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寒假结束,汴京大学开学报名开始。沈雪,韩玮也陆续回到学校。韩玮回来后第一件事,就是去找沈雪,沈雪也认为逃避不是办法,决定认真和他谈一次。
城市中心的“罗曼咖啡馆”,大厅里缓缓流淌着克莱德曼钢琴曲《命运》。柔柔且昏暗的灯光把这里装扮得诗意和浪漫。几对情侣在卡座里卿卿我我,韩玮和沈雪默默地对坐着。
今天沈雪穿了一件乳白色套装,知性大方,细长的柳叶眉、漆黑明澈的双瞳、秀直的鼻梁和线条优美,细滑光洁的香腮,愈发显得清纯脱俗。
韩玮终于见到心爱的女友,很是兴奋,但他不敢放肆。他为自己点了一杯巴西炭烧咖啡,为雪儿点了一杯卡布奇诺,他知道雪儿喜欢它。这种咖啡有一种让人无法抗拒的独特魅力,起初闻起来时味道很香,第一口喝下去时,可以感觉到大量奶泡的香甜和酥软,第二口可以真正品尝到咖啡豆原有的苦涩和浓郁,最后当味道停留在口中,你又会觉得多了一份香醇和隽永。而他只喜欢炭烧咖啡的苦,如此时他心中的感觉。
但雪儿的心此时更加忧郁苦涩。
韩玮急切道:“雪儿,终于见到你了,你不知道,这些天我是多么想你,我一次次给你打电话却找不到你,我……”
“我很好。”沈雪淡淡地说,轻轻搅动着面前的咖啡勺。
“不,你瘦了。我知道你一定还在生我的气,是我的错,我再次请你原谅。”韩玮痛心疾首。
“不用了,你或许有你的理由,我本不该用我的价值观来要求你,影响你,因为我们本来就来自不同的家庭。”沈雪想起父亲的话,道,“或许,我们本来就是两路人。”
韩玮的心在滴血,道:“雪儿,你为什么这样说?你是真的开始后悔了吗?你忘了我们不重蹈纳兰覆辙的誓言吗?你真的狠心离我而去吗?你难道……”
“那又能怎样,你是龙兴的小少爷,我是教授的女儿,注定在你我面前是一条死胡同,我们不会为彼此选择的道路牺牲自己,我们无法给予对方安全和快乐。我们现在的好感和浪漫在未来的挫折和隔膜面前不堪一击。你的家族对你的期望会让你我越行越远,甚至连路人都不如,我的父母对你的要求同样也会让你彷徨痛苦,这就是世俗和偏见,这就是门第差别,你我宿命如此,如何能强求幸福?……”沈雪说着痛哭起来。
韩玮忙为她拭干眼泪,道:“雪儿,别哭,‘然诺重,君须记’,我是一个诚实重信的君子,我发誓要给你幸福,无论何时何地,直到永远!”
韩玮的眼泪在眼眶中打转,他强忍着没让它落下来,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他确实没有想过双方门第的差别,他原以为自己有信心说服父母,然雪儿的父母,他有信心说服吗?他没想到雪儿承受了如此巨大的压力和痛苦。
“雪儿,你受苦了,你真的受苦了,我竟然没想到这一层,都是我的错。”他的声音哽咽了,轻轻吟到,“点滴芭蕉心欲碎,声声催忆当初。欲眠还展旧时书。鸳鸯小字,犹记手生疏。倦眼乍低薄佚乱,重看一半模糊。幽窗冷雨一灯孤。料应情尽,还道有情无?”
忧伤的纳兰词让雪儿的心颤抖起来,她发现他的双眼噙满泪水,他也会流泪吗?他竟然为我流泪。
她发现自己的心渐渐软化,最后她疯狂地扑过去,搂住了他,喃喃地道:“为什么,我们要一次次选择痛苦。”
韩玮心疼抚摸着她的乌发,噙着泪说:“不,这不是痛苦,这是幸福,属于你我的幸福!”
这一夜,两人没有再回学校去,他们去了附近一家五星级酒店。
经过这么多折磨,他们彼此珍惜在一起的每一天。
房间里,韩玮怜惜地凝视着梨花带雨的沈雪。在朦胧的夜灯下,她是那么美丽动人。韩玮握住雪儿的纤纤嫩手,深情地看着她。雪儿眼中闪射出渴望的神情。他紧紧抱住她,一切是那么自然,那么热烈,那么甜蜜,令人陶醉。不过,他突然清醒过来,他觉得不应该此时此刻用此种方式来亵渎自己心中的女神,他骂了一声自己混蛋。
“雪儿,原谅我,我不能太自私,更不能这样简单地伤害你,不然我会瞧不起我自己,我要你成为全世界最幸福的新娘。”
他自小便习《易筋经》,控制力高人一等,他运功调息了一个周天,将腾起的欲火渐渐压抑下去。
然后,他温柔地为雪儿重新穿上内衣。
雪儿也蓦然清醒过来,她明白他的意思,她娇羞地看着他,她愿意将自己的一切包括身体奉献给这个心爱的男人,也对他的体贴深深感激。
“谢谢你,玮哥哥,我会等着那一天。”
两人和衣拥抱着沉沉睡去……
</b>()