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量一番后,便御剑而起,化作一团剑虹冲入云中,直奔这座悬浮岛屿而去。
来到岛屿上方,那云瀚子飞了出来,抬眼扫视一番,旋即指着下方一座奇峰道:
“韩师侄,那边地势交汇,又直插云霄,灵气如液,乃是上佳的采摘罡玉之地。”
韩乐见此山与周围不同,就像一座伏地的卧牛山,牛躯延绵数百里,头上尖角冠冲天穹,气势澎湃。
他微微赞叹道:
“果然别具一格!”
他也不迟疑,径直乘风而行,就这般飞行了足足一刻钟,却突然感到有些怪异。
那座山峰明明相距不远,但尽管近在咫尺,可不管他如何飞行都无法靠近,心中隐隐明白,那是有阵法禁锢的原因。
只不过,这隐藏的阵法并不是杀伐大阵,也算不上陷阵,不会故意封禁别人。
倘若他掉头就走,倒也安然无恙。
据云瀚子所说,昔日它跟随上任主子途经此地时,也是不得其径而入,加上顾虑是门派所在地,因此并没有过多探究。
‘看来,里面十有八九被人霸占了。’
他正琢磨着怎么入内,突然间脸色一动,感觉周围地势似乎有几分熟悉。
这念头一起,他心中愈发疑惑,经过一番仔细观察后,已经看出其中几分玄机。
这依山伴山之势,如一幅奇画,分明演绎着一个个篆文。
不仅如此,里面折射出来的奥妙,似乎就是进入的天然钥匙!
看着如此惊人的杰作,韩乐心中暗暗惊叹。
这座悬浮岛屿何等广阔,想要在上面架设出如此手笔,必须要移山填海的神术才能做到。
他感叹过后,便开始默默推算起来。
不过片刻间,当中变化已经了然于胸,便按那阵势指引而入。
须臾过后,整片天地骤然一清,像是闯过了一片迷雾之地。
抬眼一看,发现自身已经来到另一片天地之中。
他刚迈入其中,当即便惊动了里面的主人。
只见一团云烟从半山腰飞出,如水银垂地,显出一位身穿深蓝法袍,五十多岁的白眉老者。
他颇为惊讶的看着韩乐,拱手道:
“不知道友从何处而来?”
韩乐看他一身气息飘渺如水,明白也是一位金丹境,便抬手回礼道:
“贫道韩乐,来自般若州,因见此岛悬空浮起,颇为奇特,便下来一观,不料打扰了道友清修。”
“原来是般若州的道友。”
那老道一脸惊叹,道:
“贫道公孙泽,在这座岛屿摩天观中清修,平时甚少有人前来,道友来此也是一场缘分,不如来观中坐坐。”
韩乐原本就打算来这里采集紫微罡玉,但既然此地已经有主,最后也绕不开一番交际。
现在对方出言邀请,正好切合他心意,便微微一笑道:
“如此,便打搅道友了。”
二人闲谈一番,韩乐便跟着他上得半山腰。
出现在面前的,是一座金砖琉璃瓦堆砌的道观,三层高下,规模也算宏大。
公孙泽引他进入殿中,让人奉上香茗。
韩乐端起品尝一口,只觉唇齿留香,清新如弥,依稀还有一丝灵气缭绕在心肺之间,徘徊不散,称得上绝佳茶茗。
公孙泽看了韩乐一眼,心中有些好奇,忍不住问道:
“刚才就想询问道友,这座摩天崖虽然算不上罕世之地,但也是天然清净之所,加上外面有阵势阻挡,普通修真者很难进来。”
“道友既然轻松而入,想必十分擅长阵法之道了?”
韩乐闻言,淡然一笑道:
“非也!在下并不是认得这座阵法,而是这片山势之间,隐藏着天地玄机,本人对这方面颇有心得,是以才能进来。”
公孙泽惊叹连连,激动得站了起来道:
“道友居然懂得篆文之道?”
韩乐微笑点头道:
“略懂皮毛。”
公孙泽大喜之下,迫不及待地取来一枚玉简,郑重放在面前道:
“还请道友指点一二。”
韩乐伸手接过,一丝丝精神力渗入其中,就看到几行篆文浮现出来。
他粗略浏览了一番,便说道:
“这是几句术法纲要,似乎是一篇启坛方法,推解出来并不难,道友且等片刻。”
说着取出笔墨,逐行逐句写了出来。
公孙泽双眸放亮,目不转睛的盯着。
直到看完最后一句,他像是揭开了什么疑难一般,脸上遮掩不住兴奋,拍手大叫道:
“原来如此,真是太好了!”
他似乎意识到什么,猛地上前拉住韩乐衣袖,一脸期待道:
“道友远道而来,不如先在这里盘恒几天,老朽还有一些疑难想要请教。”
韩乐故作为难,迟疑道:
“在下只是偶然路过,只怕——”
公孙泽心中大急道:
“道友,倘若遇上修真上的难题,不妨一一说来,只求能暂住几天。”
韩乐微一沉吟,最后怅然一叹道:
“既然道友盛情邀请,在下要是再推搪那就有点不近人情了。”
公孙泽大喜过望,拱手道:
“妙极!道友且稍候片刻,老朽去准备一下。”
韩乐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一眼,笑着点头。
公孙泽与韩乐别过后,便急不可耐的走出道观,沿着一座隐秘山洞贯穿而过,来到一座深藏于山腹中的洞府,大声道:
“师兄在吗,师弟有事求见。”
等了片刻,那禁闭的断龙石分开,一名门童走了出来,躬身道:
“师叔,师尊有请。”
公孙泽整理了一下衣衫,便迈步而入,只见洞府内镶坎着数十颗明珠,光芒闪烁,亮如白昼。
洞厅之中,两名相貌奇特的老者席地而坐。
左边那人白发苍苍,骨瘦如柴,看上去命不久矣。
右边那人肥头大耳,却身材矮小臃肿,犹如矮冬瓜一般,笑眯眯看着公孙泽道:
“看师弟红光满面,难道有什么好事临门不成?”
公孙泽连连点头,哈哈大笑道:
“师兄猜得不错,今天外面来了一名方外道士。”
肥肿老者却是脸色一紧,变得有些凝重,沉声道:
“知不知是哪儿来的?”
连左边那枯瘦老者也睁开了眼,颇为谨慎的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