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我快要坐化的时候来,这不是故意引起我的执念吗?”
清隽道人愈说愈愤恨,大声吼道:
“今天你不答应也得答应,反正我命数将绝,拉个垫尸底的,也是稳赚不赔!”
这小秘境因为气候环境的原因,一向荒僻清冷,一个月也不见得有人前来,就算死了也没人知悉。
加上周围极地阴风残虐,魂魄想逃也逃不掉。
他原本已经断了生的希望,但韩乐忽然到来,他察觉到对方并不畏惧外面的阴风,这让他又升起了一丝希冀。
只是他也明白,要是自己低声下气地求人,最终只会被别人吃得死死的。
因此,他一开始时便装作波澜不惊的模样,就是不想让对方借此拿捏。
但他怎么也沒想到,自己连上品灵宝都许诺了,这韩乐居然连眼都不眨一下!
其实是他想多了,韩乐现在并不缺修炼秘籍,而且就算得了高深秘笈,距离道派大比只有一个多月,也来不及重新修炼。
只有继续打磨太虚弥光,才能增加几分胜算。
何况,将来他要是问鼎十杰弟子,后续的功法与秘技,根本不用愁。
因此这清隽道人提出的诱惑,对他而言根本无关痛痒。
至于那些威逼的话,他也并未放在心上,来这里选择闭死关的人,大多都是有缺陷的。
别提对方现在已经气数将尽,就算是保持巅峰状态,想要杀自己,也得问问识海中龙渊剑的烙印答不答应。
想到这,他淡淡抬手一礼道:
“道兄请自便吧,在下有事先行告辞。”
清隽道人眼中带着一丝绝望,忽然疯狂大吼道:
“那你就跟着我一起下地狱吧!”
他大手一挥,身上光芒大放,如水流席卷,冲击得周围巨石崩裂,烟尘滚滚,朝着韩乐汹涌压下。
韩乐负手立在原地,并未有丝毫动作,待那乱流快要砸中身上时,这才淡淡道:
“倘若我改变主意了呢?”
“什么!?”
清隽道人闻言,耳际如惊雷滚滚,还以为对方答应了。
抬头望去,却见韩乐站在原地不动,心中不由大急,只得嘶声一吼,咬牙強行将丹煞收回。
只是方才他已经倾尽全力,此刻想要強行回收,几乎要震爆金丹,最终喉咙一甜,一口鲜血喷发出来,脸色更加惨白。
韩乐微微摇头,飞身离开了洞府,只留下一句话:
“道兄做事犹豫不决,当断不断,却又偏偏来这种绝境闭死关。”
“你心态不端,又怎么可能堪破天道?怎么可能长生久视,还是早点投胎吧。”
清隽道人沒想到自己居然会落得如此下场,只得眼白白看着韩乐离开。
他愈想愈羞愤,忽然全身一颤,发出一声悲鸣的不甘,当即咽了气。
洞府外面风雪交加,愈往小秘境腹地深入,阴邪之气愈重。
韩乐抬头远眺,一边喝着烈封酒抵御冷意,一边降下身影。
眼前这座石府,是他这一行的最后之地。
皆因这里已经是秘境的最深处,能前来这儿的人,都是修为高绝,或者意志坚韧之辈。
他们都怀着不成功便成仁的决心而来,绝对不是之前遇到的那些前辈可比。
甚至,他还从石壁上的简短记载中,品味出那一丝丝欢欣之意。
显然是这位前辈在紧要关头,成功冲破桎梏,重获新生。
韩乐尽管不清楚这是哪位道派前辈,什么时候在这里清修,但也被那种欢欣之意感染,不由拿起酒杯遥遥一敬,以示祝贺。
随后,他将这一行简单梳理了一遍,算了算时间,进来已经五天了:
‘看来,也是时候出关了。’
一念落下,他便离开石府,见外面风雪漫天,冰雹连绵,整片天地都被冻裂三尺。
然而,在极西的最尽头,似乎这些风雪都被一团无形之力阻隔,根本渗入不得。
即使他只是站在数十里外,也能感受到一丝丝炽烈之意,皮肤隐隐作痛,似在阻拦他前往。
想必那一边,就是钟长老提到的囚禁之地,里面镇压着一名大人物。
韩乐自然清楚好奇心害死人的道理,以他目前的修为,也不会逾矩。
毕竟能被元婴尊者囚禁的人,最起码也是元婴以上的大能,还是不碰为妙。
他打量了几眼,默默记下方位后,便扶摇直上,乘风而返。
待到正午时,他便取出钟长老赠送的那块符箓,对半一撕。
当即便有一团白光笼罩全身,带着他往虚空一冲,顷刻撕开界壁,离开了小秘界。
眼前景物变幻,只见天穹一碧如洗,凉风飒爽,温暖舒适之极。
离开了那种阴风阵阵的环境,他心情顿时一畅,不由踏烟而起,往东南方飞去。
而此时赤霞岛上,一柄飞剑传书遥遥飞来,被贾高杰捏在手中。
他打开一看,不由冷笑道:
“哼,我说这韩乐怎么像消失了一般,原来是进入了小秘境。”
他听从师令,两月后就要跟韩乐对战,为卢和与彭超讨个说法,自然不肯坐以待毙,必须打探对方的虚实。
尽管他仇恨韩乐,可对方终究是丹成上上品,说不定有很多隐藏杀手锏,因此一直在暗中调查。
与贾高杰相对而坐的,乃是昔日跟他前往绝命崖的那位谭师兄,闻言也皱了皱眉道:
“小秘境,韩乐前往这种地方干什么?”
贾高杰眯了眯眼,猜测道:
“很有可能是去寻觅前辈们的心得,虽然那袁天远的修为不错,但却是半路加入昆仑派,修炼的秘笈也不是我派真传,在修行上帮不了他。”
虽然他们猜得八九不离十,但并沒有因此小瞧韩乐。
特别是贾高杰,反而感到心情沉重。
从这一点就可以看出,必定是师承一脉赐下了上乘法门给韩乐,因此对方才会进入小秘境寻觅。
只是师承一脉赐下的秘笈,究竟是六册两典中的哪一册,却根本没人能探听到。
谭师兄浑不在意道:
“师弟别担忧,只剩下两个月不到,他又能练出什么花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