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我,苏轼,你哥,被贬打钱!
“这倔驴是右丞大人的亲兄,虽无修为,但耳濡目染之下,身手肯定强于沈大人,这样下去可不是办法!”
吕惠卿凑在王安石耳畔小声嘀咕了两句,王安石顿时色变。
他们骂没骂过苏轼,若是打架再打不过,今日新党的颜面可救丢尽了。
王安石眯着眼,看了眼正在殿中扭打成一团的两人,又看了一眼龙椅上老神在在的哲宗,心知今日这位官家是不打算淌这滩浑水了。
也罢,既然你苏轼选择撕破脸皮,也别怪我王某无义!
身在大宋,虽然政敌攻讦不能把对方赶尽杀绝,但也能让对方的政治生涯结束!
对于苏轼这样的文臣而言,断送了他的政治生涯,跟杀了他也没什么区别。
在加上苏轼在朝中对新政多有阻挠,王安石便准备借此机会,直接向苏轼发难!
心中打定主意,王安石便暗中对一旁御史班子中的李定和何正臣等人使了个眼色。
李定等人当即会意,旋即出班,全然不顾一旁扭打在一起的二人,而是对哲宗一礼:“官家,臣御史李定,有本上奏!”
正坐在龙椅上尴尬的赵煦如蒙大赦,连忙借坡下驴,问道:“爱卿何事上奏?”
李定神色一定,一脸正色道:“回禀官家,臣参苏轼!”
此话一出,整个朝堂瞬间陷入了片刻的沉寂,一时间针落可闻。
甚至连正打的火热的沈括和苏轼都停下了手。
苏轼忍不住发笑:“李御史,苏某何罪之有?”
他怎么会不知道,李定是王安石的人?但他苏轼行得端站得直,没干过任何违反国法的事!
这李定竟然要参他,真就狗急跳墙了?
他倒要看看,这李定要怎么参他!
只见李定一幅胜券在握的神色,轻咳了一声,而后朗声说道:“臣参苏轼以诗仙谤,诋毁新法和官家!”
“李定,你休要胡说!”苏轼闻言顿时气急,他平日里爱以诗词抒怀没错,但这种背地里作诗讥讽政敌的事情,他还不屑于做!
“凡事讲证据,看本官将证据列出,你还如何狡辩!”李定冷哼一声,“岂是闻韶解忘味?迩来三月食无盐!这诗莫不是在讥讽盐法?”
“再看这首:东海若知明主意,应教斥卤变良田!此为暗讽我新政农田水利法!”
李定列出两首诗,虽然两首都只有半阙,但朝堂上的一众大臣,皆是闻之色变!
苏轼言辞间,似乎真的有隐约讥讽朝堂新政的意思?
“都道苏东坡世间少有洒脱之人,没想到竟是如此小肚鸡肠!”
“政见不同大可朝堂论辩,如此背后讥讽算什么本事?”
“苏东坡诗词双绝,说不准你我也被这位东坡先生作在诗中暗讽了。”
一时间,整个朝堂群情激愤,甚至连龙椅上的哲宗都变了脸色。
苏轼讥讽新政,他作为推动新政之人,整个大宋皇朝之主,苏轼的诗,是不是也在打他的脸?
“官家,臣等请治苏轼妄言之罪!”见时机差不多,王安石连忙走到殿前,来了一波顺水推舟。
王安石发声,整个朝堂上顿时一呼百应,几乎全部的朝臣全都出列,口中喊着要治苏轼的罪!
之前哲宗对苏轼多有包容,但这一次,他第一次犹豫了!
见此刻朝堂之上群情汹汹,苏轼气的脸色涨红,指着身侧的李定,恨声道:“你这是断章取义!李定,你敢不敢把全诗念出来?”
李定冷哼一声,阴冷的脸上带着讥几分不屑,刚准备再列举几首诗的时候,忽然见大太监童贯从殿外匆匆赶来,附在哲宗的耳边小声说了些什么!
一时间,整个朝堂仿佛瞬间意识到了什么一般,刚刚还慷慨陈词的李定顿时僵在了原地,群情激愤的大臣们脸上都露出了几分惊慌之色!
甚至于坐在龙椅上的哲宗,都直接愣住了!
这个展开简直不要太熟悉,大宋的君臣心中顿感不妙!
王安石脸色变了变,看到哲宗的表情他便猜到了什么,此刻也顾不上什么脸皮了,再一次亲自下场,向哲宗请命:“陛下,苏轼此为目无朝廷,目无圣人!还请官家尽快定夺!”
听王安石开口,哲宗这才回过神来,匆匆忙说道:“苏轼妄议朝政,原本应下狱关押,但念在其在朝中供职多年,朕便网开一面,贬到黄州任团练副使,但不得签书公事!朕倦了,退朝吧!”
眼见哲宗光速退朝,苏轼人直接愣在了原地!
直到被两个禁军卫士拖下去的时候,苏轼整个人还处在宕机的状态!
被贬到黄州任团练副使,还不能签书公事!
这就意味着,让他做个有职无权的闲官?
他想喊冤,但是哲宗好像根本没打算给他这个机会,童贯直接在旁匆匆草拟了圣旨,哲宗更是飞快的盖上了自己的玉玺。
现在这份潦草的圣旨,就在他自己的手中!
也就是说...这事已经是木已成舟了?
“退朝~”
伴随着童贯尖着嗓子的一声退朝,大宋君臣心中的一块大石头,总算也落了地!
走下龙椅,哲宗轻咳一声,向着身后落后半步的童贯小声问道:“那位到哪了?”
“回官家,算算路程,苏大人此刻差不多该到宫门前了。”
“童贯,去替朕稳住苏爱卿!”
...
宫门前,
苏辙刚下马车便看到站在宫门前,脸笑得跟个菊花一般的童贯。
见苏辙下车,童贯小步快跑赶到马车前,一脸惶恐的说道:“官家听闻大人进宫,特叫老奴在此恭候。”
苏辙瞥了一眼童贯,也不拐弯抹角,而是直接开口问道:“童公公,今日这么早就下朝了?怎么不见我家兄长?”
听苏辙发问,童贯背后瞬间被冷汗浸湿了,该来的终究是来了,支支吾吾了半天,童贯还是没敢说出口!
“怎么了童公公,你我有半年没切磋,你可是皮紧了?”
听到苏辙带着几分威胁的话,童贯差点哭了出来,只能老老实实的交代道:“右丞大人,这事实在不是老奴的错啊,子瞻大人在朝堂上和人大打出手,还作诗讥讽朝廷,这次若是还不处理,朝廷和官家的颜面都挂不住啊!
不过官家隆恩浩荡,并没有为难子瞻大人,给他找了份黄州团练副使的闲职,平时打打猎散散心,不是也让您省心吗?”
“对了大人,子瞻大人临行之际,还有一张字条,让老奴转交大人。”
闻言,苏辙一脸疑惑的皱了皱眉,从童贯的手中接过了字条。
只见,那字条上只歪歪扭扭的写了一行字:
“我,苏轼,你哥,被贬,打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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