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添勒呆滞片刻,突然脸色惨白无比,轰然喷血倒地。
这头血蟒魂灵,是以他的心头精血祭炼,如今被毁,当场便遭到反噬。
但他心中仍旧茫然一片,不明白自己无往不利的绝招,怎么轻易就被人破了?
韩乐瞥了他一眼,淡淡道:
“这是谁家子弟,居然如此不懂分寸?”
徐长老脸色难堪之极,沉声道:
“韩道友,你堂堂元婴尊者,又何必与一个晚辈计较?”
此言一出,全场惊骇失色,所有视线都汇聚在韩乐身上。
元婴尊者!?
修真不过数十年吧,此子竟然已经成就元婴,这是何等天赋绝伦?
尽管之前早有猜测,但听到徐长老直接点明时,众人心中仍旧震撼不已。
韩乐面色淡然,看向徐长老道:
“不知这位道友怎么称呼?”
徐长老沉声道:
“老夫乃星月教徐宏义,道友刚刚打伤的便是我劣徒。”
韩乐点头道:
“原来是徐道友当面,既然是劣徒,那应该好好管教了。”
徐长老被这话嗝得面红耳赤,心中怒不可遏,冷冷道:
“韩尊者,听说你丹成上上品,本事了得,老夫正想领教一番!”
此刻他心中已经做出决断,即使不为徒儿出口气,为了那乾坤玉环今晚也必须出手。
现在趁着徒儿受伤发难,相信外人也不会指责什么。
果不其然,此言一落,乾坤袖中原本跳动不休的乾玉环当即寂静下来,他心中又暗骂几句。
韩乐看着他,意味深长的一笑道:
“这次前来赴宴,贫道也有心切磋一番,既然徐长老有此雅兴,在下岂能不奉陪?”
星月教雷长老与剩下那位耿长老对视一眼,忽然站起来道:
“且慢——”
徐长老心中有些诧异,难道两位师兄要阻拦自己不成?
他压下心中的那丝不喜,询问道:
“不知师兄有何见教?”
雷长老臼头深目,双鬓丝白,笑道:
“徐师弟,我等元婴尊者相斗,动辄翻江倒海,只怕这里施展不开,不如你们去殿外如何?”
徐长老愣了一下,随即想到了什么,心中闪过一丝狂喜,颔首道:
“师兄所言不差,正该如此!”
星月教与其他名门大派不同,修炼的秘法算不上太高明,在十大道派中一向敬陪末席。
但它之所以能位列十大,必然有些不同之处。
皆因此派有一件上古奇物辅助,此物名为“祭神灵牌”,俗称请神牌。
此物里面供奉着一百零八尊祭灵,每一尊都有大法力大神通。
教派弟子要是虔诚祭拜,时间一长就能通神交感,请一尊祭灵上身,以自己精气神蕴养,不出十数年就能如意驱使了。
一旦获得这些祭灵的认可,教派弟子根本不需要刻意修炼术法,只要修为到了,就能获得祭灵的神通与经验加持,战力突飞猛进。
当然,此物作为镇派之宝,也不是什么人都能享受得到的。
除了那些关门弟子、亲传弟子之外,要是修炼了其他门派的功法,或者天赋太差,也无缘于此物。
譬如刚刚被韩乐挫败的古添勒,虽然他灵根不俗,但由于修炼了别派的剑诀,未曾请得一尊祭灵上身。
但有句话叫做成也萧何败萧何,星月教这些特殊弟子想要提升战斗力,也只能请动或更换实力更強的祭灵上身了。
这一百零八尊祭灵之中,以四象、六合、十二神打共计二十二尊祭灵最为強大。
其中四象只有无垢尊者才能请得动,而剩下十八尊祭灵,没有元婴修为也别想请上身。
雷长老请上身蕴养的祭灵,便是那六合之一。
而徐长老的祭灵,却是稍次一筹的十二神打之一,这神打所会的法术自然要比雷长老的祭灵差上不少。
徐长老日后要是为教派立下足够功绩,或者修为到了元婴二重,到时也有机会更换一尊。
除此之外,星月教弟子请上身蕴养的祭灵,只要经过祭灵允许,还能借给修为相当的同门驾驭。
只是这么做,极其损耗法力与精气神,很少有人会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因此外人也不得而知。
徐长老与雷长老私下相交甚笃,又岂会听不出这句话的潜台词。
让他们去殿外比斗,哪里是因为施展不开,分明是想打算借助热闹的地方,将那尊六合祭灵借给自己使用!
一开始,他提出与韩乐比斗,根本没多少把握,如今却是信心大增。
他对任浩拱拱手,也不理会韩乐,纵身便往外飞去。
韩乐脸上看不出表情,将杯中酒慢条斯理的喝完后,这才站起来对着众人拱拱手,负手迈出大殿。
殿中众人,也跟着任浩一起出了殿,来到岛岸边。
此刻夜色笼罩,圆月高挂,整片大地都凭添了一丝神秘。
外面那些弟子,来这里本来就是为了看十杰斗法,见两位尊者居然动真格,当即兴奋莫名,也急着跟了过去。
程忆彤见二人就要动手,浑身不由颤抖了一下。
其实她并不清楚这位徐长老的修为有多高,但对方却是她唯一能请得动的元婴尊者,只能期盼对方能一举挫败韩乐了。
徐长老悬浮在半空,冷眼注视着韩乐道:
“韩道友,这是你我双方的恩怨,希望别让外人外物插手,免得落于下乘。”
韩乐又岂会看不出他的心思,嗤然一笑道:
“徐长老放心,贫道那头蟒蛟刚刚突破不久,暂时也用不着它。”
徐长老被对方一语点破,却没有丝毫尴尬之色,淡淡道:
“那就最好不过了。”
说着,他似乎还有点不放心,又对着任浩微微一礼道:
“任尊者作为今晚的主人,还请出面作个见证。”
任浩点点头道:
“这是自然。”
这时,站在人群中的雷长老忽然转过头,对着身后的巩俊低声道:
“俊儿,一会你师叔出手后,为师便会暗中作法相助。”
“但那种状态下,为师不能受到丝毫影响,你必须在旁庇护,别让外人靠近。”
巩俊有些担心道:
“师尊,真要将那祭灵借给师叔驱使么?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那可是会连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