相攻,尽管有些粗暴,却可以极短时间打破,也算不错的法子,便点点头道:
“如此也可。”
任浩又查漏补缺一番,这才飞身而起,往中宫顶上飞去。
尹、稑二人分别占了东方震位、北方坎位,而那两名程氏长老则身形一闪,出现在南方离位、西方兑位上。
闵达摩见几人守在这五处方位上,便明白任浩等人想到了破阵方法。
他自然不会等死,当即取出一枚通红如火的丹丸吞下,直接坐在蚺蜥的背上运功,片刻后便将药效化开。
他徐徐吐出一口浑浊气息,眼中精光一闪,开始加大法力灌注。
阵中那五头虚化蛟龙似乎得了大药增补,身上散发的气势更盛,飞舞盘旋之间,将阵势演绎得淋漓尽致。
任浩几人虽然不清楚他的举动,但察觉到眼前这片光雾愈来愈亮,多少也能猜出原因。
不过五人都不怎么在意,他们原本就打算以蛮力破阵,不管大阵怎么变化,都改变不了结局。
任浩漂浮在中宫上空,见几人都已经各站各位,便朗声道:
“各位,开始吧!”
随着话音一落,众人纷纷向阵眼抛出一枚玉符,接着猛地催动法力,当即化作一座座高楼大厦般的小山,顷刻便将流入五个阵眼处的气机镇服。
以《五行旋照法》结成的大阵,本身就是引动金木水火土五方之气聚化,使其流转不息,连绵不绝,达到牢不可破的程度。
这五座小山镇压着阵眼,尽管一时片刻无法完全将其切断,但也等于挖了墙脚,随着时间推移,整座大阵便会瓦解崩塌。
不过这需要时间,没有三五天根本不可能。
因此,闵达摩虽然明知对方的目的,也只是冷笑几声,沒有作出什么举措。
但他随即一想,任浩几人估计不止这点手段,因而也不敢托大,继续催动五行旋照法,先将阵势加固,以防突发情况。
任浩转过身来,对着韩乐说道:
“韩师弟,我们已经压制了阵眼,你一会要是看破了其中漏洞,便直接动手,无需理会我们。”
“要是一次不抵,也不必勉強,迟早能找到漏洞的。”
韩乐微微点头,攻击切合的时机很关键,要是能找到阵法的漏洞或弱点,那就能以点破面一击而中。
但要是稍有差池,只怕得试多几次了。
幸亏他前段时间参与飞宫的禁制布置,让阵术有了很大进展,并不是那些妄撞无知之辈。
而且这守阵是闵达摩仓促布下,还不够完善,很大程度上是借助那五枚令牌才撑起架势。
因此他只是瞥了两眼,便了然于胸,明白从哪里开始着手。
任浩镇住阵眼后,再次捏动法诀,顶上罡花一震,整个人都沐浴在一片火海之中,只听到轰隆大响,数十条火蛇轰然砸下。
而尹、稑二人与两位两位程长老也不曾落下,同时祭起术法,齐齐往阵眼轰击而去。
顿时轰隆如潮,爆鸣不绝,在峡谷两岸中回荡不息。
由于几人的修为都不差,这一番攻势迅猛如电,连绵不断,从没断续过。
闵达摩虽然有阵势加持,但此刻也不好受,每当火蛇、罡雷、罡水砸来,浑身就不由自主的跟着颤动,唯有疯狂催动法力,维持阵法运转,心中咬牙道:
‘我就看看谁能撑到最后!’
以几人这么不计后果的出手,尽管杀伤力不俗,但法力损耗甚大,他不认为任浩几人能维持下去。
只要其中一个方位坚持不住,一个阵眼失去压制,他就能获得喘息之机。
五人轰炸了一炷香,程长老见韩乐仍旧木然不动,心中有些不满,皱眉道:
“韩师侄,你还等什么?有我们从旁压制,你尽管施为就是,哪怕一两次打不中,也没人会叱责你。”
韩乐还没有开口,任浩已经率先说道:
“师叔,韩师弟迟迟没有动手,肯定有他的原因,没必要催促。”
程长老瞥了他一眼道:
“我是怕你看漏了眼,就此耽搁了正事,抓不住这名妖邪就无法回去交代。”
“既然你不放在心上,那老朽就没必要多说了。”
稑华健笑道:
“程长老,你何必多虑,昔日那位妖王在赤域布下‘五绝诛仙阵’,就是韩师弟孤身破阵的。”
“那时候邓师伯还称赞他在阵术上天资不凡,想必这种漏阵是难不住他的。”
韩乐对程长老的责难无动于衷,自五人开始狂轰滥炸后,他视线便一直盯着大阵不曾移开。
五枚令牌被逐一压制后,阵势明显出现一丝阻滞,但他明白最佳时机还没有到来,因此仍在耐心等待。
大概又过了一盏茶时间,任浩五人的法力开始式微的时候,韩乐瞳孔一眯,闪电般将那九幽破灭杵祭起。
霎时间,虚空中掠过一道流光,由于破空速度太快,撕裂空气时爆发出一丝丝尖锐之声。
破灭杵往东南方向猛地一啄,犹如晴天霹雳一般,大阵就像遭到巨石猛击,内中气流瞬间变得紊乱无章。
任浩原本以为韩乐要摸索几次才能窥破弱点,岂料一出手便打中大阵的咽喉上,不由大喜道:
“各位,趁势一举破之!”
其余几人均是精神一振,不吝加大了攻势。
不过片刻功夫,整座大阵就像摇摇欲坠的大厦,不堪重负的砰砰炸裂开来,瞬间告破。
阵势终于维持不住,霎时化作无数肆虐乱流而出,往四面八方冲去。
覆盖在江面上的光雾,也像漏风的气球一般四散开去,露出郎朗乾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