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着秘笈参悟了片刻后,韩乐摇了摇头,随手放了下来。
刘永丰见状,不由冷笑一声,阴阳怪气道:
“怎么,难道师弟这么快就遇到瓶颈了不成?”
韩乐却是微微一叹,摇头道:
“这不过是一篇七拼八凑的淬体术罢了,估计是某位修真前辈的闲暇之作。”
“故意以篆文写成来打发时间,要是被不明真相者看了,还真有可能被它蒙骗住。”
“刘管家若想要修行,小弟觉得还是《修真入门篇》更加适合你!”
刘永丰心头一怔,旋即脸皮微微一黑。
这本典籍,的确如韩乐说得那样,是用篆文写就的游戏之作,根本算不上档次。
但尽管如此,倘若不是在篆文之道参悟数年的人,也不可能随随便便就能分辨出来。
他得到这本典籍的时候,本来还想卖给那些记名弟子,狠狠赚上一笔。
今天不过是凑巧拿出来,为难韩乐罢了。
沒想到,自己捉不到对方痛脚不说,反而让对方趁机挖苦自己一顿。
偏偏自己还不能辩驳,心中不由郁闷之极。
却在这时,围观人群中突然有人惊呼出声:
“这位师兄解析篆文,居然不需要借助龟壳卜算!”
此言一出,附近的人也留意到了这个情况,心中一阵阵迷惑。
还真的是呀,韩乐居然空着双手就能解读?
其实,这也不怪他们见识浅薄。
平日间能拿灵石灵物去教谕那儿请教的,终究是少数。
即使是花费重金买到手的秘笈,也是早已详细解析好的拓印本。
他们历来沒见识过,有人解读篆文是不需要推演的。
而少数看得明白的人,望向韩乐的眼神,慢慢变成了惊诧与钦佩。
韩乐没有理会外人的惊呼,淡定自若的微笑道:
“刘管家,解读秘文需不需要我拓印一份?”
“沒这个必要!”
刘永丰哼了一声,伸手把这本典籍,像垃圾一般扫到地上。
随即,他阴冷着脸,从怀中再次掏出一本秘笈,重重拍在石桌上。
“这是第二本,烦请师弟一观。”
刘永丰心中冷笑,他自然清楚篆文也有高低区别。
这本秘笈,他的主子窦威第一次观看时,也得拿出龟壳,仔细推敲才行。
哪怕韩乐在篆文上面天赋再杰出,又怎么可能比得过窦威?
而且,自己手上还有窦威推敲解读的拓印本。
即使韩乐能解析出来,那也肯定是牛头不搭马嘴,一对比就能让他暴露无遗!
经过方才那片刻交锋,他也看得出韩乐虽然言语不多,但句句戳中要害。
一旦让他占据主动,只怕自己就拿捏不住此人的痛脚了。
因此便打算,等韩乐错漏百出后,立即发作,不给他辩驳的时间,先钉死罪名再说!
看刘永丰一副自信十足的模样,韩乐便明白这本秘笈,只怕大有来头。
不过他并沒有露出丝毫胆怯,反而兴致大增。
十数分钟品读下来,发现的确有些难度。
但凭他的见识与本事,依然能平趟过去,心中不由有些失望。
就在刚刚,他发现随着自己的修为恢复后,解读篆文时变得更加心思敏捷,才谋如泉涌。
就连速度也快上几分,看来目前还不需要动用底牌。
翻到后面几页时,他终于察觉到这是一本关于‘百脉通窍’的修行法诀。
募然间,他心中冒出一个大胆想法。
这几天以来的策划,本来就是为了扬名。
眼下这个时机,不就是一个大好机会么?
心中打定主意,他便加快了解读的速度。
全部解读完毕后,他并没有率先开口,反而微微闭目沉思。
看到韩乐如此怪诞的行为,围观之人都是眼带不解,莫非这本秘笈真的把他难住了?
刘永丰眼皮一挑,他的见识比在场之人毒辣得多,反而隐隐带着丝许不妙的错觉。
盏茶过后,韩乐才缓缓睁开眼眸,朗声道:
“这本秘笈名为‘天冲诀’,专为通窍所用。”
“甲戌窍阴前陷虚,阳溪委中液门水;乙酉敦少府白冲,经渠阴谷未劳宫;丙申少泽庭三腕,昆仑阳陵中渚转……”
韩乐居然无需再看秘笈,只凭过滤一遍,就把深奥的篆文一字一句解读了起来。
围观人群中,顿时传出一片片惊呼声。
显然,韩乐这种行为让他们彻底震惊了。
然而片刻不到,随着韩乐朗朗之声传出,那些低声密语的围观者,也慢慢缄默了下来。
因为他们的心神,不知不觉间也被解读出来的内容,吸引了进去。
即使是一旁的刘永丰,也是一脸的瞠目结舌。
他啰啰嗦嗦的从怀里,摸出一本拓印本,与韩乐解读的内容对比起来。
慢慢地,他身上开始出现丝丝冷汗。
而且愈对比下去,他额头上的冷汗便愈多。
拓印本与韩乐念出的语句,虽然有些差别,但那只是遣词造句的差异,含义却是如出一辙。
另外,韩乐似乎故意说得通俗易懂,令人一目了然。
要不是这本秘笈,是窦威最近才推敲解读,绝无传播出去的可能,刘永丰都要怀疑韩乐是不是早就看过了。
一时间,观真崖上只剩下韩乐朗朗上口的解读声。
这本秘笈名为“天冲诀”,指导人们如何与良辰吉日对应,冲击与洗涤自己的通窍经脉。
如此高深的法门,现场之中大多数人连听都没有听过。
此刻得窥真容,自然知道修行秘笈难求,个个聚精会神,听得忘乎自我。
刘永丰神色惨白,他怎么也沒想到,这个韩乐居然如此厉害。
这本秘笈一旦泄漏出去,到时被窦威得知,他不死都得脱层皮。
看韩乐的摸样,分明是要把整本秘笈完完整整解读出来!
他顿时吓得惊惶失色,连忙抄起石桌上的茶杯,重重摔了出去。
随着“咔嚓”一声碎响,韩乐朗诵之声当即顿了顿。
他抬头瞥了一眼脸色青白的刘永丰,不由微微一笑。
众人也开始回过神来,全都露出一副惋叹之色。
他们看向韩乐的眼神,几乎都带着丝丝敬佩。
而看向刘永丰的目光,却全都被忿恨取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